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歹毒的计策
安西西镇，各地府兵齐出，一队队士兵开赴指定的集结点或是边境要隘。
龟兹城内，街道两旁，许多百姓看着又一队队整装完毕、即将开拔出城的士兵，脸上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怎么啦？怎么又开始调兵了？这年关都快到了。”一个卖胡饼的老人嘀咕着。
“唉，谁说不是呢。上次见到这么大阵仗，还是去年王大将军打吐蕃呢！”旁边一个中年人接口道，语气中带着担忧。
“打吐蕃？我看不像……我听隔壁从军驿回来的小子说，是那个什么……丧尸！又来了！”一个妇人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恐惧。
“哈？丧尸来了，不在城里守着，出城去干嘛？这不是送死吗？”先前那老人更加不解。
“是啊，我哪知道嘛。上头老爷们的心思……”中年人叹了口气，“唉……现在这世道，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西北商路早就断了，全面戒严，出个城都要层层报备，麻烦死了！” “可不是嘛！”
妇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我前几天还听说啊，最近肃州那边，还有其他几个州，因为要打大仗了，官府都把城里的老弱妇孺送去凉州，安排入关避难了！说是怕守不住！让老人孩子先跑！”
这时，一个刚进城，风尘仆仆的商贩模样的人恰好听到，忍不住插嘴道：“得了得了，大姐您可别净听人吹牛了！别以为我今天才从肃州那边回来，啥都不知道！肃州城里安安静静的，根本就没听说有这回事！其他州我也路过，也没见着！”
“啊？”那妇人愣住了，“不会吧？我可是听坊正家的……”
“不骗你就怪了！”商贩摆摆手，“估计又是哪里传的瞎话！”
众人一阵沉默。`d?u!y?u-e!d~u?.·c\o/m′忽然，有人指着北方的天际道：“欸，你们发现没？这几天，北边那些隐隐约约能看到的、会动的黑烟……好像不见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大家都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嚯！还真是喔！以前白天只要天气好，总能远远看到天边有一道移动的黑线，像是大批人马行动扬起的尘土。”
“按以前老辈人的经验，那就是大军调动才会有的……估计就是尸潮了。可……这尸潮怎么会突然停下了？”
“鬼知道啊！说不定……那些鬼东西还长脑子了，知道要玩花样了！”有人半开玩笑半惊恐地说道。
这话让周围的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种莫名的不安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餿?飕\暁`税￠网. !冕-废\越·读,
………………
王孝杰大军与吐蕃联军成功会师后的第三天深夜，敦煌以西一百二十里，联军临时驻地。
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王孝杰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
他的面前，坐着两个刚刚被引进来、浑身风尘的裴昭和李元芳。
他们率领的那支两百人的精锐骑兵小队，几乎是不眠不休、换马不换人地从敦煌一路疯狂疾驰而来，此刻己被巡逻士兵带去紧急安置休息。
裴昭胸口剧烈起伏，气息尚未完全平复，李元芳虽然稍好，但脸上也写满了疲惫与急切。
王孝杰看着两人，尤其是裴昭那惨白的脸色和捂着小腹旧伤位置的手，沉声开口，语气中带着惊讶与凝重：“裴将军？李将军？你们怎么会深夜来此？可是敦煌出了什么大事？还是大帅有何紧急指令？”
他注意到两人并未带来任何书面文书，显然是口信，且紧急到了无法书写的地步。
裴昭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住翻腾的气血，声音因急促和疲惫而有些沙哑：“是……是的……大将军…狄阁老说……这…这是个陷阱！我们可能都中计了！”
王孝杰闻言，虎目猛地睁大，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身侧坐着的副将刘玄令。
一旁侍立、负责军纪和护卫的右威卫将军李敢也是面露惊愕。
“裴将军所言当真？大帅真的说这是个陷阱？！”王孝杰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身体前倾，“是何陷阱？大帅有何根据？”
裴昭重重地点头：“千真万确！大将军，您有所不知！就在三天前，狄阁老在敦煌听闻您己率军与吐蕃合兵，准备主动出击，首捣金山时，当时就……就呆住了！”
他喘息了一下，继续道：“随后，阁老立刻给我们下达了死命令，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以最快速度追上您，将消息带到！”
裴昭开始详细转述当时狄仁杰的分析：
当时在敦煌右威卫大将军府内，狄仁杰与张虔勖交谈，越听越是心惊。
冬天，默啜的主力丧尸军团竟然在默啜本人远在黑暗之山的情况下，再次开始了有预谋、有规划的大规模行动，而且是百万规模的调动。
狄仁杰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当即对张虔勖下达命令：立刻派出敦煌城内所有还能动用的前军斥候，不惜任何代价，以最快的速度分头前往西北各州镇，命令各州县长官立刻分出大量兵力，火速赶往天山这个通往金山的必经之路等待王孝杰的部队，与之合兵，全力支援王孝杰。无论如何，必须守住天山以南的防线，绝不能让任何一只丧尸找到突破的缝隙。
随后，他又让张虔勖立刻派出最可靠的信使，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赶往凉州，命令刺史曾泰即刻进京，亲自向皇帝武则天面陈利害，请求朝廷立刻调集一切可用的兵力，火速支援西北。同时，让曾泰派出凉州卫大军，持狄仁杰存放在凉州的尚方宝剑，赶赴崇州、幽州等北方军事重地，请求北方的左威卫大将军权善才、右营将军李楷固等将领即刻加固城防，并尽可能分出兵力，驰援西北。
张虔勖领命匆匆离去后，房中只剩下狄仁杰、裴昭、李元芳三人。
狄仁杰面色凝重至极，开始向裴昭和李元芳分析他的推断：西北现在要面对的，恐怕己经不是简单的百万尸潮，而是百万个……弱化版的“默啜”。
默啜的计划，很可能分为明暗两条线。
第一条线，摆在明面上的：默啜利用自己的技术，通过毒虫、红蝙蝠、甚至是那封战书，故意将自己拥有人类手下阿史德咄芯的信息暴露出来，让狄仁杰轻易地将其“策反”。
这样，狄仁杰就有了一个“可靠”的向导，会被自然而然地引向黑暗之山。
默啜自己则坐镇黑暗之山，他知道狄仁杰一定会亲自前来指挥，于是他利用山中的复杂机关，将狄仁杰的大军分割拦截，自己则亲率精锐突袭狄仁杰身边的卫队。
他的目的很可能是斩杀狄仁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