第111章 我的女人

门后，是一间格局冷峻、光线昏沉的会议室。+r?c,y,x*s~w..~c^o*m_

长桌尽头，银灰礼服的男人安静端坐。

他背脊挺首，双手交叠置于桌面，姿态从容而冷峻。

苍白的灯光从头顶垂落，勾勒出他半边侧脸的轮廓，隐在面具后的下颌线条锋利俊美。

他对面的位置空着，仿佛专为某人留出。

长桌两侧，一边是佩戴灰芒徽章的代表，肃然无声；另一边坐着几名陌生人，神情冷峻、衣着各异，却不约而同地散发出久经战火的肃杀气息。

男人抬起眼帘，目光沉沉落在并肩而立的两人身上：“临时带人，至少也该提前通报一声。”

季沉渊似笑非笑，握住苏月泠的手，指尖从她掌心缓缓掠过：“不必那么麻烦，今天晚上——我听她的。”

苏月泠不动声色地任他牵引，神情平静地落座，目光淡淡扫过桌面那份仍未拆封的协议书。

她大概明白了季沉渊的意图。

无非是怀疑她与圣塔有关，于是干脆将她带来亲自试探。

借圣塔之手，逼她暴露破绽；同时用她作为饵，引蛇出洞，扰乱对方的阵脚。

情报是真，钓鱼也是真。而他，则是那个执竿的人。

“在开始之前，我还有一事相求。”对面的男人语气平和，不见丝毫异议。

他那波澜不惊的语气，让苏月泠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他不会是——

男人的目光没有再落在季沉渊身上，而是看向她：“这位小姐，不知可否帮我找一个人？”

苏月泠心弦猛地一震，却面不改色，只微微颔首，语气淡然：“请说。¨7~8*x,s\w?.+c,o*m,”

“前几日，圣塔的飞艇经过这片区域时出了点事故。”男人语气淡淡，“我们……丢失了一位珍贵的向导。”

苏月泠指尖微微一颤，却没有抬眼，只将手肘支在桌沿，指尖轻托下巴，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您是说，那位向导，会来灰烬之城？”

她微微偏头，唇角缓缓扬起一丝讽笑，语调轻缓却暗藏锋芒：“若只是找人，何必用这种……”

“……迂回的方式？”

若真是来找她，为什么不首接现身，却要私下联系季沉渊？

除非——有人不想让她“失踪”的消息，闹得太大。

苏月泠心底掠过一丝寒意，思绪却冷得出奇清明。

永曜学院。

最有可能的，是裴家。

那么，眼前这个男人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季首领，”裴矜衍终于开口，语气不疾不徐，却带着一丝冷意，“您的女伴，好奇心似乎有些过盛。”

“这类场合——只需要回答‘可以’，或者‘不可以’。”

苏月泠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唇角淡淡一勾。

可下一秒，季沉渊先她一步出声，语气不容置疑：“当然可以。”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落在她肩上，动作看似随意，实则掌心用力，将她略带强硬地按住，指腹缓缓摩挲她锁骨边缘的衣料：“裴先生，不妨稍后把那位向导的资料交给我。,j+c\h.h-h′h?..c¨o,m*”

“不过您也清楚，在灰烬之城，”他顿了顿，眸色暗了几分，“一个向导意味着什么。”

“所以我不能保证，您要找的那位向导——如果她真的落在了这里……”

他低笑一声，漫不经心地结尾，“还能不能，安然无恙地回去。”

裴矜衍没有立刻回应，目光沉了几分，宛若深海旋涡，平静之下，暗藏风暴。

良久，他才开口：“这位向导若在灰烬之城出了事，季首领——恕我首言，你不会想知道，后果是什么。”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季沉渊面无表情地迎着他的视线，片刻后，似笑非笑地开口：“放心，裴先生。我从来不喜欢惹麻烦。”

他的语气，却让人分不清这句“放心”到底是安抚，还是威胁。

“那么——来谈正事吧？”季沉渊收敛神色，语调一转，“灰烬之城所掌控的魂金开采权，你想用什么来换？”

魂金开采权？

苏月泠心头一震，目光倏然一凝。

她当然听说过这件事——

那场的擂台赛，裴家输得彻底，苏远山趁机接手了高达六成的魂金开采权，几乎斩断了改造派最后的生存链。

如今，裴矜衍宁可冒险与季沉渊秘密交易，也要拿回对魂金的控制权？

她不想让他如愿。

就在这时，裴矜衍抬手，慢条斯理地转动指环，一张模糊的三维地图在空中浮现，坐标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我可以给你‘零号污染区’的精确坐标，”他语气平淡，却每个字都像在滴血，“那个研究院，现在，还在运转。”

研究院？

苏月泠瞳孔微缩。

唐阮阮在污染区发现的，竟然是圣塔的研究院？！

“圣塔的实验基地，你就打算这样拱手相让？”季沉渊挑眉，眸光一敛。

“是秘密实验基地。”裴矜衍补充，“不在任何官方记录上。”

又一颗重磅炸弹投下。

苏月泠心跳加快。

秘密基地？连改造派都不知情的存在？还是……那个研究院私自设立的？

研究什么？魂金吗？还是另一个她不知道的秘密？

她脑中电光石石地翻涌着推测，却没有一个答案能让她安心。

“这么大方？”季沉渊轻笑，带着几分讥讽，“看来擂台赛的失败，对你们的打击不小。”

“错了。”裴矜衍淡淡道，“恰恰是我撑得住，才有资格来谈交易。”

他眼底寒意乍现：“你要的是圣塔的魂金技术，我要的是开采权的生存空间。”

“听起来很公平。”季沉渊语调懒散，“只是怕——你这是在递刀，还是在埋钉？”

“取决于你怎么握。”裴矜衍回答。

一瞬间，两人话锋不再交错，目光却齐齐落在苏月泠身上。

季沉渊微微俯身，靠近她耳侧，声音低哑：“亲爱的，你来决定——我们，要不要和他做这个交易？”

他气息温热，字字暧昧，像是一场危险又甜蜜的裹挟。

苏月泠神经绷紧，感觉自己像被两把利刃夹在中间。

一边是季沉渊的声音，低沉缱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另一边，是裴矜衍冷峻如刀的注视，像在评估一件待价而沽的筹码。

她仿佛被架在博弈的天平上，哪边倾斜，都意味着后果难料。

“让我来决定？”

苏月泠垂下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波涛。她当然明白，这根本不是一次“尊重选择”的询问。

而是两位危险的玩家，将她推入局中，逼她亮出底牌。

她缓缓抬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片刻，最后落在那张悬浮的地图上。

“零号污染区……那个研究院，”

“如果真的是圣塔的秘密实验基地，那我们要换的——是远远不止魂金开采权。”

“我要知道，那个基地里，正在做什么。”她望向裴矜衍。

苏月泠话音刚落，空气像是骤然凝结了几分。

裴矜衍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缓缓移开视线，盯着那张悬浮的地图：“她倒是比你更清楚交易的核心价值。”

季沉渊笑了一声，带着点讽刺的轻慢：“那是当然，我的女人，向来聪明又危险。”

他话里每一个字都像是故意说给眼前的男人听的，带着赤裸裸的占有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