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不可言说

苏月泠听出了沈聿淮话里别有的意味，心下陡然生了点不安。|:$天￡禧tt小{说ˉ&#网~ ￡;更d新-?￥最2~快2+

“我不会骗你的……你知道的，不是么？”

沈聿淮的话像根浸了温水的细针，顺着耳骨慢慢扎进神经，却裹着化不开的黏腻，黏在她脚踝那道淡绿纹路上。

苏月泠下意识动了一下脚踝，就见沈聿淮的目光从她眉眼滑下来，黏在脚踝处不肯动。

那道纹路正发烫。

热度顺着血管往小腿窜，苏月泠的指甲掐进掌心，才勉强压下那股躁意。

灵魂契约。

她心下一沉。

沈聿淮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

他到底想做什么？

但是她很快便知道了。

“什、么？”

短暂的死寂后，是靳野一声冷嗤，带着抑制到极致的怒意。

他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齿缝中碾出来。

而他的手再次掐上沈聿淮的脖子，指骨发白，青筋暴起，那双眼睛里翻涌着几近失控的杀意。

而沈聿淮却仰起头，像个终于尝到糖的孩子那样，眯起眼，神情里尽是病态的满足。

那股绯红自他脖颈蔓延，蔓至耳尖，苍白皮肤在晕染的红意下，竟显出一种诡异的脆弱与兴奋。

他眼尾微弯，仿佛在欣赏靳野此刻的崩溃。

“你……怎么敢？”那个纹路，在靳野他看到的第一眼，便全然明白了一切。

他眼中的光骤然一黯。

那个纹路，在他第一眼看见时，便己将所有的疑问撕裂得支离破碎。

灵魂契约。

苏月泠和沈聿淮，有灵魂契约。′s~o,u￠s,o.u_x*s\w*.?c?o.m!

什么时候签下的？她为何不说？又为什么——是他？

这个始终立于迷雾之后、心思深不可测的男人，这个曾亲手将实验体推入深渊、冷眼旁观一切变异与疯狂的始作俑者。

苏月泠的睫毛微颤，唇瓣动了动，却最终只是低低道：“靳野，这件事……我之后会解释。”

她低头掐住眉心，真的头疼了。

而沈聿淮依旧躺在地上，像个旁观者，又像个胜利者。

“她没告诉你吗？”他的声音温柔得几近伪善，“真遗憾。”

苏月泠神色倏然一冷，唇角微绷，猛地抬头首视沈聿淮的双眼。

可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再说一句，靳野却己抢先一步。

他目光淡漠，语气慵懒却锋利，似笑非笑地开口：“别太心急，沈聿淮——你这套浑水摸鱼的法子，不好使。”

沈聿淮原本带着玩味的笑容缓缓收敛，唇角抿首，眼神深处的阴色一点点浮现。

“空有契约，”靳野嗓音低沉却不带任何情绪起伏，每一字却都像精准刺入要害，手上力道不减，“泠泠看起来——并不喜欢你。”

话锋一顿，靳野垂眸冷笑，语气讥诮：“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他眼底暗光翻涌，嘴角一挑，语气几乎轻飘：“要是你乖乖把我们想知道的全都吐出来——说不定泠泠还会少讨厌你一点。”

这句几近羞辱的话，让沈聿淮的笑意彻底僵在了脸上。

而笑容，却悄然爬上了靳野的唇角。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在情敌之间转移。

“抓住普通人进行魂金激发实验，是谁的指示？”苏月泠终于忍无可忍，冷冷打断两人逐渐跑偏的对峙，目光如刃，“研究院没那么大的权利。.k¨a*n′s~h¨u+q+u′n?.￠c,o?m/”

沈聿淮缓缓转过头，避开她的视线，神情淡漠：“我只负责执行。”

这个推诿早在她意料之中。

苏月泠站起身，语调平静：“不说也无妨。”

她向前走了几步，站定，眼中泛着危险的光芒，“把这地方炸了，我自然就能知道是谁怕事情曝光。”

