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你是谁
温栖月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
先是愣住了，下一秒，又像彻底疯了一样，猛地拔刀、破门、毫不犹豫地首冲她而来！
“……以前的仇家？”
她语气轻慢地呢喃，漂亮的眉梢轻轻一挑。?a.b\c_w+x·w+..c￠o_m*
自那日从废弃教堂醒来后，温栖月便对过去的一切一无所知。
唯一陪着她醒来的，是一个来路不明、却死缠烂打的声音。
它自称“系统”，一醒来就像赖在她脑子里不走人。
每天喊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找回记忆吧！觉醒精神力吧！你是原型向导，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希望——只有你，能拯救它！】
温栖月懒得搭理它。
她不记得过去，也不想知道未来。
更别提什么“拯救世界”——听起来就很累。
她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对这个系统生不出好感，只觉得它的存在像一只黏人的飞虫，嗡嗡扰人。
至于那句“你是天选之女”——她只想冷笑着，把剧本反手拍它脸上。
她不回应，系统渐渐也识趣地闭了嘴。
大概是碰了太多次钉子，最近都难得安静，像是学会了人类的摆烂。
像今天突然跳出来嚷嚷，大概也不是出于关心，只是怕她死得太早——
连任务都来不及开始。￠0·0*小+说\网` ￠更¨新?最+全+
而那男人的出现，让刚才还叽叽喳喳的系统，忽然沉默。
温栖月轻轻偏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懒倦：“你认识他？”
系统却不吭声。
楼梯上传来沉沉的脚步声，一步一声，带着压不住的急迫与灼热。
温栖月没有动，只是偏过头去，再次与他对视。
露台栏杆上，少女身形纤细而脆弱，仿若风中初绽的蝶翅，裙摆微扬，宛如下一秒便会随风而去，消散在这虚妄梦境中。
就在那一瞬的对视中，穆妄猛地顿住脚步。
他怔怔望着她，整个人仿佛被定格在原地。
耳边所有的声音都被抽离，世界骤然静止，只剩胸腔深处那颗心，轰然狂跳，像要穿透骨肉而出，撞碎所有理智。
眼前的她……是他日夜寻觅的人吗？
那双清澈无波的眼眸，是他梦里成千上万次追逐的幻影——
哪怕一次次惊醒，仍会在漫长的黑夜里，不断回忆的旧梦。
可是她的头发变了，是晨曦般的淡金，不再是记忆中的色泽。
她的容貌依稀未变，却比从前更冷冽精致——美得像被神明亲手雕琢。
穆妄喉咙发紧，喉结滚动，像哽着一把锈钝的刀。\7^0\0′t?x,t/.`c/o?m′
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唤出了那个藏在骨血深处的名字：
“泠……泠泠……？”
声音低哑得几不可闻，却染着一种濒临破碎的渴望，几近野兽的哀鸣。
他几乎是在颤抖地望着她。
可那少女只是睫羽微颤，碧蓝的瞳仁里映出他的身影——淡漠、清清浅浅，像水面浮光。
像是在看面对一个可怜又执拗的陌生人。
泠泠……是谁？
温栖月有点疑惑。
而穆妄的眼神却在一点点塌陷。
从极致的克制，到疯魔边缘的挣扎。
就像一匹困守荒原太久的狼，忽然嗅到了熟悉的气息——他屏住呼吸，却又不敢靠近。
血腥、荒芜、忠诚、疯狂，沉沉交缠在他眸底。
他不敢动作。
怕她下一秒就会像以往所有的梦境一样，泡影轰然碎裂。
再一次，从他的生命中，毫不留情地消散。
他低声开口，带着深不见底的痛意与渴望。
“……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温栖月语调柔和，却缀着冷淡的疏离，反问道：“你是谁？”
穆妄怔住了，胸腔猛然收紧，剧烈起伏之间，五脏六腑像被凌迟般一寸寸撕裂。
眼前的人不是她？
还是不记得他了？
……怎么可能？！
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崩断，穆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几乎是本能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可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她的那一刻，那坐在护栏上的女孩，竟突然化作一道微光。
没有预兆地，就那样——在他眼前，于风中—
—消失了。
像水面漾起的涟漪，像消散的泡沫。
“不要！”
穆妄喉头猛地一紧，瞳孔骤缩，几乎是光芒尚未彻底散尽的刹那，他便扑了上去，手掌狠狠探向前方。
可手指穿过的，是冰冷空荡的空气。
风很冷，掌心更冷。
仿佛她刚才存在过的温度，也被这风，一并带走了。
只剩下一缕淡金色的发丝——
软软的，轻盈地，在寂静中飘落，静静地，落入他掌心。
——
温栖月茫然地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明明上一秒还坐在露台上，那男人神色崩溃的模样还印在脑海，下一秒，眼前景色便陡然变换。
天旋地转后，她己置身于陌生的城市角落。
【是污染区的世界切换！】
刚才还像死机了一样的系统突然重启，语速前所未有的急促。
【你现在的位置不安全！快躲起来！现在这里的畸变种非常危险！】
“嗯？”
温栖月才刚抬脚，脚底就传来一阵湿滑的震动。
“咔哒——”
像骨头断裂，又像肉块翻滚。
她一偏头，视线落入右侧那道昏暗的小巷。
一个黑影缓缓爬出。
先是探出一截扭曲的手臂，皮肉裂开、腐烂的肉交缠在一起，指甲尖利如刃，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刮擦声，拖着长长血痕。
是一团被血肉胡乱缝合的巨型畸变体，脖颈塌陷，头颅垂挂在胸口，眼窝中竟生出第二张嘴，滴着浓稠的黏液。
系统瞬间切换到土拨鼠模式:【快跑快跑快跑！！是三阶畸变种！】
而同时，那畸变体“看”到了她。
下一瞬，它的西肢关节爆发出惊人的弹力，如山崩般暴起，朝她扑来！
就在那张巨口几乎要咬住她喉咙的一瞬——
“轰！！”
寒光如雷霆骤至！
一道钩刃破空而下，精准贯穿畸变种的下颚，携着沛然杀意与惊人冲击力，将它整只钉进地面！
碎骨飞溅，血浪炸开，地面崩裂成蛛网状裂痕！
紧接着，一道黑影自天而降，长靴重踏，首接将地面震出一个浅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