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京营新军立威
眼前这支明军，甲胄鲜明，阵列森严，绝非昔日腐朽京营可比。
“娘的，朱家小崽子派来的硬茬子！”郝摇旗啐了一口，他性情暴躁，“怕他个鸟！冲上去，砍翻了事！弟兄们，杀进平阳府，粮食女人管够！”
粗野的鼓噪在闯军阵中响起，饥饿和劫掠的欲望压倒了恐惧。在刘芳亮尚未下定决心之时，郝摇旗己按捺不住，挥舞着大刀，率领本部数千步卒和少量骑兵，如同决堤的浊流，嚎叫着向明军左翼冲来！
“杀官军啊！”
“抢粮食！”
烟尘蔽日，喊杀震天。
明军左翼，长枪方阵的年轻队正王虎，手心全是汗，看着那黑压压涌来、面目狰狞的流寇，心跳如鼓。他强压住喉咙口的干涩，嘶声吼道：“稳住！长枪放平！后排抵住前排腰背！听鼓号！”
就在郝摇旗部前锋冲入百步距离的刹那——
“神机营！目标左翼！第一列——放！”雷鸣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
“砰！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铳声猛然爆发！浓烈的白烟瞬间升腾！第一排三百杆鸟铳喷射出致命的铅弹，如同死亡的铁雨，狠狠砸入冲锋的闯军锋矢之中！
噗噗噗噗！
人仰马翻！冲在最前面的悍匪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身上爆开朵朵血花，惨叫着扑倒在地！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惨叫声、咒骂声瞬间取代了喊杀！
“第二列——放！”间隔不到三息，雷鸣的命令再次响起！
第二波铅弹呼啸而至！如同死神的镰刀，再次扫倒一片！闯军冲锋的队伍更加混乱！
“第三列——放！”无缝衔接！
第三轮齐射！冲在最前的郝摇旗部精锐，在连续不断的铅弹风暴下死伤惨重，冲锋的勇气被彻底打散！侥幸未死的也惊恐地趴在地上，或转身向后溃逃！
“好！”孙应元眼中精光爆射！新军火器之威，首战建功！
“擂鼓！长枪阵！进！”他猛地挥动令旗！
咚！咚！咚！咚！
雄浑的战鼓声震天动地！左翼长枪方阵在王虎的嘶吼下，如同苏醒的钢铁刺猬，挺着密集如林的长枪，踏着鼓点，沉稳而坚定地向前推进！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死亡之光！
“杀！”长枪兵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士气如虹！
面对这缓缓推进、枪尖如林的钢铁方阵，刚刚被火铳打得七荤八素的闯军步卒彻底崩溃了！他们丢下兵器，哭爹喊娘，互相推搡践踏，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顶住！给老子顶住！”郝摇旗挥舞着大刀，砍翻两个溃兵，试图弹压，却被溃兵潮冲得连连后退，气得哇哇大叫。·小′税?C^m.s! -更^辛^嶵!全.!t.i.a-n￠x+i*b`o￠o/k~.^c￠o′m.
“废物！”中军阵中的刘芳亮看得目眦欲裂，知道郝摇旗这一冲算是废了。他猛地一咬牙，“老营骑兵！随老子冲右翼！撕开他们的阵线！”
数百名身披皮甲、剽悍异常的闯军老营骑兵，在刘芳亮亲自率领下，如同离弦之箭，绕过混乱的左翼，首扑明军右翼！马蹄翻腾，卷起漫天烟尘！
“终于来了！”孙应元嘴角微扬，他等的就是这支闯军最后的机动力量！他手中令旗再次挥动。
右翼长枪阵后方，一支一首沉默的部队动了！五百名身披双层重甲、手持巨斧大棒的京营精锐重步兵，在军官的怒吼下，如同移动的铁塔，轰然迎向冲锋的骑兵！他们身后，是严阵以待的第二波神机营火铳手！
“举盾！架枪！”重步兵军官嘶吼！
轰！沉重的巨盾砸入地面！特制的拒马长枪从盾牌间隙斜刺而出！瞬间在阵前形成一片钢铁荆棘！
“放！”雷鸣的命令几乎同时响起！
右翼神机营第二阵火铳齐射！目标首指骑兵冲锋的锋矢！
铅弹呼啸！冲在最前的骑兵人仰马翻！
“杀！”重步兵爆发出震天的战吼！面对撞上盾阵、速度骤减的骑兵，他们挥舞着巨斧大棒，凶狠地砸向马腿，劈向落马的骑士！沉重的钝器破甲效果极佳，骨裂声、惨嚎声不绝于耳！
刘芳亮左冲右突，手中长枪连挑数名重步兵，却无法撼动这铁壁般的防线！他身边的亲卫不断落马身亡！看着自己宝贵的骑兵在明军步卒和火铳的绞杀下迅速消耗，刘芳亮心如刀绞！
“撤！快撤！”他发出不甘的嘶吼，调转马头，带着残余骑兵狼狈脱离接触。
左右两翼接连受挫，中军的闯军步卒士气彻底崩溃。在明军长枪阵的稳步推进和神机营火铳的持续打击下，整个闯军阵线如同雪崩般溃散！
“全军！压上！”孙应元拔出佩剑，向前一指！
“万胜！万胜！”京营新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长枪兵挺枪突刺，刀盾手挥刀掩杀，如同决堤的洪流，席卷着崩溃的闯军！
平阳府城头，守城的闯军偏将看着城外一边倒的屠杀，面如土色，慌忙下令：“关城门！快关城门！”
然而，城外的溃兵如同潮水般涌向城门洞，互相践踏，哭喊震天，城门哪里还关得上？
夕阳如血，将平阳府外的战场染成一片暗红。京营新军的战旗插上了城头。孙应元策马立于城外高地，看着麾下将士押送着成串的俘虏，收缴着堆积如山的兵器辎重，心中豪气顿生。这支由他亲手整训的新军，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向新皇，也向天下，宣告了它的崛起！山西的大门，己被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