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街市再遇狗五爷,恶犬遁逃疑云深

第二天上午。/0.0~暁+说`网¢ ?首^发\

阳光正好,秋高气爽。白芃芃因着前一日二月红“练好功买糖人”的许诺,难得规规矩矩地完成了晨练,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里,期待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

草草扒完早饭,她便扯着管家福伯的衣角,迫不及待地要往街上冲。

红府连日来的压抑氛围,似乎也被这秋日暖阳冲淡了几分,至少在这个心思单纯的小丫头身上,看不到太多阴霾。

街市上己然是一派生机勃勃。

小贩的吆喝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独轮车轱辘压过青石板的吱呀声,交织成一曲热闹的市井交响乐。

空气里弥漫着刚出炉的烧饼香、水果的清甜气,还有若有若无的尘土味儿。

白芃芃像只脱缰的小马驹,虽被福伯紧紧拽着一只手腕,但整个身子还是好奇地东张西望,鼻子不时耸动,捕捉着空气中各种有趣的味道。

福伯则是一脸紧张,额上冒汗,嘴里不住地念叨:“小祖宗,慢点儿,看着点车!哎哟,爷可是交代了,买了糖人就回,千万别节外生枝……”

白芃芃的终极目标很明确——那个能吹出各种神奇模样的糖人摊子。

她拉着福伯,目标明确地朝着记忆中的方向前进。就在离糖人摊不远的一个十字路口,一阵略显熟悉的犬吠和身影带着几分焦躁的呵斥声传来。*l¨u,o,l-a¢x¢s-w,.?c*o?m*

“黑背!稳住!虎头,花妞,跟上!见鬼了,今天怎么这么毛躁!”

只见吴老狗,依旧是那身利落的短褂,眉头拧成了个疙瘩,正用力拽着三条缰绳。那三条威风凛凛的狼犬——

尤其是领头的黑背——此刻却全然没了往日的雄风,它们焦躁不安地原地踏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警告意味的呜咽,尾巴紧紧夹在后腿之间,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仿佛有什么极大的威胁正在逼近。

路过的行人纷纷避让,指指点点。

吴老狗心里叫苦不迭。自打上两次在红府门口,他的爱犬对白芃芃表现出匪夷所思的恐惧后,他就留了心。

今天特意带着它们出来,想再试试,看能不能找出原因,或者让狗子们“脱敏”。

谁知,刚走到这片街区,狗子们就仿佛提前预警一般,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白芃芃也听到了动静,她停下脚步,踮起脚尖望过去,一眼就认出了吴老狗和那几条“称透”(标致)的大狗。

她记得这个人,还有他那几条好像“肚子痛”所以老是“脚耙手软”的狗。

“咦?是那个遛狗狗的师兄!”白芃芃眼睛一亮,挣脱福伯的手,就朝那边跑去。

福伯吓得魂飞魄散:“哎呦喂!小姑奶奶,别过去!那狗凶!”

说时迟那时快,白芃芃这一靠近,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滴进了冷水。^0*0!晓-税¨徃, ¢无·错\内.容¢

那三条狼犬,尤其是黑背,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拼命向后挣扎,力量之大,竟把猝不及防的吴老狗拽得一个趔趄,手中的缰绳瞬间脱手!

“汪汪汪——嗷呜!”三条狗如同丧家之犬,头也不回地朝着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撞翻了一个菜摊也毫不停留,转眼就消失在街角。

街面上瞬间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吴老狗稳住身形,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和狗子们消失的方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是尴尬又是震惊,还有一股压不住的火气。

他猛地转头,看向罪魁祸首——那个正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站在他面前的小女孩。

“白!芃!芃!”吴老狗几乎是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两次了!连着两次!他精心训练、能斗野猪的爱犬,见到这丫头就跟见了阎王似的!这简首是对他驯狗技艺的莫大侮辱!

白芃芃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但脸上更多的是不解。

她歪着头,看着吴老狗气得通红的脸,又看看狗逃跑的方向,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疑惑地问:

“五师兄,你吼啥子嘛?你的狗儿咋个又跑咯?你是不是又忘记喂它们吃早饭了哦?饿起肚子跑,肯定要不得撒,等哈跑晕了咋个办?”

她这番“关切”的言语,听在吴老狗耳里简首是火上浇油。他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指着白芃芃,手指都在发抖:

“你……你……我喂得饱饱的!是你!肯定是你有什么问题!我的狗从来没这样过!”

白芃芃更困惑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衣裳,又抬起胳膊闻了闻:

“我?我有啥子问题?我昨天才洗了澡的嘛,香喷喷的。是不是你的狗儿鼻子不通气,闻错咯?”

她甚至还认真地向吴老狗建议,“要不要找个郎中给它们看一下鼻子哦?老是认错人,吓得到处跑,好造孽嘛。”

“你!”吴老狗被她这清奇无比的脑回路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胸口剧烈起伏。

他算是看出来了,跟这丫头讲道理,纯粹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可这狗见她就跑的邪门事儿,要是不弄明白,他寝食难安啊!

福伯这时赶紧跑过来,一把将白芃芃拉到身后,对着吴老狗连连作揖赔笑:

“吴小爷息怒,息怒!我家这孩子不懂事,冲撞了您和您的爱犬,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他一边说,一边使劲给白芃芃使眼色,示意她别再说话了。

白芃芃看着吴老狗那副快要冒烟的样子,虽然还是没太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但也识趣地闭上了嘴,只是小声嘟囔了一句:

“本来就是嘛,狗儿跑了,肯定是饿了或者病了嘛……”

吴老狗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住火气。

他盯着白芃芃,眼神复杂无比,有愤怒,更有一种强烈的好奇心。

这丫头,绝对有问题!他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对福伯摆摆手:

“福伯言重了,没事,狗……狗自己跑丢了,我去找找。”

他又深深看了白芃芃一眼,仿佛要把她刻在脑子里,然后才转身,快步朝着狗子消失的方向追去,背影颇有些狼狈。

福伯长长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心有余悸地对白芃芃说:“小祖宗欸,你可吓死老奴了!以后见了吴小爷和他的狗,咱绕道走,成不?”

白芃芃看着吴老狗消失的方向,挠了挠头,还是没想通:

“为啥子要绕道走嘛?他的狗儿多好玩的,就是身体有点虚……哦对了,福伯,糖人!糖人还没买!”

她的注意力瞬间被拉回了最初的目标,拉着福伯就往糖人摊子跑,仿佛刚才那场风波只是个小插曲。

福伯无奈,只得跟着她。

而在街对面的一家茶楼二楼临窗的位置,一顶精致的轿子恰好经过,轿帘被一只纤纤玉手微微掀开一角,一双清冷的目光,似乎将刚才街角那场人狗对峙的闹剧,尽收眼底。

帘子随后落下,轿子继续平稳前行,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