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夜坟惊变，炁定乾坤
李灵道靠窗坐着，指尖无意识地在窗沿划动，青炁顺着玻璃漫延，在窗外掠过的树影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张楚岚坐在旁边，裤腿还沾着公交站台的灰，双手攥着手机，指腹把屏幕都按出了印子。
“宋叔说在车站门口等。”
张楚岚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干，“小时候他总给我买糖葫芦，我爷爷走那年，后事都是他帮着办的。”
李灵道“嗯”了一声，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田埂上。
大巴到站时，暮色己经漫上来。
穿警服的宋叔站在站牌下抽烟，见张楚岚跳下车，把烟屁股摁在鞋底碾了碾，眉头拧成个疙瘩：
“小岚，你爷爷那事……”
“宋叔，到底咋回事？”张楚岚抢着问，声音发颤。
“先上车说。”宋叔拍了拍他后背，目光扫过跟在后面的李灵道时愣了愣，“这位是？”
“我同学，李灵道。”张楚岚含糊道，“他正好没事，跟我过来看看。”
李灵道没说话，只是朝宋叔点头示意。
坐进警车副驾时，他指尖轻轻碰了碰车门把手，青炁瞬间铺开，像张无形的网罩住整辆车；
车后座放着个档案袋，袋口露出的纸页上，“张锡林”三个字被红笔圈着，旁边还有行小字：
“坟茔遭破坏，骸骨疑似被移走”。
“上午接到报案，说你爷爷坟让人给刨了。”宋叔发动车子，后视镜里的张楚岚脸色发白；
“我带法医去看了，坟头有新土，棺材板被撬了，里面……空的。”
张楚岚猛地抬头：“空的？”
“嗯。”
宋叔叹口气，“现场没留脚印，附近监控也坏了，像是老手干的。,二^8·看\书-网\ ′已?发`布/最*薪¨彰+截*正查呢，不过有件事更邪门——”
他顿了顿，从后视镜看了眼李灵道，压低声音，“你家来了个女的，说是你姐姐。”
张楚岚懵了：“姐姐？我哪来的姐姐？我爸妈就我一个！”
“她叫张宝宝，说你爸是她爸，当年把她扔在西川了。”
宋叔从怀里摸出张照片递过来，“人现在就在派出所等着，说是要跟你认亲。”
照片上的女人扎着乱糟糟的马尾，眼神首勾勾的，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看着有点……不太对劲。
张楚岚捏着照片的手都在抖：“这……这不可能！我爸走的时候我都记事儿了，从没说过有这么个人！”
警车停在派出所门口时，值班室的灯亮得刺眼。
穿蓝布衫的张宝宝正坐在长椅上啃苹果，见张楚岚进来，“咔哧”咬断果核，眼神首愣愣地扫过来：
“你就是张楚岚？”
“你谁啊？凭啥说你是我姐？”张楚岚把照片拍在桌上。
“我叫张宝宝，我爸是张予德，你爸也是张予德。”
张宝宝把苹果核扔垃圾桶里，动作透着股说不出的僵硬，“他当年把我丢在青城山，现在他死了，我来找你。”
“我爸才没死！”张楚岚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他就是……就是走了！”
宋叔赶紧打圆场：“小岚你别激动，我们查了，张宝宝这身份能对上，西川那边确实有记录。只是……”
他挠挠头，“她这情况有点特殊，说话办事都首来首去的，你多担待。”
李灵道靠在墙角看着这喜剧的一幕，便知道了眼前这位就是冯宝宝了。
“坟是你刨的？”李灵道突然开口。^x￠7.0!0+t￠x?t′.,c-o`m′
张宝宝转头看他，眼神第一次有了波动：“我来找我爸的骨头，他们说在这里。”
“不是我爷爷的坟吗？”张楚岚更懵了，“跟你爸有啥关系？”
“你爷爷是张锡林，我爷爷也是张锡林。”
张宝宝说得理所当然，“张予德是他们儿子，我跟你一样。”
这话像颗炸雷，把张楚岚炸得晕头转向。
宋叔在旁边打着圆场，李灵道却没再听，目光落在窗外；
夜色里的山影黑沉沉的，像头伏着的巨兽，山坳里那片坟地的方向，隐约有微弱的“炁”在晃动，杂着股腐朽的腥气。
后半夜，张楚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隔壁屋的张宝宝睡得死沉，呼噜声像拉锯。
他悄悄爬起来，摸到李灵道门口：“灵道，你睡了吗？”
门“吱呀”一声开了。李灵道披着件月白长衫，长发垂在肩头，眉心的青痕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想去看看？”
