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碎天雷
都督府衙，食堂。/衫-巴\看^书/蛧_ ~已·发\布!醉·鑫?璋,踕\
季士明和徐百泉相对而坐，正在吃午膳。
季士明摇头道：“幼明兄，你不该出声力挺我的。”
徐百泉吃着饭，失笑道：“即便咸阳府不种植白叠子，商业司也会择机在关远郡、河西郡种植白叠子。”
白叠子在西域的需求量一直在增加，不过西域各国不愿意扩大种植白叠子。
西域各国可耕种的土地受限于绿洲大小。
且西域天气恶劣，土地要留着种植粮食。
煤球炉虽好，放在屋里和马车中就可以抵御寒冷，但人不可能一直待在屋里和马车里。
白叠子制成的被褥和衣物自然就受到追捧。
季士明讶异道：“商业司能在关远郡、河西郡种植白叠子？”
徐百泉说道：“厚着脸皮去求大王，应该能从官庄中划出一两个农庄种植白叠子。如今咸阳府决定种植白叠子，倒是了却了我的一件心事。”
季士明神色一滞，而后苦笑一声。
徐百泉低声道：“原本只是试种白叠子，演变为秦蜀之争，出乎我的预料。富春兄却也无需担忧太多，秦蜀之争持续这么多年，大王未曾有所表示，你还不明白吗？”
季士明颔首。
众人早就明白了，大王根本就不怕秦蜀之争。
而且，众臣也有自知之明，秦蜀两派官员争来争去，还是抵不上大王一句话。
或许对大王来说，反而很愿意看到秦蜀之争。
季士明出身益州，却从不参与秦蜀之争。
这一次，因他导致秦蜀两派官员在君前争吵，这才是季士明烦忧的原因。
况且，此番益州系官员声援他，这份情谊肯定要记住。
季士明叹气一声。
见状，徐百泉失笑道：“富春兄，事已至此，何必烦忧太多。你把我叫过来吃饭，难道是为了看你唉声叹气？”
季士明放下筷子，正色道：“幼明兄，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想要更多的奴隶？”徐百泉问道。
季士明点头：“大王允许的四个农庄，可耕种土地合计有两千亩。一百名西域奴隶还是太少了。”
徐百泉皱眉道：“西域各国如今严控奴隶交易，商业司只能尽力而为。”
景平十一年起，秦州官府就不再参与奴隶贸易，秦州的奴隶贸易却愈发繁荣。
秦州大部分兴造工事，皆有商人参与，且商人承包的都是纯体力劳动的工事，故而对劳力的需求量非常大。
秦州百姓自然不可能时常做苦力，工事的修建断断续续。
为此，很多承包大量工程的商人，只能想方设法的招募劳力，又或是暗中购买奴隶。~卡,卡^暁\税~王~ ￠埂/欣·蕞*全~
据商业司暗中统计，从西域贩入秦州的奴隶总数已经超过五千人。
西域才多少人口？
西域各国只能下令严查奴隶贸易，并且还送来公函要求秦州协助查处。
都督府衙也顺势颁发政令，要求在拒北关严查奴隶贸易。
但这份政令，执行起来的操作空间太大了。
秦州对暗中从西域入秦州的奴隶贸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商业司作为都督府衙官署，自然不可能知法犯法，却可以求助商人。
秦州年终集议，持续了三天。
三天之后，秦牧没有休息，紧接着召开军事集议。
这一次的军事集议，就要确定明年的战术。
没有时间给秦军斟酌利害了。
秦王府，偏院阁楼。
彭英站在巨大的军事地图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彭英的设想是死守广卫郡、丰郡和椿林郡、古道郡，不与联军对攻。
以秦军的粮草储备和军械优势，只要联军兵力没有碾压秦军，就不用担心四郡城沦陷。
具体的战术是部署重兵在四郡城，而后将骑兵分散在古道郡、丰郡与椿林郡之间。
广卫郡部署步卒十万，丰郡部署步卒六万，古道郡部署步卒六万，椿林郡部署步卒十万；古道郡、丰郡及椿林郡分别部署四万骑兵。
