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青铜一触忆碎片,懵懂芃宝撼心神

祭坛顶层的空气,仿佛凝固的琥珀,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鑫^捖·夲^鉮+颤? -勉¨肺·越*渎~齐铁嘴那句石破天惊的“长生”推论,像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张启山、二月红心中激荡起滔天巨浪,余波未平。

恐惧、震惊、贪婪、疑虑……种种情绪在几个成年人脸上交织,唯有被二月红牢牢箍在身侧的白芃芃,心思却飘到了别处。

大人们压着嗓子的讨论,那些“封印”、“实验”、“长生”的字眼,对她而言,远不如眼前那块“乖得很”的青铜片有吸引力。

那东西安安稳稳地嵌在那里,不冒“汗”,不乱动,上面的圈圈点点看起来简单又顺眼,比周围那些扭来扭去的“虫子”纹路可爱多了。

“师父……”白芃芃仰起小脸,扯了扯二月红的衣角,声音带着点被拒绝后的小委屈,但更多的还是不死心,“我就摸一下下,保证不弄坏它。它真的不凶,你看它多老实。”

二月红低头,对上徒弟那双清澈得能映出自己凝重面孔的眼睛,心头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绷得更紧了。

他何尝不知这孩子异于常人,或许真能感知到他们无法察觉的东西?但这棺椁太过邪门,刚才那声嗡鸣犹在耳畔,他绝不敢让芃芃再去冒险。

“不行就是不行。”二月红语气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蹲下身,试图跟她讲道理,“芃芃,这东西很危险,就像……就像烧红的烙铁,看着没事,一碰就会受伤,懂吗?”

白芃芃眨巴着眼,显然没太理解“烙铁”是什么玩意儿,但她看懂了师父眼底深切的担忧。

她歪了歪头,像是在权衡“摸一下”和“让师父担心”哪个更重要。最终,她不太情愿地“哦”了一声,小脑袋耷拉下去,盯着自己的鞋尖,小声嘟囔:“晓得了嘛,不摸就不摸。+零?点~看′书? ,哽*歆_蕞¨筷+”

那模样,活像一只被没收了心爱玩具的小狗,可怜又委屈。

张启山和齐铁嘴的注意力也被这边短暂的互动吸引过来。张启山看着白芃芃那副样子,冷硬的嘴角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

这丫头,本事大得吓人,心性却纯真得如同白纸,这种极致的反差,总能在最紧张的时刻,带来一丝令人哭笑不得的调剂。

齐铁嘴则是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暗道:“小祖宗哎,您可消停点吧,那玩意儿是能随便摸的?贫道还想多活几年呢!”

然而,孩子的注意力转移得飞快。白芃芃的委屈没能持续三秒,她的目光又被棺椁基座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半掩在尘埃下的东西吸引了。

那似乎是一个……小雕像?只有巴掌大小,像是从某个更大的器物上脱落下来的,造型古朴,依稀能看出是某种蹲伏的兽类,材质与棺椁主体一致,也是那种暗沉沉的青铜。

这个雕像,可没那块“独眼”青铜片那么“乖”。它身上也布满了纹路,只是更加粗犷、模糊,而且遍布划痕,像是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和某种暴力破坏。

最重要的是,它没有让白芃芃产生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反而透着一股死寂。

“师父,那个!”白芃芃立刻找到了新目标,小手一指那兽形小雕像,“那个烂兮兮的,总可以看看吧?”她觉得自己退了一步,要求很合理。

二月红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雕像残破孤立,位置也远离棺椁核心,看起来确实没什么特别。

他犹豫了一下,又瞥见徒弟那渴望的小眼神,心下微软。¨三*8·墈?书_枉~ +埂+辛·嶵!哙?一首拘着她,在这诡异环境下也确实难为孩子。

“只许看,不许摸。”二月红松了口,但强调了底线。

“要得!”白芃芃立刻眉开眼笑,挣脱二月红的手,像只灵活的小兔子,几步就蹿到了那雕像跟前。

她蹲下身,双手托腮,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布满铜绿和灰尘的小东西。它像狗,又像豹,龇牙咧嘴,形态狰狞,但在岁月侵蚀下,只余下模糊的轮廓和一种荒芜的死气。

“长得有点丑咯。”白芃芃客观地评价道,还伸出小手指,虚空中对着雕像比划了一下,“嘴巴咧这么大,牙齿都掉光光喽。”

