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井水里有脏东西

第101章 井水里有脏东西

第一百零一章 井水里有脏东西

处理完长春那些糟心事,我总算回了辽源老家。′d′e/n*g¨y′a!n-k,a,n\.*c-o+m·

我把行李箱往院里一扔,整个人就瘫在了门槛上,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想想这一个学期经历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不怪人都说干我们这行的都得承受五弊三缺。

我爷从屋里走出来,蹲在我面前,递给我一根烟。

“瞧你那出息,跟让人抽了筋似的。”

我接过烟,有气无力地说道:“爷,我可得好好歇歇,再来几个活儿,我这小命就得交代出去。”

回家三天,我过上了猪一样的生活。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把这学期亏空的觉全补了回来。

黄淘气和常九红也趁机回到堂单上休养,一个天天抱着坚果啃,一个睡得不省人事。

我以为这安生日子能过到开学。

结果,第三天下午,院门就让人给拍得山响。

“王老哥!大海!快出来啊!出大事了!”

是村东头的李婶,她动静里都带着哭腔。

我趿拉着拖鞋跑出去,李婶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胳膊。

“大海!村西头那口老井,喝了要人命啊!”

我爷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把李婶拉到院里的石桌边坐下。

“你慢点说,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那口老井!这两天打上来的水,里面总飘着一层黑色的毛絮!烧开了,那股子土腥味里还混着说不出的腥气!”

李婶喘着粗气,脸上全是恐惧。£xx搜?e搜_¤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1?-快+/

“好几个人喝了都拉肚子,上吐下泻的!”

“最邪乎的是刘大爷!就前两天还说你们家就会搞封建迷信那个!”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怎么了?”

“他昨天就喝了一口井水,今天直接就躺床上起不来了!浑身滚烫,嘴里还一直念叨,说‘别拉我下水’!他家婆娘吓得魂都没了,让我赶紧过来找你们!”

我爷听完,从烟袋里掏出烟叶,慢悠悠地卷着。

“那老东西,说我搞封建迷信,我还懒得管他家的闲事。不过我们出马弟子不能见死不救,让我孙子去看看得了。”

我这刚消停两天的好心情,彻底没了。

我跟着李婶往村西头跑。

那口老井旁边,已经围了一圈子人,一个个探头探脑,议论纷纷。

刘大爷的婆娘正坐在井边上,拍着大腿干嚎。

“天杀的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我家老头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几个邻居在旁边劝着,但没一个人敢去碰井边的水桶。

我挤进人群,往水桶里看了一眼。

清亮的井水里,确实飘着几缕头发丝一样的黑色絮状物。

一股子混合着泥土和腐烂物的腥气,直往鼻子里钻。

“大海来了!让大海看看!”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人群自动给我让开一条路。¥小?说¥|¢宅=_ ¥?更*·新2|最-快3a(

刘大爷的婆娘看见我,连滚带爬地就过来了,抱住我的腿就不撒手。

“大海啊!你可得救救你刘大爷啊!他快不行了!”

“婶子,你先起来。”

我费劲把她扶起来,心里一阵烦躁。

刚想歇两天,又来事了。

我走到井边,蹲下身。

口袋里,还在养伤的黄淘气探出个小脑袋,它鼻子动了几下,一双小眼睛里全是警惕。

一个念头传进我脑子。

“这井里,有陈年的怨气。”

黄淘气从我兜里跳出来,它绕着水桶走了两圈,示意我打捞试试,里面应该有东西。

我操起水桶,在井里反复打捞,还真捞出来一个东西,甩在了地上。

那是个黑乎乎,锈迹斑斑的银镯子,样式很旧,上面还缠着几根水草。

我捡起镯子,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污泥。

在镯子的内侧,我看见了两个已经模糊不清的刻字。

秀莲。

我手腕上,常九红化作的青色小蛇动了动。

她那虚弱的念头,在我脑子里浮现。

“镯子的主人,当年应该是在井边失足淹死的。”

“魂魄缠在镯子上,沉在井底几十年。”

“最近天冷,阴气重,怨气压不住了,就散了出来,污染了整口井的水。”

我拿着镯子,转身就往家跑。

一进院子,我爷就从屋里迎了出来。

“怎么样?”

我把手里的镯子递给他。

“爷,你看看这个。”

我爷接过镯子,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他的手指在“秀莲”那两个字上摩挲了一下。

他把镯子放在石桌上,又卷了一袋烟,抽了好几口,才缓缓开口。

“这都快三十年前的事了。”

“村里以前,是有个叫秀莲的姑娘。”

“长得挺俊,就是命不好。”

我爷吐出一口烟,继续说道。

“她跟邻村的一个后生好上了,家里不同意,死活要让她嫁给镇上一个瘸子换彩礼。”

“那姑娘也是个烈性子,一天夜里,就跟那后生私奔了。”

“结果没跑多远,就让她家里人给抓了回来,打了一顿,锁在了屋里。”

“第二天,她家里人开门一看,屋里没人了。最后,就是在村西头那口井里,找到了她的鞋。”

我爷叹了口长气。

“当时村里人下去捞了半天,也没把人捞上来。都说,人肯定是没了。”

“她家里人嫌丢人,这事也就不了了之。后来没过两年,就都搬走了。”

“没想到,这镯子,竟然还在井里。”

我爷的话,印证了常九红的判断。

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楚了。

一个被逼死的苦命姑娘,一缕沉在井底三十年的怨魂。

这事儿,拖不得。

我看着桌上的银镯子,心里已经有了谱。

“爷,这事儿我得管。”

我爷点点头,把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

“这事得用‘净井法’,我教你,你去办。”

他站起身,从墙角的老柜子里翻出来一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还有一沓黄纸。

“糯米混朱砂,破阴煞用的。黄纸给你画符。”

他顿了顿,又指了指我背后的雷击木剑。

“关键是这把剑。等会儿你把‘引路符’画好,用剑尖挑着,在井口烧了。你得喊话,就喊‘秀莲姑娘,镯子还你,早日投胎去吧’!”

“然后呢?”

“然后把糯米跟朱砂往井里撒。最重要的一步,让你那护身报马,叼着这个镯子,扔回井里。这叫‘信物归主,怨气自消’。”

我把东西都收好。

“就完了?”

“没完!”

我爷瞪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你得让村里人,挨家挨户,连续三天,每天都往井里倒一碗白酒。这是敬她,也是安抚她。”

我提着东西,带着黄淘气,又回到了村西头那口老井。

井边上的人更多了。

刘大爷的婆娘还在那儿哭,看见我,就跟看见了救星。

“大海!你可算来了!”

我没理她,直接走到井边,把东西都铺在地上。

周围的村民伸长了脖子看,窃窃私语。

“就这点玩意儿,能管用?”

“我看悬,这娃子别是跟他爷一样,就知道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