这是最终的兵力部署。
秦牧问道：“广卫郡由赵牧驻守，椿林郡由彭英驻守，丰郡和古道郡的主将可有建议？”
赵牧沉吟道：“臣推荐高佑驻守古道郡，杨宝驻守丰郡。”
秦牧看向其他人。
彭英开口道：“高佑和杨宝的确适合守城。黑冰台汇总的情报不难得知，联军的主要进攻目标还是广卫郡和椿林郡。”
公孙佑说道：“高佑和杨宝乃秦军中少数能攻善守的将领。”
尚文益接着道：“大王，臣建议由军事佥事程家松跟随高佑，由军事佥事梅锦川跟随杨宝。”
“臣附议。”刘元义大声
道。
秦牧颔首。
程家松曾跟随高佑驻守凉州平顺郡，两人配合默契。
梅锦川亦是少有能够提供计策的军事佥事，由他跟随杨宝驻守丰郡，的确很合适。
秦牧说道：“据黑冰台探明，并州和豫州将合力攻打古道郡、丰郡，具体出动的兵力未知，但攻打丰郡或古道郡的兵力不会超过十万。
幽云将出动五万黑云骑，主要协助并州军、豫州军袭扰我军后方。￠看\书^屋?暁.说′王? ·追~醉¨新+璋^踕,因而，丰郡和古道郡面临的压力不小。
明日集议，把高佑、杨宝、关卫等人全部叫上，将战术逐一部署下去，确保不会出现差错。”
“谨遵王令。”
这时，苏原快步走进阁楼。
“长平，有新的情报？”
苏原点头：“是的，刚天富星送回密报，豫州明年出动兵力预计在二十万。且联军可能更改了想法，将在古道郡和丰郡之间择其一，而不是攻打两郡。”
闻言，众人脸色一变。
秦牧眉头微皱。
联军做出改变，其实在他的预料之中。
毕竟若是想要同时攻打广卫郡、丰郡、古道郡和椿林郡，联军每一方出动的兵力至少二十五万以上。
放弃一个攻打目标，就能抽出更多兵力攻打广卫郡、椿林郡，也能应对其他突发情况。
比如，荆州北上攻打岐州，突厥南下侵略凉州，等等。
刘元义说道：“大王，我军是否也要相应更改策略？”
“不能更改。”公孙佑和尚文益以及赵牧几乎是异口同声。
秦牧说道：“的确不能更改。”
秦军本就处于被动局面，若是因一则无法确定的情报，就做出相应调整，就是在给自己挖坑。
广卫郡、丰郡、古道郡和椿林郡是面向联军的四道口子，联军可以任性，但秦军不行。
彭英说道：“不论是战前还是战时，都需要根据相对确定的局势进行判定，才能做下一步行动。眼下，多动不如少动。
古道郡和丰郡既定的驻守兵力，完全能够抵挡十五万以上大军强攻。且两郡相隔较近，即便出现紧急情况，另一郡的守军亦能驰援。”
秦牧抬手道：“兵力部署一事，就无需再讨论了。”
秦牧不想去猜测联军最终会采取何种战术。
秦军需要做的就是做好战争来临的准备。
准备充分的情况下，秦军何惧联军？
秦牧看向窗外，大雪已经停了。
“众卿，不若随本王去一趟军械司？”
闻言，众人眼睛一亮。
难道说……
众人没有猜测。
军械司又研发了新的火器。
不能说新的火器，只是在原有的轰天雷上进行了改良。
威力更大，哑火率更低。
军械司空地上。
众人围在一个箱子前，冯平站在一侧向众人介绍改良过后的轰天雷。
叶羽等不及了。
“老冯，你说这么多不顶用，直接点一颗，才看得出效果。”
冯平看向走来的秦牧。
秦牧轻笑道：“就依翼明之言吧。”
冯平颔首，而后招手叫来两名士卒将简易投弹车推过来。
早在景平十五年，军械司就开始着手改良轰天雷。
今年五月时，改良过后的轰天雷就一直在试验。
八月份的时候，改良过后的轰天雷就已经量产了。
冯平多次上奏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秦牧，只是秦牧一直抽不出时间来军械司。
十一月时，秦牧才来到军械司，亲眼见识了改良过后的轰天雷的威力。
所以当爆炸声响起，尘土飞扬之后，赵武、彭英等人露出震惊的神情。