她这童言稚语,让身后紧张注视的二月红和张启山都有些莞尔。

观察了一会儿,见雕像毫无反应,白芃芃觉得有些无趣。她想起师父“只许看”的命令,但又觉得光看不够劲儿。

眼珠子转了转,她想到一个好主意——吹吹灰总可以吧?让它干净点,好看清楚它到底有多丑。

于是,她撅起小嘴,凑近那雕像,鼓起腮帮子,“呼——”地用力吹了一口气。

尘埃被气流扰动,纷纷扬扬地散开。然而,就在尘埃落定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原本死寂的兽形雕像,其眉心一处极其微小的、几乎被污垢填满的凹陷处,在接触到白芃芃呼出的、蕴含着她自身微弱“炁息”的气流时,竟猛地闪过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黯淡流光!

几乎在同一时刻,白芃芃“咦?”了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鬼使神差地伸出右手食指,朝着那雕像眉心刚刚闪过流光的凹陷处,轻轻点了上去。

“芃芃!”二月红惊呼出声,想要阻止己来不及。

指尖与冰冷青铜接触的刹那——

“轰!!!”

并非物理上的巨响,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轰鸣,在白芃芃的脑海中猛然炸开!

她眼前的一切景象——祭坛、棺椁、师父、张启山……全都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寸寸崩裂、消失!无数陌生而混乱的画面碎片,裹挟着庞大无匹的信息流,蛮横地冲入她的意识。

· 无边无际的迷雾,一条汹涌奔流的大河,河岸旁矗立着一块巨大的、非金非石的古老石碑,碑上刻着三个她不认识却莫名理解的扭曲大字—— “三途川” !

· 一个背影,模糊不清,穿着样式古怪的、遍布破损痕迹的深色制服,头发乱糟糟地束在脑后,手中握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菜刀?那背影散发出的是一种绝对的、纯粹的“空无”与强大。

· 一片璀璨到令人心悸的星空,星空之下,是巍峨连绵的雪山之巅,一座巨大无比的青铜之门静静矗立,门上雕刻着繁复到极致的日月星辰、花鸟虫鱼图案,散发着亘古、苍凉、神秘的气息。

这些画面一闪而逝,快得抓不住任何细节,只留下强烈的视觉冲击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跨越了无尽时空的沧桑与熟悉感。

“呃……”白芃芃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小小的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那根点在雕像上的手指像是被烙铁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芃芃!”二月红一个箭步上前,在她摔倒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触手只觉她身体冰凉,还在微微颤抖。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二月红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连声问道。张启山和齐铁嘴也立刻围了上来,神色严峻。

白芃芃靠在二月红温暖的怀里,缓了好几秒,茫然的瞳孔才重新聚焦。她甩了甩还有些发晕的小脑袋,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在努力回忆刚才发生了什么。

“师父……”她抬起小脸,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困惑,用带着川音的软糯语调,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心头巨震的话:

“我刚刚……好像看到个人,拿个菜刀,站在一条好大的河边边……还有个好高好高的门,上面刻了好多花花和虫虫……”

她努力比划着,词汇贫乏,描述得颠三倒西。

“还有……星星,雪山顶顶,冷得很……”

众人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菜刀?大河?青铜门?星空雪山?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唯有张启山,在听到“青铜门”和“雪山”时,眼神猛地一缩,似乎联想到了某些极其隐秘的家族记载,但他抿紧了唇,并未立刻出声。

白芃芃说完,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她抬手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小脸上满是纠结:“……脑壳有点昏,像……像有很多虫子在里头打架。”

她体内,那无人可见的系统面板上,代表相似度的数字剧烈地闪烁了几下,最终稳定下来,变成了 24.5% 。

同时,一行细微的提示一闪而过:【接触高维信息残留,记忆屏障轻微松动,解析度不足1%】。

齐铁嘴盯着那恢复死寂的兽形雕像,又看看一脸懵懂的白芃芃,掐指飞快推算,脸色越来越白,嘴唇哆嗦着,半晌才吐出几个字:“触及……前尘?还是……窥见……天机?”

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这具诡异的青铜棺椁,以及与之相关的一切,所牵扯的秘密,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邃、恐怖。

而白芃芃,这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似乎正是打开这秘密之锁的,一把极其特殊,也极其危险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