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哼哈二将
“小姐你看，老头子我身子硬的很！”
于璚英见状，本来担心的表情一收，笑着责怪道：“哎呀杨伯，小心些，别闪到腰，都一把年纪了！”说完看向刘诚。
刘诚呆愣愣看着杨伯‘耍宝’逗于璚英，强笑道：
“这是刘爷爷老毛病了，看见上了年纪的老人，忍不住总想搭搭脉。今儿这老毛病又犯了，看杨伯这般生龙活虎，自然无病无灾的。”
“哦……！”
于璚英小心的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刘诚偷瞟一眼杨伯，见杨伯并无责怪之色，同样也暗自松了口气，后将目光挪到于璚英挎着的女子身上。岔开话题道：
“小莺儿，这位就是长安镖局的梅姑娘吧！”
于璚英忙不迭的点头，又为梅暄引荐刘诚。
梅暄见状，连忙见礼：
“见过刘神医！刘神医大名，我在秦地时，便早有耳闻，如今终于得见。”
“果然看着比寻常女子气血旺上许多，哎……！要是芣苢……！”
刘诚一边赞叹，一边叹息，后又瞟了眼提溜着扫帚离开的杨伯一眼，摇着头离开了。
于璚英怕梅暄误会，忙解释道：
“梅姐姐勿怪，刘爷爷是因为想起芣苢姐姐自小身子弱，不是针对姐姐……！”
梅暄只是笑笑，她自然不放在心上，只是好奇道：
“对了，这位刘神医口中的芣苢，是不是就是你还未过门的大嫂嫂？”
“嗯……！正是！”
于璚英小脸上竟也出现一丝纠结，不过眨眼而逝，又恢复如常。
梅暄愈发好奇：
“听说刘神医乃当世名医，怎么他家孙女儿身子还弱？难不成还有刘神医补不好的身子？”
“这个……我也不知道，听说刘姐姐身子弱是娘胎里带来的。”说到这里，话头一转：“不过我看大多内宅女子都是如此般柔柔弱弱，梅姐姐，兴许芣苢姐姐也学学武艺，会好上许多。要不……！”
“怎么？你们于家人就逮着梅姐姐我一个人薅啊！”
“梅姐姐能者多劳嘛！”
“既然你都这般说了，也不是不行……！不过，朱百户的事就算了吧！”
“那可不行！梅姐姐都答应了，怎么能反悔？哎呀……！芣苢姐姐自然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想来她也是不愿意的，而且大哥说不定就是喜欢柔柔弱弱的呢！”
梅暄宠溺的刮了她琼鼻一下，“你倒是偏心！”接着朝着背后努努嘴：“你说的人来了……！”
于璚英转过身时，朱骥正搓着手，一张脸涨得通红，站在门边上。
“咦……！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这丫头，难道不是你让人喊他来的么？急急忙忙把我诓骗过来，难道不是早有预谋？”
“哪有……！”
于璚英眼睛滴溜溜乱转，不敢看梅暄。
一边侍刀双手将刀抱在胸前，笑出了声。
于璚英霎时连耳带面，爬满了红云，一直散到脖颈上。不依的跺跺脚，却把气全撒在不远处站着的朱骥头上。
“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来拜见师父！”
……
那日城门口遇袭，朱骥深怪自己学艺不精，差点让贼人得手。
奈何自己家学功夫，毕竟无法比拟真正的武林高手武学传承，他自知无论如何下苦功夫，面对那些有传承的真正高手时，怕是依然远远不敌。
那日城门口遇袭和黑老大重伤，两件事接踵而发。
面对贼人和隐藏在暗处的危险，以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压的他快喘不过气来。
他做梦都想让梅暄教他，但他也深知自己身为锦衣卫，武林中人怕是不见得会待见他这层身份，即便梅暄并不敌视，但这等武林高手的传承，又岂会落到自己头上。
那日于璚英虽也说过会帮他拜师梅暄，只是这一连数日，都未有过一丝音讯，他本不报希望，以为梅暄见他资质愚钝，不愿收。
