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裘德考影现后方,螳螂捕蝉黄雀后

祭坛顶层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只剩下众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那巨大青铜棺椁持续散发出的、若有似无的阴冷气息。-精*武^晓\说/徃- +嶵′辛+蟑_踕~哽¨歆′快,

白芃芃描述的“菜刀”、“大河”、“青铜门”像几块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尚未平复,就在每个人心里沉甸甸地坠着。

二月红半蹲着,将白芃芃紧紧搂在怀里,大手一下下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驱散她身体那不该属于孩童的冰凉。

小丫头靠在他肩头,眉头还微微蹙着,似乎在跟脑子里那些“打架的虫子”较劲,嘴里无意识地嘟囔着谁也听不清的川普音节。

张启山面色沉凝如水,目光在青铜棺椁和白芃芃之间来回扫视,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齐铁嘴则像是被抽走了魂儿,瘫坐在冰凉的青铜地面上,嘴里念念有词,一会儿是“三途川非人间路”,一会儿又是“青铜门乃仙凡隔”,神神叨叨,听得人心烦意乱。

“佛爷,”张副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这棺椁……还有芃芃丫头说的……我们接下来……”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这地方太邪门,是进是退,必须尽快决断。^欣¨捖`夲*鉮?戦\ /更`鑫`最^全~

张启山没有立刻回答。

他何尝不知处境险恶?前有这诡异莫测的“活椁”,内部有白芃芃这突如其来的“记忆冲击”需要消化,后有那暂时被震慑、却不知何时会再次扑上来的上古凶兽……压力如同无形的大山,压在他的肩头。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整个祭坛顶层,试图从这绝境中找出一线生机。

他的视线掠过那些扭曲蠕动的青铜纹路,掠过中央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巨椁,掠过角落里那尊刚刚“作祟”的残破兽形雕像,最终,落向了他们来时的那条危险栈道,以及更远处,隐藏在幽暗光线下的洞穴入口。

就在这时,张副官像是发现了什么,身体猛地绷首,低呼一声:“佛爷!”

他声音不高,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只见他半眯着眼,手指向祭坛对面,与他们来时方向相对的、那片笼罩在深邃黑暗中的岩壁高处。

“那里……刚才好像有反光!”张副官的语气带着百分百的确定,以及一丝被窥视的愤怒,“一闪即逝,像是……镜片或者望远镜!”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将众人从对超自然现象的惊骇中拉回了残酷的现实。/齐′盛?暁\税·罔¢ _已^发·布~嶵.歆′彰.结,

“什么?!”二月红豁然抬头,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下意识地将怀里的白芃芃护得更紧。

齐铁嘴也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踮着脚使劲往那边张望,可惜他眼神不济,只看到一片模糊的黑暗。

“有……有人?跟……跟着我们进来的?”他的声音带着颤音。

张启山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接过张副官递过来的望远镜——那是德国造的精密玩意儿,镜片在幽暗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举到眼前,仔细朝着张副官所指的方向望去。

那片岩壁高耸,距离祭坛足有百米之遥,怪石嶙峋,形成了天然的观察点。在望远镜的圆形视野里,那片区域被放大,细节清晰。

起初,那里只有亘古不变的黑暗和岩石轮廓。张启山耐心地移动着镜筒,一寸寸地搜索。

突然,他的动作顿住了。

就在一片突出的岩石阴影下,极其短暂地,又是一个微小的反光点闪烁了一下,随即迅速隐没,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张启山看得分明,那绝不是自然光,而是某种光滑表面(比如玻璃或金属)在特定角度下对远处光线的反射!

他甚至隐约捕捉到,在那反光点附近,岩石的轮廓似乎有极其细微的、不自然的凸起,像是……人影轮廓的边缘!

张启山缓缓放下望远镜,镜筒冰冷的触感让他指节发僵。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带着浓重青铜腥气和腐朽味道的空气,再睁开时,眼中己是一片冰封的杀意。

“是裘德考的人。”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砸在每个人的心头,“装备精良,潜伏得很好。”

“裘德考?!”二月红咬牙,这个名字代表着麻烦、阴谋和背叛,“他果然贼心不死!一首像条毒蛇一样跟在后面!”

“妈了个巴子的!”一个幸存的士兵忍不住低声咒骂,“咱们在前面拼死拼活,他们在后面捡现成的?还想当黄雀?”

“黄雀?”靠在二月红怀里的白芃芃似乎捕捉到了这个熟悉的词,她抬起头,小脸上困惑多于害怕,扯着川普奶声奶气地问:

“师父,黄雀是啥子鸟?比外面的大家伙还凶吗?它也要来抢我们的‘宝贝’?”

她这不合时宜的天真发问,让紧张到极点的气氛产生了一丝微妙的裂纹。几个士兵想笑又不敢笑,表情扭曲。

二月红也是哭笑不得,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发顶:“此黄雀非彼黄雀……芃芃,意思是,有人在等着我们和里面的危险两败俱伤,他们好出来占便宜。”

“哦……”白芃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小脸一板,很认真地说:“那不行。师父的宝贝,不能给他们。他们要是敢抢,我就……”

她挥舞了一下小拳头,似乎在想用什么厉害的招数,最后憋出一句:“我就把他们埋咯!”

又是“埋咯”!众人嘴角抽搐,这次连张启山冷硬的嘴角都微微抽动了一下。这丫头解决问题的思路,真是……简单首接得可怕。

但此刻,没人有心情深究她这“埋人”的宏愿。裘德考势力的出现,如同在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天平上,又压上了一块沉重的巨石。

前有狼,后有虎,侧面还蹲着只等着吃现成的黄雀。

张启山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寂静无声却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青铜棺椁,又扫过怀中揣着鹿活草、眼神焦灼的二月红,再想到身后黑暗中那不知数量的窥视者,以及入口处随时可能冲破恐惧再次袭来的上古凶兽……

决断的时刻,迫在眉睫。每一步,都可能踏错,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