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一半，看大门
林默脑海中仿佛有无数道闪电同时劈开迷雾，将那些长久以来困扰他的、看似毫无关联的碎片瞬间串联、照亮！
为什么他当初向毁灭之神询问自身武魂本质时。
那位神祇选择了沉默，却意味深长地暗示这是“你前世留给自己的馈赠”？
为什么他的魂力会在“无相”本体状态下被死死锁在六十九级，而在模拟其他形态时却能轻易突破？
为什么“无相”能够如此轻易地“凭空”塑造魂环、魂骨，甚至模拟魂核的结构？
一切的一切，答案原来如此简单，却又如此……不可思议。
他的武魂，根本就不是什么“无相”。
或者说，“无相”只是一个表象，一个功能性的名称，就像给一台超级计算机命名为“计算器”一样。
它的全称，或者说它真正指向的本质，应该是——无物质相位制造单元。
一个基于某种终极物理原理，能够无视物质基本相态、直接进行能量与物质转化的……装置。
而他真正的武魂核心，那个赋予“无相”所有神奇能力的根源，是——
幽晶暗物质湮灭永动机。
或者说，是那个承载了他前世最终理想与终结的造物，“雪鸮”。
那个让他为之付出生命，在物理宇宙认知范畴内被视为“终点”的终极能源与物质转化装置。
“因为被永动机炸死，所以武魂变成了永动机？”
林默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复杂、带着浓浓自嘲意味的弧度。
这个逻辑荒谬得令人发笑，却又在某种程度上，透着一种宿命般的、冰冷的合理性。
他伸出手，轻轻捧起肩头那只有些笨笨的，正在歪头看着他的雪鸮。
指尖拂过它雪白而温暖的羽毛，低声呢喃，像是在问它，又像是在问自己：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原来答案……从一开始，就写在谜面上了啊。”
雪鸮歪了歪脑袋，金色的眼瞳中充满了无辜与茫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咕咕？”
而在场的其他人，除了霍雨浩和伊莱克斯，几乎全都是一头雾水，脸上写满了茫然与好奇。
便是活了数十万年的帝天和银龙王，也对“永动机”这个概念感到无比陌生。
冰帝更是忍不住，眨着冰蓝色的大眼睛，直接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林默，什么是……永动机？”
林默无奈地回过头，目光扫过一张张充满求知欲（或八卦欲）的脸庞。
连银龙王都微微前倾了身体，显露出倾听的姿态。
他轻轻叹了口气，知道必须得给这些生活在“有限能源世界观”下的存在，科普一下这个颠覆性的概念。
“永动机，”他尽量用最浅显的语言解释，
“顾名思义，就是一种能够永远持续做功、永远输出能量，而自身不需要消耗任何外部能源的机器。”
他想了想，举了一个他们可能理解的例子：
“如果硬要类比的话，大概就像是神话传说中，那辆拉着太阳永恒运行、永远不会停歇的金色马车。
它不需要喂草料，不需要休息，却能永远提供光和热。”
帝天皱紧了眉头，他还是不太理解这其中的意义：
“所以……这有什么用吗？听起来……像是某种很厉害的魂导器？”
林默摇了摇头，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不，它的意义远超你的想象。
帝天，你要明白，在我们所认知的宇宙中，能量，以及能够产生能量的物质，总量是有限的。
就像斗罗大陆上的魂力，虽然看似无穷无尽，但随着魂师数量的增加、修炼的消耗，终究会有枯竭的一天。
宇宙中所有的文明，从诞生到毁灭，其宿命几乎都是在为了争夺这有限的资源而不断征战、内耗，直到宇宙本身走向热寂，一切归于虚无。”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银龙王，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
“你们魂兽一族，乃至所有依赖魂力存在的生命，也不例外。世界的魂力，并非真正无限。”
帝天本能地想反驳，最后却只能悠悠一声长叹。
能反驳什么呢？
龙逍遥张大了嘴巴：“所以……永动机就是……”
林默肯定地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宣告：
“是的。
永动机，就是打破了这宿命枷锁的钥匙。
它如同永远不会燃尽的煤炭，能够为世界带来真正意义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无限能源。
用你们能理解的话来说，从此，魂力将不再是限制个体强大的桎梏。”
他环视众人，描绘着一幅足以让任何强者心神摇曳的画面：
“哪怕是刚刚出生的婴儿，只要能连接上永动机的能源网络，也能调动起足以移山填海的磅礴能量。
封号斗罗与普通魂师之间那看似不可逾越的鸿沟，在永动机永恒的轰鸣声中，将会如同尘埃般被轻易碾平。”
帝天和银龙王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致的震撼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惶恐。
林默看着他们的反应，继续平静地补充，抛出了一个更加惊人的信息：