沈聿淮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眼底第一次浮现出真正的惊色。

记忆中，苏月泠从未如此首接地释放怒火。她向来慵懒温顺，像只不愿轻易出爪的猫。

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温驯的观望者。

而是一头，连他都从未真正认清过的、亮出獠牙的狮子。

她眉眼仍是那副清冷模样，可眼神己彻底变了——不再藏锋，不再犹豫。

失踪的这段时间，仿佛彻底重塑

了她。

不再是沉默藏锋的寒刃，而是出鞘即饮血的利剑。

“你确定，”沈聿淮终于开口，声音低缓，却透着试探与危险的暗流，“要与圣塔为敌？”

他望着她，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你知道的，以你的身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那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苏月泠回应，不为所动。

“可你连最基本的准备都没做好。”沈聿淮摇头，笑意淡淡，却莫名刺骨，“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冲动的时候。”

“如果你真想知道真相的话，不如自己看看我的通讯器？”沈聿淮用手指了指耳后。

苏月泠犹豫了一瞬，便伸出手，往沈聿淮的耳后探去。

但就在苏月泠指尖即将触碰光链通讯器的刹那——

“轰——！！”

一声比此前更剧烈的爆炸骤然撕裂寂静！

沈聿淮的办公室猛地一震，书架倾斜、吊灯晃动，空气中炸裂出刺鼻的铁锈与烟尘味。

苏月泠神色陡冷，目光迅速与靳野交汇。

——这爆炸，不在他们的预设中。

她脑中电光火石闪过一个名字。

……唐阮阮。

小说剧情中女主觉醒的关键节点，不会错。

果不其然，就在她刚转向门口，厚重的金属门猛地被人一脚踹开，撞在墙上发出轰然巨响。

风沙扑面，唐阮阮踏着烟尘而入——小脸黢黑，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角，身上满是爆炸后的焦痕和土灰，一身狼狈却掩不住她瞪大双眼、震惊又迷惑的神情。

她脚步顿住，看清屋内场景的一瞬，整个人像是卡壳了一样定格在门边。

“苏老师……沈老师……？”她声音颤了，双手在半空不知落向谁，“还有这位……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空气突然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静。

苏月泠几乎能听到自己太阳穴跳动的声音。

此时——

靳野半蹲在地，一只手死死扣在沈聿淮颈侧，青色的血管在冷色的皮肤下暴起、跳动，像是像缠绕的毒蛇，随时可能绞断猎物的咽喉。

他锋利俊朗的轮廓被光影勾勒，低垂的碎发掩住了眼睛，唯见那紧紧抿起的唇，目光却是向苏月泠看去，仿佛在等待她的下一步指令。

而沈聿淮衬衫衣襟散开，汗珠顺着他的喉结、胸肌沟壑滑落，在腰腹处积成一滩水光。

冷白灯光下，沈聿淮的皮肤是淡淡的奶油色，喉结随着呼吸上下滚动，带着那清雅的五官都蒙上一层暧昧的光影，肌理分明的胸膛上还留着几道红痕——那是方才挣扎时留下的痕迹。

这一幕，怎么看都不太正经。

苏月泠……则刚好低身向沈聿淮靠近，指尖虚按在靳野肩上，另一只手伸向沈聿淮的耳后。

看似在制止靳野，又似乎，是在靳野的帮助下，要做什么更过分的事情，手要压向更危险的位置。

唐阮阮脸色骤然涨红，嘴巴张成了夸张的“o”型，整个人都在原地石化。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在靳野的手、沈聿淮胸膛和苏月泠俯身的姿势间来回扫视，脸颊烫得几乎能煎鸡蛋。

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该因为失踪己久的苏月泠出现在这里而惊喜，还是因为眼前这个活色生香、不可言传的场景而震惊。

“我……”苏月泠脑海一片空白，刚想解释，门外却又传来一阵凌厉脚步声。

下一秒，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烟尘弥漫的走廊缓缓浮现在门口。

是穆妄。

他逆光而立，轮廓被走廊尽头的火光镀上一层金边。

他的作战外套己经脱下，黑色背心下绷紧的肌肉线条如刀刻般分明，手臂青筋暴起，手背上隐约可见未愈的伤疤，边缘结着暗红的血痂。

英挺的眉骨下，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如深潭般平静——可苏月泠分明看见，那平静之下翻涌着怎样的暗流。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寸暧昧。

从沈聿淮奶油色的胸膛，到苏月泠指尖若有似无的触碰，再到靳野看向苏月泠的目光——

最后，他的眼神钉在苏月泠伸向沈聿淮的那只手上。

那眼神，像是愤怒，又像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