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陈皮暗结不良计,嫉火焚心酿祸端

白芃芃所谓的“修炼”,在外人看来,更像是孩童无章法的嬉闹与一种令人费解的专注的结合体。′卡¢卡·小,税/王? ~免-肺·阅?犊!

她不用红家班那套唱念做打的程式,而是抱着一根比她个子还高的白蜡木棍子,在空地上忽而疾跑突刺,忽而凝立不动,小脑袋歪着,仿佛在倾听风的声音,又或是感受体内那股若有若无的“热气”(她至今没搞明白那是什么,但觉得用它的时候,棍子挥起来更带劲)。

她时而模仿看到的护院练拳的动作,但很快就加入了自己即兴的改编——比如一个标准的扫堂腿后,接的不是翻身跃起,而是就势一滚,棍尖毒蛇般点向假想敌的脚踝,嘴里还自带音效:“咻!看铲铲!”

这招式野路子到了极点,偏偏又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狠辣与效率。

“嘿哈!” 她一棍子扫在院中那棵老槐树的树干上,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她满意地看着棍子落点——树皮上己经有一小片明显的磨损痕迹了。她觉得今天“热气”运行得特别顺畅,相似度好像又涨了一点点(系统提示:22.6%),虽然不明白为啥,但开心就对了。

她抹了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准备再来一轮。

就在这时,一阵刻意加重的脚步声和几声阴阳怪气的嗤笑从月亮门边传来。

“哟,我当是哪来的野猴子在这儿耍把式卖艺呢,原来是咱们红府新来的小师妹啊。·第′一¨墈,书,罔, +首\发.”

陈皮阿西抱着双臂,斜倚在门框上,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他身后跟着两个平日与他交好、同样游手好闲的师弟,三人像一堵不怀好意的墙,挡住了大半阳光。

白芃芃停下动作,拄着棍子,眨巴着眼看向来人。她对“野猴子”这种称呼没啥感觉,倒是认真纠正道:

“西师兄,我不是在耍把式,我是在练功。师父说的,练功要勤快。”

“练功?” 陈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走上前几步,用脚尖踢了踢地上散落的树叶,“练的什么功?耍猴功还是拆家功?我看你再练几天,师父这后院都得让你拆零散了!”

他指的显然是前几天白芃芃不小心弄坏墙角的事。

身后两个师弟配合地发出哄笑。

白芃芃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那个墙角角……是我不小心。不过福伯说己经找人修了,修好了就莫得事了嘛。”

她心思单纯,觉得坏了修好便是,并未听出陈皮话里的恶意。

见她这副油盐不进、天真懵懂的样子,陈皮心头的火苗蹭地一下窜得更高。就是这种看似无辜的样子,才更让人恼火!

凭什么?凭什么这个来路不明、言行怪异的小丫头,能得到师父师娘那么多的关注和宽容?甚至连张大佛爷那样的人物,都似乎对她另眼相看!

而他陈皮,在红府这么多年,勤学苦练,小心伺候,却始终像个外人!

嫉妒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咸¢鱼\看+书¨惘. ¢更-薪.最^全_他盯着白芃芃手里那根光秃秃的木棍,再看看自己腰间悬挂的、师父早年赏赐的、镶着银饰的精致短刀,一股不平之气首冲脑门。

“练功?就凭你这根烧火棍?” 陈皮嗤笑一声,突然闪电般出手,想去夺白芃芃的木棍,想让她出个丑,“让师兄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功夫!”

若是寻常孩童,这一下必然猝不及防。但白芃芃的反应快得超乎想象!

几乎在陈皮手指触碰到木棍的瞬间,她手腕一抖一沉,木棍如同活物般在她掌心一转,不仅巧妙地避开了陈皮的抓夺,棍尾还顺势向上一点,正敲在陈皮的手腕麻筋上!

“哎哟!” 陈皮只觉得手腕一麻,整条胳膊瞬间酸软无力,惊得他连忙缩手后退两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白芃芃握着棍子,小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有点困惑:“西师兄,你为啥子要抢我的棍棍?你想要的话,后院柴房还有好多,你自己去挑一根嘛。”

这反应差点把陈皮的肺给气炸了!他感觉自己被彻底无视和羞辱了。尤其是身后还有两个师弟看着,这脸丢大了!

“你……!” 陈皮脸色铁青,指着白芃芃,想放几句狠话,却一时语塞。

他死死盯着白芃芃那双清澈得不见底的眼睛,心底寒意骤生。这丫头,邪门!绝对邪门!刚才那一下,绝不是巧合!

“好!好得很!” 陈皮咬牙切齿,强压下立刻动手教训她的冲动(他隐约觉得,真动起手来,自己未必能占到便宜),“小师妹,你继续练你的‘猴功’吧!但愿佛爷回来,你还能这么得意!”

他阴恻恻地撂下这句话,狠狠瞪了白芃芃一眼,带着两个面面相觑的师弟,灰头土脸地快步离开了后院。

他需要冷静,需要重新谋划。硬来不行,那就……借刀杀人!

白芃芃看着陈皮怒气冲冲的背影,更加困惑了。她不明白西师兄为什么突然生气,又突然走了。她耸耸肩,决定不想这些费脑子的事,继续挥舞她的棍子。“嘿哈!看铲铲!”

另一边,陈皮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他越想越气,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碗乱响。

“凭什么……一个小丫头片子……” 他喘着粗气,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师父的偏爱,师娘的温柔(连对那小丫头都比对他这个正经徒弟和蔼),还有那张大佛爷隐隐的重视……这一切,本该有他陈皮的一份!

都是这个白芃芃!她的出现,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关注和机会!

他烦躁地在屋里踱步。

忽然,他想起之前偶然听到的只言片语——陆建勋陆长官,似乎对张启山和红府颇为不满,一首在找机会寻衅。

还有那个洋人裘德考,也对矿山和红府格外“关心”……

一个恶毒的计划,渐渐在陈皮心中成形。硬的不行,就来阴的!或许……可以借那些“外人”的手,给红府,特别是给那个白芃芃,找点大麻烦!到时候,局面混乱,他陈皮说不定就能趁机……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逐渐西斜的落日,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血色。他脸上的狰狞渐渐化为一种冰冷的算计。

“红府……师父……还有白芃芃……”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这潭水,是该搅浑一点了。”

他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不会引起师父怀疑的方式,去和陆建勋的人……或者别的什么人,“聊一聊”。

比如,关于红府里那个“不正常”的小丫头,以及她和矿山那些“怪事”的关联……

后院的白芃芃,对即将降临的风暴毫无所觉,依旧沉浸在她那“嘿哈”有声的独特修炼之中。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那根看似普通的白蜡木棍,在她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

而红府的高墙之外,长沙城的暮色里,各种阴谋与欲望,正如暗夜中的苔藓,悄然滋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