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马佳·宁聂里齐格27
“在宫里住得可还习惯？若有哪里不周到，定要告诉本宫。”
宁聂里齐格乖巧点头：“谢娘娘关怀，一切都好，劳娘娘一直费心照料。”
这话是真心的，这些年若非惠妃明里暗里的周全，她在宫里的日子绝不会这般顺遂自在。
惠妃笑了笑，闲话几句家常后，话锋微转，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叹：
“说起来，皇上近日也在考量保清的婚事了。他这岁数，确实不能再拖了。”
她目光柔和却锐利地看向宁聂里齐格，
“我这做额娘的，旁的不求，只盼着他能娶个真心喜欢的，日子过得舒心畅快。保清那孩子……心思直，藏不住事，他心里装着谁，我这当娘的看得分明。”
宁聂里齐格的心跳悄然漏了一拍，指尖微微蜷缩。
惠妃将她的细微反应尽收眼底，继续温声道：“宁聂里，本宫今日也不跟你绕弯子。你若心里也有保清，愿意嫁他，本宫即刻便去求皇上赐婚，成全你们。若你……”
她顿了顿，语气依旧宽容，“若你另有打算，或是不愿，本宫也绝不强求。婚姻大事，总需你情我愿才好。只是……保清近日虽什么都不说，但那郁郁寡欢的样子，我这做额娘的瞧着，实在心疼。”
这番话情真意切，既表明了立场，又暗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施压。
宁聂里齐格听得心乱如麻，脸颊发热，张了张嘴，却觉得喉咙发干，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愿意吗？她自然是……有的。
可另一边……
就在她心绪翻腾、不知所措之际，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太监没来得及完全拔高的通报声，胤褆竟直接闯了进来！
他显然是匆匆赶来，额角还带着细微的汗意，目光第一时间就精准地锁定了宁聂里齐格，看到她微红的眼眶和无措的神情，眉头立刻拧紧了。
“额娘！”胤褆先是草草对惠妃行了个礼，随即语气急切地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儿子的事，儿子自己心中有数。您别逼她！”
他转向宁聂里齐格，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郑重甚至带着点笨拙的温柔：
“宁聂里，无论额娘跟你说了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我等你心甘情愿点头的那天，多久都等。你不需要有任何为难！”
宁聂里齐格仰头看着他焦急又认真的模样，
看着他因为奔跑而微乱的发髻和额角的薄汗，
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维护和情意，
一颗心像是被泡进了温热的蜜水里，又酸又软，感动得无以复加。
惠妃看着儿子这副“有了媳妇立刻忘了娘”的架势，虽然这出戏本就是她故意设计（派人通知胤褆，算准了他会冲过来表态），但真亲眼见到了，还是忍不住被气笑了。
“好你个爱新觉罗·胤褆！”惠妃笑骂一句，故意板起脸，指着门口，
“滚出去！本宫现在不想看见你这糟心玩意儿！”
胤褆也知道自己冲动闯宫失礼了，连忙对着惠妃歉疚地躬身：“额娘息怒，儿子失仪了。”
说完，竟真的顺势拉住宁聂里齐格的手腕，低声道，“我们出去说。”
然后就在惠妃“嫌弃”的目光中，把人给带出了正殿。
一到殿外廊下，胤褆仍没松开手，而是更郑重地对宁聂里齐格重复道：
“刚才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宁聂里。你只需看着我就好，别管其他，更别因为我额娘的话有压力。”
宁聂里齐格抬头望着他，阳光透过廊柱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那双总是充满锐气的眼睛此刻只盛着她的倒影，专注又深情。
她的心脏砰砰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她什么都没说，可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漾开的感动、依赖和清晰可见的情意，早已诉说了千言万语。
胤褆被她这样的目光看得心头滚烫，脸颊也不自觉地泛起了红晕。
他虽是爽朗性子，但在心爱的姑娘面前，到底还是存着几分少年人的羞涩。
只是这羞涩抵不过内心的渴望，他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目光落在她粉嫩的唇瓣上。
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着，脑袋不由自主地、缓缓地俯低下去……
宁聂里齐格看着他在眼前放大的俊脸，感受到他越来越近的温热呼吸，心跳快得几乎要窒息，睫毛颤抖着，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两人的唇瓣即将碰触的刹那——
“宁聂里——！”
一个清朗又带着急切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从不远处传来。
两人如同触电般猛地弹开，瞬间拉开一臂的距离，各自飞快地转身背对对方。
一个假装研究廊柱上的彩绘，一个低头猛盯自己的鞋尖，脸颊都红得能滴出血来，心脏砰砰砰地擂鼓，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尴尬和心虚。
胤祉几乎是跑着过来的，气息还有些不稳。
他上次得知宁聂里进宫的消息赶去钟粹宫时，人已经走了，问大哥又支支吾吾问不出所以然，这次一得到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
远远看见大哥的背影他就喊出了声，走近了才发现宁聂里齐格也在，而且……两人之间的气氛，怎么有点怪怪的？
胤祉敏感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大哥耳朵尖通红，宁聂里也是面若桃花，眼神飘忽……
但他压下心头的疑虑，没有多问，只是扬起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快步走到宁聂里齐格面前，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喜和一点点委屈：
“宁聂里！你可算又进宫了！上次都没见到你。怎么这么久没来？我都……我都有些想你了。”
小时候那个说话磕绊的少年，如今早已口齿伶俐。
唯有在她面前，那份依赖和亲近丝毫未变，甚至因为年岁增长，那份思念变得更加直白而缠人，对着她便是忍不住的碎碎念。
宁聂里齐格看着突然出现的胤祉，再想想刚才差点和胤褆……
脸颊更是烧得厉害，眼神左躲右闪，根本不敢同时看他们两个人。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