轰天雷落下的位置，炸开了一个直径足足有一丈大坑，距离大坑有十丈距离的标靶，则是被飞溅的石子碎屑冲击的满目疮痍。
“这才是真正的轰天雷！”赵牧和彭英两人双眼放光，面色激动不已。
“得此神器，何愁大业不成啊。”刘元义呢喃着。
秦牧见众人沉浸在兴奋之中，心有不忍，却还是开口泼冷水了。
“众卿，这种轰天雷很难打造。”
冯平适时说道：“军械司一个月只能打造五十颗这样的轰天雷。”
闻言，众人脸上兴奋之色消失的无影无踪。
“数量太少了。”赵武沉声道，“若是数量能够比肩当前使用的轰天雷，我军明年甚至可以反攻联军。”
冯平苦笑不已。
能够将轰天雷改良，就殊为不易了。
冯平简单解释了一番，为何新的轰天雷难以打造。
从火药的配比，再到外壳的锻造，到最后的组装等等，任何一道工序都不能出错，否则就要重头再来
。
听完冯平的解释，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赵牧问道：“冯主事，现如今军械司库房中存有多少新的轰天雷。”
“三百一十六颗。”冯平回道。
彭英问道：“若是军械司全力打造，在明年二月上旬之前，可打造多少颗？”
冯平沉吟道：“不足两百颗。”
赵牧和彭英看向秦牧，寻求帮助。
秦牧说道：“你们就不要为难显泰了，在我看来，两个月内打造两百颗新的轰天雷，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尚文益说道：“大王，五百颗新的轰天雷，只有在关键时刻才能影响战局走向。”
秦牧说道：“已经足够了，须知联军的火器远远落后于我军。贪心不足蛇吞象，火器的改良、打造本就举步维艰，你们也无需强压显泰和军械司。”
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军械司能够有当前的成绩，相当不错了。
当然，这跟秦牧开挂般的协助有关系，但更多的是军械司自身的努力。
来军械司，一是为了让众人见识改良过后轰天雷的威力。
往后，这个轰天雷将取名为碎天雷。
碎天雷数量少，威力大，就看赵牧和彭英他们如何运用了。
运用得当，可定胜负。
“除了碎天雷，还有一个惊喜。”秦牧说道，“这个惊喜是给骑兵的。”
赵武和叶羽来了兴趣。
很快，徐虎和一队侍卫举着神臂弓走来。
叶羽快步走过去，从徐虎手中接过了一把神臂弓。
不多时，他挠着头。
“大王，这不就是普通的神臂弓吗？貌似还比骑兵使用的神臂弓更重一些。”
冯平笑道：“叶将军，你手中的神臂弓可以发射火器。”
“火器？！”叶羽瞪大眼睛：“你是说火器？”
叶羽举着神臂弓，难以置信的看着冯平。
冯平点头，并从另外一个箱子中取出了一支火箭。
这种火箭借鉴大炎的火箭进行改良，点燃之后会冲飞出去并爆炸。
威力不是很客观，却能够先声夺人，给敌军造成一定的困扰。
赵武和叶羽试用之后，赵武皱眉道：“操作有些复杂，骑兵冲锋，速度极快，若是操作不当，敌军可能就已经杀到面前了。”
公孙佑打量着神臂弓，道：“在特殊情况下，发射火箭有奇特效用。骑兵对冲，还是不要发射火箭。”
赵武颔首。
神臂弓发射火箭，优劣明显。
如何使用就要看领兵将领的临场发挥了。
秦牧把众人留在了军械司了，他则是跟着冯平来到了军械司外面。
冯平指着不远处的河岸，道：“大王，明年开春后，便会在此处修建一片新的锻造坊，主要用以打造碎天雷和轰天雷。”
秦牧负手道：“显泰，碎天雷的打造工艺，若能够改善自然最好，无需强求。军械司的职责不仅仅是打造碎天雷，明白吗？”
“臣明白。”
秦牧早就想通了。
在生产力没有爆发之前，保持现有的火器水平就足够了。
精益求精是需要基础的。
这个时代，还不具备相应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