不曾想，今日于璚英突然让人来传信给他，让他立即放下所有事，赶来到府。
来时路上，他便已经猜到定是梅暄松了口。
没想到刚入府门，就听见了梅暄和于璚英的对话，本是无意间听到，心中既感动又惭愧。于是立在原处，不敢上前一步。
直至此时于璚英唤他过去，他才红着眼睛，挪步上前。
面对梅暄，立即跪倒行拜礼。
“朱骥诚心拜在梅先生门下，请先生教我！”
梅暄看看一脸希冀的于璚英，又看看一脸忐忑的朱骥，终是摇摇头：
“我可没答应现在就收你！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
朱骥心中一哀，却没有丝毫迟疑，开口道：
“朱骥自知资质愚笨，不敢奢望，只求能得先生指点一招半式，心便足矣。”
于璚英听见梅暄说不收朱骥，后又听了朱骥一番话，心中莫名一痛，当下大急，扯着梅暄的胳膊便不依道：
“梅姐姐，咱们你可是说好了的！姐姐怎么能出尔反尔……！”
朱骥忙阻止道：“定是我资质驽笨，小姐千万别错怪了梅先生！”
“梅姐姐……！”
于璚英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眼睛里泪珠儿更是已经开始打旋儿。
梅暄却是不理于璚英，饧着眼看跪在地上的朱骥。
“我本江湖草莽，你拜我为师，不怕有失天子亲军，锦衣卫百户的身份。”
“朱骥不过受先辈荫护的无能之辈，哪里有什么可得意的身份，先生这般女中豪杰，朱骥若能拜在先生门下，才是高攀。”
梅暄目中闪过一丝异彩，淡淡道：
“你先起来吧！”
朱骥心中一痛，怅然若失，但他自知事已至此，不可强求。
于璚英见朱骥一副失了魂儿一般的模样，再也忍不住，泪珠儿夺眶而出。
“梅姐姐……！”
梅暄哭笑不得，摇摇头：
“你哭什么！我只是说现在不收，可也没说一定不收。收徒乃是大事，我若真收了他，自然会将所学悉数传授于他，只是收不收他，还需他经受一番磋磨考验！若他受得住，我自然收他，可他若受不住……！”
梅暄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意味已经如此分明。
朱骥忙应道：
“朱骥定然全力以赴，接受先生考验。若是一番磋磨都受不住，我自然也无颜面拜先生为师。”
“先起来说话！”
“是！”
朱骥本已不抱希望，却见梅暄并未全然回绝，自是大喜过望。
弟子拜师学艺，接受考核本属正常，如此紧要时刻，朱骥自然梅暄吩咐什么，他便做什么！
梅暄打趣地一扫眼睛红红的于璚英，对朱骥道：
“此次随我同来京师的人里，有两个人，一个高瘦的叫柳恒，一个矮胖的叫吴蛤。他们二人向来同来同往，同吃同住，形影不离。镖局里上上下下都喊他们‘哼哈二将’，你去寻他们，他们二人考核你，若你通过，我便收了你这弟子！”
“是，弟子这就去！”
说完，装作不经意间，向于璚英飞去一个关心的眼神，便要拜辞离开。
就在这时，却见于谦从二门出来了。
“拜见世伯（于侍郎）！”
于璚英依旧红着一双眼，愣了愣，奇怪道：
“爹，您怎么也在家！”
“你这丫头，都见到你刘爷爷了，难道不知道我在家？”
于璚英一吐舌头，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爹怎么知道女儿见过刘爷爷了，爹不会一直在偷听吧！”
于谦笑笑道：“我见你们说拜师的事，便没出来打扰！”
“爹既然在边上，也不帮着向梅姐姐说句好话，说不定梅姐姐连考核也免了！”
“梅先生收徒，自然是要按她的规矩来。倒是你这丫头，一点规矩也不懂。再者，你也不怕爹横插进来，又惹梅先生不高兴，爹现在可还指着她好好压一压武学那群纨绔子弟的气焰呢！”
说到此处，于谦笑着问梅暄：
“我的提议，梅先生考虑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