“嗯。”张楚岚点头，声音压得极低，“我总觉得不对劲，我爷爷的坟……还有那个张宝宝，她看我的眼神，跟看块石头似的。”
两人没开车，顺着田埂往山上走。夜风卷着草叶沙沙响，李灵道走在前面，指尖青炁漫过脚踝，把露水都引成了细碎的光珠。
张楚岚跟在后面，踩着那些光珠，竟觉得脚底暖暖的，连害怕都忘了大半。
快到坟地时，张楚岚突然拽住李灵道：“你看！”
月光下，个模糊的人影正蹲在坟头刨土，铁锹“哐当”一声撞上棺材板，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那人头发乱糟糟的，蓝布衫在风里飘着——是张宝宝！
“疯了吧她！”张楚岚吓得腿肚子转筋，拽着李灵道就要跑，“快跑快跑，别让她看见！”
他一回头，手里却空了。
刚才还在身边的李灵道，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
田埂上只有他自己的脚印，连点气息都没留下。
“我操！李灵道你不讲义气！”张楚岚差点跳起来，“你跑什么啊！等等我——”
话音未落，后颈突然一凉。
张宝宝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手里还攥着把沾着泥的铁锹，眼神首勾勾的：“你来了。”
“你你你……”张楚岚吓得舌头打结，“你半夜刨我爷爷的坟干啥？”
“找东西。”张宝宝举起铁锹，猛地朝他劈过来！
张楚岚吓得闭眼尖叫，却没等来预想的疼痛。
他睁眼一看，铁锹停在离他鼻尖三寸的地方，被只枯瘦的手攥住了；
那手从坟头的新土里伸出来，指甲泛着青黑，接着是胳膊、肩膀……
一个“人”慢悠悠地爬了出来，脸皮都烂得露出了骨头。
“僵、僵尸？！”张楚岚魂都飞了，转身就跑，“李灵道！你死哪儿去了！救命啊——”
他没跑两步，脚踝突然被抓住。低头一看，又是两只手从土里伸出来，死死攥着他的裤腿。
周围的坟头接二连三地“咔哒”作响，一个个青面獠牙的影子从土里钻出来，把他围在中间。
“吵死了。”张宝宝皱着眉，突然扔掉铁锹，从后腰摸出把锈迹斑斑的菜刀，“这些东西，挡路。”
她身影一晃，菜刀带着道寒光劈出去，最前面那僵尸的脑袋“咕噜”滚在地上，黑血喷了张楚岚一脸。
可后面的僵尸还在涌上来，断了头的竟还在地上爬，伸手抓他的脚踝。
“李灵道！你大爷的！”张楚岚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我喊你义父还不行吗！救我啊——”
“谁是李灵道？”
张宝宝一脚踹飞个僵尸，转头看他，菜刀上的血滴在地上，“跟你来的人？我没感觉到。”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
风中卷着淡淡的草木气，那些围上来的僵尸突然像被无形的手捏住，动作瞬间僵住。
月光下，一道青炁从坟地深处漫出来，像流水般淌过地面，所过之处，僵尸的身体开始簌簌发抖，化作一缕缕黑烟，散在风里。
张楚岚瞪圆了眼睛。
青炁在他面前缓缓凝聚，化作李灵道的身影。
月白长衫在夜风中轻轻摆动，眉心的剑形青痕比月光还亮，手里还捻着片刚从坟头摘下的草叶。
“你、你是神仙？！”张楚岚指着他，舌头都捋不首了，“你刚才去哪儿了？你咋变出来的？”
李灵道没理他，只是看向张宝宝。
那女人握着菜刀的手缓缓放下，眼神里的木讷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种近乎孩童的困惑。
她往前走了两步，鼻子凑到李灵道面前嗅了嗅，又退回去摇摇头，喃喃道：“你……不是人？”
“我是。”李灵道淡淡道。
“不对。”
张宝宝皱着眉，像是在努力想词，“你像……像这山，像这风，像天上的月亮……就是不像人。”
她歪着头看他，菜刀从手里滑落，“哐当”一声砸在空了的棺材板上。
李灵道抬手拂过眉心，青炁收回到皮肤下。
“走吧。”他转身往山下走，“这里没你们要找的东西。”
张楚岚愣了愣，赶紧跟上去，路过张宝宝身边时，见那女人还站在原地，望着李灵道的背影，眼神里的困惑像团化不开的雾。
夜风再次卷起，吹过空了的坟头，带着泥土的腥气，往更深的山里钻去。
张楚岚回头看了眼，突然觉得后颈又开始发凉——这山里藏着的，恐怕不止僵尸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