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水鬼娶妻保安宁（一）
第41章 水鬼娶妻保安宁（一）
村庄每户的人家不是站在门口就是站在窗前，不论男女老少，眼中只剩下死气沉沉，盯得人脊背发凉。
他们什么都没做，就这么看着司倾珩和江莫言走过去。
老妪的屋舍靠西面，而她的隔壁的那间屋舍没有亮灯，就连窗纸都是破损的，看样子有段时间无人居住了。
老妪看了一眼，重重叹气：
“这是许猎户家，他的妻子跟人跑了，女儿也死了，最后自己也投海自尽了。”
老妪推开自家的门，只见一位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孩子，身披红嫁衣，虽面上带着浓妆却也遮不住孩子气。
“奶奶！”
听到这一声呼唤，老妪的心都要碎了，连忙上前将孩子紧紧抱住：
“不怕不怕，棠儿不怕。”
江莫言拉开一侧地椅子，拍了两下灰便让司倾珩坐上去，偏偏灵兔比司倾珩更快 先一步从肩头跳到了椅子上，占了这个位置。
江莫言刚要伸手去把它撵走，便被司倾珩拦下：
“没事，让它坐吧。”
灵兔高傲地将头别到另一边，似乎在说：“这是本兔应得的。”
江莫言双手都攥紧了拳头，要不是司倾珩在这死兔子已经被他一拳打飞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兔子这么欠打呢，可能是那时候的火狐比它更加欠打。
“说说吧，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司倾珩问道。
老妪紧紧握着孙女的手，擡起头道：
“也不知道是为何，从几个月前开始，村中接连出现失踪的女孩，最大不过17岁，最小都有四五岁。
发生这些事后许多人去跟村长提这件事，可村长都视若无睹，最后也十分敷衍地跟我们说那些孩子可能是被人贩子拐卖到洛伶城了。
可如此答案连村长自己都不信，村民们又如何能信，于是村长的报应也来了，他家中那位娇生惯养的女儿也失踪了。
那天晚上，村里所有人都陪着村长找他的女儿找了许久，正是因为这一找，有人在海滩边有了发现。”
......
“你们快....快来看啊！这是不是...这是不是人的手啊！”
壮汉面色都黑了下来，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这一喊，村民纷纷聚了过来。
“好像啊，好像是啊！”
这位说话的妇女也十分害怕，连忙捂着自己孩子的眼睛，将其拉到了人群后面。
“要不要再挖一挖啊，这里怎么会有......”
......
司倾珩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沿，烛火在他的眸中不断摇曳。
“我们挖了整整三日。”老妪枯槁的手指在空气中比划着数字，
“沙滩下埋着十七具女尸，每具都穿着大红色的衣物，而那些尸体正是村里接连失踪的女娃们。”
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一旁的孙女不断拍着老妪的薄背，许久老妪才缓过了气。
“那些尸体并不是正常的躺着，而是奇形怪状的，有些还骨折了。”
老妪顿了顿，不断回忆着那日的场景，浑浊的瞳孔映着烛焰，
“之后村长在堆在一起的尸体中认出了他女儿的耳坠，是那个镶着珍珠的耳坠。
隔天村长便以村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为由，组织村民筹钱请了个神婆来村中驱魔。
做完所有仪式后，神婆告诉我们这都是海鬼在捣鬼，我们只需每月献祭一名女娃给那海鬼，它就不会再掠夺女娃去给他做新娘了。”
江莫言听了这些淡淡道：
“所以这个月该轮到你的孙女了”
老妪垂下眸，点了点头。
“可确实如神婆所说，只要我们村里主动去献祭女娃，便能安稳一段时日。”
“但我还有一个问题。”
江莫言看了一眼司倾珩又看向老妪和她的孙女，
“究竟是谁跟你说会有远道而来的道长来救你”
老妪一下愣住了，下一秒便开始连连摇头：
“我不能说，我不能说这些，那人会杀了我们的，他不让我说......”
“好啊，不说可以。
我们觉得那人口中所提及的道长应该是另有其人，你可能找错了。”
江莫言微微擡头，目光如审视般地落在二人身上，
“我身边的这人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他能保住你的命，那人若是真要杀你，他便提可着那人的头颅给你。
你想清楚了，想要我们帮你，就把这些给我们一一道来。”
就在老妪犹豫不决之时，棠儿将温热的手掌覆在了那形如枯槁的手上。
“奶奶，我相信我们定能化解一切活下来。”
老妪擡头看着女孩，眼神里满是心疼，棠儿伸手将老妪垂落在面前的发丝别到耳后，轻声细语道：
“奶奶，棠儿来说。”随即女孩将目光移到司倾珩身上，
“是一位男子，戴着鬼面示人，那鬼面黑中带红，有着很长的鸟喙，我们并未窥见他的真容。
身长要比道长高出一头，披着黑色斗篷，还带着手衣，浑身上下遮盖得严严实实。”
棠儿站起身，从柜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纸条递给司倾珩，上面的字迹似是先前沾了水，被阵阵晕开，勉强能看得出其中内容。
“这几日渔隐庄接连下雨，忽大忽小，那日奶奶去后院看看养的鸡有没有被淋着，于是就遇到了这位男子。
男子什么都没有说，就只是将纸条给了奶奶便离开了。
纸条中预言了这次村长会选择我来作为这次祭祀的祭品，还说会有一位远道而来的道长会在今日帮助我们。”
司倾珩的目光落在纸条的最后一行红字上。
若将此事透露给第三人，你们的性命我将会亲自取走。
江莫言倚靠在门上：
“所以，村长选了你作为祭品后你们就相信了这些”
“是。”
因恐惧，棠儿的眼睫不断扑朔，就连声音都颤抖了几分。
“毕竟是有关生死之事，就算有一丝希望，我和奶奶也想去试一试。”
昏暗的烛光中，司倾珩微微擡起了头，眼中晦暗不明看着面前二人，沉声道：
“那，你奶奶做的那几盏引魂灯是什么
里面的尸油，又是从何而来。”
棠儿这个年龄藏不住事，神色明显变得慌张起来，求助似地看向老妪，老妪站起身将棠儿往身后拉了拉，强装镇定道：
“引魂灯只是指引魂魄的，我也是担心孙女今夜若是真丢了性命，至少这灯还能让魂魄找到回家的路。
那灯油也是上村口家买的普通灯油，道长说的尸油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