“而且，我所拥有的‘雪鸮’，是第二代永动机。”
“第二代？！”帝天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声音都变了调，
“这种东西……还能有更新换代的？！”
林默用一种略带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说“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为什么不能有？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拥有了无限的能源，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文明就会停滞不前了吧？”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超越时代的淡然：
“科学和技术的发展，是永无止境的。
解决了能源问题，自然会有新的问题、新的需求、新的领域等待探索和突破。”
帝天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来。
他现在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林默平日里总有种隐隐约约的、仿佛俯瞰着整个斗罗大陆文明进程的超然感了。
因为林默所面对和思考的问题层次，是他们连想象都难以触及的！
银龙王紫晶般的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她追问道：
“那……第二代，具体意味着什么？与第一代有何不同？”
林默解释道：“第一代永动机，主要解决了‘无限能源’的问题。
但它有一个局限，就是无法解决‘物质’的有限性问题。
制造永动机本身需要特殊的、极其稀有的材料，宇宙中这些基础物质的总量依然是有限的。”
银龙王似乎想到了什么，瞳孔微微收缩：“难道说……第二代可以……”
林默肯定地点头，给出了最终的答案：
“没错。第二代永动机最关键的突破在于，它实现了质能转换的终极应用。
它能够将无限的能源，直接转化为任何你所需要的‘物质’。
从最基本的水和空气，到最复杂的稀有金属、甚至是生命所需的有机化合物……
理论上，‘雪鸮’可以凭空创造万物。”
“……”
一直旁听，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的龙逍遥，此刻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彻底碾碎又重组。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为一句充满荒谬感的喃喃自语：
“这东西……真的能作为人类的武魂吗？”
林默的目光重新落回银龙王身上，他的语气变得如同在陈述一个严谨的科学原理，尽管这原理本身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
“‘雪鸮’的核心运作原理，其实是一个精密的质能循环。
它通过消耗正物质（显物质），在特定条件下创造出对应的暗物质，并在此过程中释放出我们通常能够感知和利用的‘显能量’。”
他伸出手指，仿佛在空中勾勒着无形的能量流：“然后，它又能将这部分暗物质重新转化回显物质，并从中再次提取能量。
显物质被消耗，化为暗物质；暗物质被转化，又变回显物质……
如此往复，形成一个理论上可以永恒运转的闭环。
在这个过程中，系统本身会产生能量盈余，这部分多出来的能量，可以被用来凭空创造出新的正物质，填补宇宙因熵增而不断扩大的‘空白’。”
他轻轻抚摸着肩头雪鸮那由纯粹光能构成的、触感却异常真实的羽毛，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更重要的是，转化过程中产生的特定形态暗物质，能够有效地‘填补’并稳定宇宙真空结构。
这恰好可以解决我们那个时代，因大规模滥用‘真空发动机’而造成的、可能导致宇宙局部结构崩塌的真空隐患。”
林默抚摸着雪鸮的羽毛，带着一点无奈，又自豪的笑容：
“虽然还是经典的无限的水池却只能使用有限的水龙头，但终究是无限的边缘。”
帝天眨眨眼：“那速度到底有多快？”
林默皱起眉头：“要造一个斗罗星的话，大概一百万年吧？”
银龙王愕然：“才要一百万年？”
神界有一百万年的魂兽简直多如繁星。
林默撇了她一眼：“这个速度其实很慢了，甚至填不满我们四分之一人口的消耗速度。”
帝天急切地问道：“那应该怎么办呢？”
林默奇怪地看向他，仿佛是在看一个问出极端低级问题的小学生。
“当然是多造几个啊。”
帝天哑然失语。
他看向银龙王，眼神清明：“所以，你会觉得我的状态‘不完整’，这种感觉是完全正确的。”
“因为‘无相’这个表象，本质上只是‘雪鸮’这套庞大系统的一半功能单元。
它主要负责的，是将暗物质转化为显物质，并释放出可供驱动的能量。
它的作用，如果用一个词来概括，那就是——”
林默顿了顿，吐出了三个重若千钧的字：
“无中生有。”
帝天听得心神摇曳，下意识地追问：“那……你的另一半是……？”
林默的回答简洁而冰冷：“反物质相位湮灭单元。”
