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露水姻缘

陆渊不知为什么,心下隐隐觉得不安。

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

他手腕用力,刑鞭甩在两个狄人身上的同时,他自己肩膀处的伤口也随之裂开,鲜血汩汩而出,很快染红了半条手臂。

但他恍若未觉,冷脸继续拷问。

可惜这两个人狄人骨头忒硬,浑身被打得没有一块好皮都咬紧牙关不肯松口。

若不是陆渊眼疾手快卸了他们的下巴,说不定此刻只剩下了两具吞毒自尽的尸身。

他想要抬手捏一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发现手上一片黏腻猩红。

陆渊心下烦躁不已,将鞭子扔给手下继续行刑,自己下去清创包扎。

这肩膀上的箭伤是他被狄人偷袭所致,箭尖透体而出,幸而上面没有淬毒,中箭的时候他就已经简单处理过。

徐州有北狄出没一事事关重大,他当时就已经飞鸽传书回了京都。

收到的消息也很快。

圣上让他养几日伤后,就即刻秘密押解这两个北狄入京。

陆渊沐浴净身,确保身上没有一丝血腥味后,才来到了冯府。

此刻已经是夤夜,万籁寂静。

他熟门熟路进了姜栀所在的院子,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

床榻上的女子已经安然入睡,双手交叠放在小腹,面容恬静,月色柔和照在她脸上,有一种静谧祥和的安宁。

陆渊那一腔烦躁郁闷以及连夜的疲惫,在看到姜栀后都神奇地消散了。

还好,她没有夜宿在沈辞安处。

否则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俯身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吻。

随后又在她的眼角,鼻尖,窸窸窣窣地往下。

很快身下的人睡不安稳,皱眉呢喃,“不要了……夫子……”

陆渊整个人僵住。

胸腔里的火顿时剧烈烧起来,连呼吸都带着疼。

他不再浅尝辄止,抬起她的下巴,狠狠地亲上去。

血液在沸腾,窜出来数不尽的燥气,却完全不知该拿眼前的人怎么样,只能通过狠狠地吻她揉她来发泄。

姜栀被惊醒,看到黑暗中陆渊那张带着煞气的脸时,睡意顿时被完全惊醒。

“唔……陆渊……松开……”她气喘吁吁去推他。

连平日都无法撼动的人,更何况现在。

姜栀胸腔内的气息都被掠夺干净,唇瓣发痛发麻,胡乱挥动的手被他死死禁锢住,眼神冰冷得可怕,像是要将她一起拖入无边的深渊。

姜栀狠狠咬下去。

血腥味顿时在口腔中蔓延。

陆渊却仿佛无知无觉,眼神死死盯着她,恶狠狠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随着动作,他的伤口也裂开,沁出殷红的血来,他也不管不顾。

许久,陆渊才松开她,喘着粗气,声音沙哑,“你是不是已经和他?”

姜栀原本在气头上,可被他这么一问,浑身的气焰顿时消散下去,虚着眼不敢去看他。

“为什么?”陆渊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

他不在乎她以前有过多少人,也不在乎她是谁的妻子。

可她怎么能在和自己有了肌肤之亲后,又去找别的男人?

她把他陆渊当成什么人了?

他有这么……差劲吗?

姜栀知道今日这件事,不是靠自己逃避就能过去的了。

既然如此,就把话说开吧。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不闪不避地直直盯着他。

“陆渊,和你说实话,我不会再和任何人成婚,更不会给任何一个男子生儿育女。我与你之间已经结束,你就将它当成一段露水姻缘,回京后就彻底忘了吧,这样对谁都好。”

她强撑着一口气说完。

空气凝滞下来。

掐着她下巴的手松了。

陆渊被她毫不留情的话砸得怔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原本抱着微弱的希望,哪怕她哄哄他,骗骗他,他也会甘之如饴地接受。

可她却直白到连最后一丝希望都不肯给。

她说,他们之间只是露水姻缘。

如此狠心,如此凉薄。

他忽地笑了一声,“你以为,你和沈辞安就能安安心心地共度余生?”

“太子的眼线遍布,即使沈辞安肯为了你留在徐州,时间一长定然惹来太子的疑心,到时候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他心中对沈辞安的嫉恨疯涨到极致。

凭什么他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不够,还要来抢她?

他根本就护不住她!

姜栀却迎着他阴冷暗沉的眸光摇了摇头,“我说了,我不会和任何人共度余生,谁都左右不了我,沈辞安也一样。”

陆渊脸色依旧冷冷,心中酸涩的同时又莫名松了口气。

她不会选沈辞安?

那她到底想要谁?

他喉结滚动两下,终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垂眸死死盯着她,往日里锐利如鹰的眼尾泛了红。

心口更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空落落的疼顺着血脉往四肢蔓延,连指尖都在颤。

就在姜栀以为陆渊最后会愤然离去之时,他竟然掀开她的被褥,和衣躺了进来。

姜栀吓了一跳,“这是做什么?”

陆渊的笑带着股恶狠狠的味道,“你不是说过,只要我留在徐州,就跟我好?”

“我还没回京,你还是我的。”

他近乎自欺欺人地说完,伸手将她揽在怀中。

姜栀瞪着他,丝毫想不通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了,骄傲如陆渊,怎么还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她躺在一起?

她推着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床里面缩。

却被陆渊肌肉贲张的手臂轻而易举地拖回来,坚实的大腿压住她的,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姜栀吓得心脏突突直跳。

这陆渊不会还想做什么吧?

方才从沈辞安那回来她就已经四肢酸软,被揉搓得腰都快断了。

再来一个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陆渊,她是真吃不消了。

“放心,只是抱着你睡会,”陆渊看出她心中所想,冷嘲地笑一声,“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要和一个刚刚与其他男子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做些什么。”

他咬牙切齿,心口的酸涩却止不住地咕嘟咕嘟往外冒。

沈辞安,你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空,和我一样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