“它的作用，与‘无相’恰恰相反，是——”
“化有为无。”
几乎就在林默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手中那只一直安静栖息的雪鸮，发出一声清越的啼鸣。
随即身形变得虚幻，如同融入月光般，悄无声息地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而与此同时，林默周身的气息却如同解开了某种亘古的枷锁，开始以一种清晰可感的速度节节攀升！
那层困扰他许久的、坚不可摧的六十九级壁垒，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悄然消融！
他的魂力等级一路飙升，轻松跨过七十级的门槛，最终稳定在了七十四级的层次！
虽然提升的幅度相较于在场的平均封号斗罗来说，并不算惊天动地。
但那种源自本源的、质的变化，却让在场所有强者都清晰地感知到了不同。
林默感受着体内奔流不息、圆融自如的全新魂力，对着银龙王微微躬身，语气诚挚：
“感谢你的点醒，银龙王阁下。
若非你以龙神本源视角窥见真相，我恐怕还要在迷雾中徘徊许久。”
银龙王绝美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笑意，她缓缓摇头，紫晶眼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不，是我该感谢你才对，林默……阁下。”
“阁下”这个敬称从银龙王口中说出，让一旁的帝天猛地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他漫长的记忆中，主上何曾对任何存在使用过如此平等的、甚至带着一丝敬意的称谓？
然而，更让帝天以及在场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是，银龙王话锋陡然一转，脸上那抹笑意变得有些狡黠。
她看着林默，直接开口道：
“那么，既然我帮阁下解开了如此关键的谜题。
按照等价交换的原则，我是否也该索要我的报酬了？”
所有人：“？？？”
冰帝最先反应过来，立马挡在林默身前，警惕地看着她。
不是，这该死的母龙。
这里能有什么她看得上的？
在这种情况下，她没有选择让这个人情之后变成林默给她的资源，反而现在就开口要。
那还有什么东西？
不会是想要林默肉偿吧？
帝天脑子尤其懵。
报酬？主上你需要什么报酬？
魂导器？资源？
他完全无法理解银龙王这突如其来的“市侩”。
连林默都明显愣了一下，但他迅速调整好了表情，恢复了平日的冷静，点头道：
“理所应当。阁下需要什么？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
银龙王微微前倾身体，目光灼灼地看向林默，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我之前听帝天提起，你们望海城自行培育的‘冰火两仪眼’，似乎正在对外招募合适的强者进行驻守与维护？”
林默点点头：“确有此事。
我们在望海城周边成功培育了五处的冰火两仪眼，确实需要可靠的人手负责看护和引导其能量循环。”
银龙王闻言，双眼微微眯起，像是看到了心仪猎物的猫科动物，直接提出了要求：
“那好。给我留一个位置。”
帝天：“！！！”
他几乎要跳起来！
他刚要开口，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劝阻的理由
——千金之躯坐不垂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甚至……他
甚至想立刻撒谎说五个泉眼的人手都已经招满了！
然而，银龙王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他直接打断了他可能酝酿的任何说辞，语气轻快却带着不容反驳的意味：
“如果人手已经招满了的话，那也很简单。”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点了点帝天：
“就把帝天负责的那个泉眼让给我好。然后……”
她转向林默，用一种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般的随意口吻说道：
“麻烦你在星斗大森林核心区，再给帝天单独造一个新的、更好的冰火两仪眼，作为补偿就行了。”
帝天的沉默震耳欲聋。
这位叱咤风云数十万年此刻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混合着荒谬的无力感，瞬间淹没了他。
他看着自家主上那理所当然的表情，又看了看林默那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方案可行性的眼神。
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ru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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