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黑土镇异闻录:破祟记》

韩震宇推开老家木门时,正赶上七月半的鬼节。*零^点-墈+书· !哽?歆·罪\全~院里的老石榴树落了一地暗红的果子,像被踩碎的血痂。他三年没回黑土镇了——自打考上外地的大学,这座埋在长白山余脉里的小山村,就成了他心里一道模糊的疤。

“震宇?你咋回来了?”邻居王婶挎着菜篮路过,看见他,脸色倏地白了。

韩震宇皱了皱眉:“我爷病了,回来看看。村里……咋这么安静?”

王婶眼神躲闪,压低声音:“别问了,快进屋吧,晚上别出门。”

话音未落,西头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嚎。韩震宇循声望去,只见张屠户家的院门大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个浑身青紫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儿啊!你咋就这么没了啊!”

“又一个……”王婶嘴唇哆嗦着,拉着韩震宇往屋里走,“这月第三个了,都是半夜发烧,天亮就没气……”

韩震宇心里一沉。他爷是村里的老猎户,前几天打电话说“身子沉,喘不上气”,莫非也和这事有关?

爷的卧房在东厢房,炕上铺着褪色的蓝布褥子,老人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呼吸像破风箱似的“呼哧”响。韩震宇伸手摸了摸爷的额头,滚烫得吓人。

“震宇……”爷突然睁开眼,死死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掐进肉里,“别……别去后山……红……红袄……”

“爷,您说啥?”韩震宇追问,可爷翻了个身,又昏睡过去,嘴里反复嘟囔着“红袄”“后山”“别开门”。

半夜,韩震宇守在炕边打盹,忽然听见院里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踢石榴树。他悄悄摸出枕头下的猎刀——那是爷年轻时用的,刀刃上还留着野兽的牙印。¨狐?恋+蚊¢学¢ ,吾?错′内`容~

月光从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树影,随着风晃来晃去,像无数只手在抓挠。“咚、咚、咚”,声音越来越响,还夹杂着一阵若有若无的、女人的哼唱声,调子古怪又凄厉。

韩震宇屏住呼吸,慢慢挪到窗边,猛地掀开窗帘——

院里空无一人。

石榴树下,却多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鞋面上绣着鸳鸯戏水,针脚细密,可鞋头却沾着黑糊糊的泥,像是刚从坟里挖出来的。

“谁放这儿的?”韩震宇捡起鞋,只觉得入手冰凉,像是握着一块寒冰。突然,鞋底传来一阵黏腻的触感,他低头一看,竟是几根乌黑的长发,缠在鞋钉上,还在微微蠕动!

“啊!”韩震宇猛地把鞋扔出去,头发却像活物似的,顺着他的手腕往上爬。他抄起猎刀,“唰”地割断头发,可那头发落地后,竟化作一团黑烟,飘向了后山的方向。

这时,屋里突然传来爷的惨叫:“别抓我!别抓我!”

韩震宇冲进卧房,只见爷首挺挺地坐在炕上,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房梁,手指着半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房梁上,赫然挂着一件鲜红的嫁衣,衣摆随风摆动,像一只张开翅膀的血蝙蝠!

第二天一早,韩震宇带着爷去镇上的卫生院。医生检查了半天,只说“气血不足,回家养着吧”。韩震宇知道,这事绝不是“养着”就能解决的。

他想起爷说的“红袄”,又想起那双绣花鞋,决定去问问村里最年长的刘婆婆。

刘婆婆住在村东头的土坯房里,屋里供着个看不清面目的神像,香炉里插着三支粗大的香,青烟袅袅。\山.叶\屋! *庚_鑫¨蕞`全¨韩震宇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你来了。”刘婆婆闭着眼,声音沙哑,“那东西,盯上你们老韩家了。”

韩震宇一愣:“婆婆,您知道是啥?”

刘婆婆睁开眼,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恐惧:“五十年前,后山埋了个外乡女人,穿红袄嫁过来的,还没拜堂,男人就死了。村里人说她是‘克夫命’,把她锁在屋里,活活饿死了。她死那天,也是七月半……”

韩震宇心里咯噔一下:“那女人……穿红袄?”

“对,”刘婆婆点点头,“临死前,她把自己的头发剪下来,缝在嫁衣里,发下毒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黑土镇的人,让你们世世代代不得安宁!’后来,后山就开始闹鬼,每年七月半前后,准出人命……”

“那之前为啥没事?”

刘婆婆叹了口气:“你爷年轻时,在山里救过一个道士,道士给了他一张‘镇煞符’,贴在后山的坟头上,压了五十年。上个月,张屠户家的傻儿子去后山掏鸟窝,把符撕了……”

韩震宇明白了。那红袍女鬼是被镇煞符镇压的怨魂,如今符咒被毁,她出来索命了。要救爷,要救村里的人,必须重新封印她!

他回家翻出爷藏在炕洞深处的一个木匣子,里面除了猎枪和兽皮,还有一本泛黄的线装书,封面上写着《韩氏猎邪录》——原来老韩家祖上不只是猎户,还是专门对付山精鬼怪的“猎邪人”。

书里记载:“红衣煞,怨气最重,需以‘纯阳之物’破之。取三年以上的黑狗血、正午的阳光、猎邪人的精血,混合成‘镇魂水’,泼在其坟头,再用桃木钉锁住棺椁,方可镇压。”

韩震宇咬了咬牙。黑狗血好办,张屠户家就有;桃木钉,院里的老石榴树就是桃木;精血……他割破手指,滴几滴血就行。最难的是“正午阳光”——这几天一首阴云密布,哪来的太阳?

“不管了,先去坟头看看。”

半夜子时,韩震宇背着猎枪,揣着桃木钉和黑狗血,悄悄往后山摸去。后山的路崎岖难走,两旁的树影张牙舞爪,像无数鬼影在晃动。快到乱葬岗时,他突然听见一阵女人的笑声,又甜又腻,在林子里回荡:“小哥哥,陪我玩啊……”

韩震宇握紧猎枪,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穿红袄的女人站在不远处的坟头上,长发垂到腰际,脸上蒙着块红盖头,看不清模样。她伸出手,指甲又尖又长,泛着青黑色:“过来呀,我给你糖吃……”

韩震宇心里发毛,举起猎枪,“砰”地开了一枪。子弹打在女人脚下的坟头上,溅起一片尘土。女人却像没事人似的,咯咯笑着飘了过来,红盖头被风吹起一角,露出一张惨白的脸,眼睛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妈呀!”韩震宇头皮发麻,转身就跑。那女鬼在后面追,红袄的衣摆在风中飞舞,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 **第五章:桃木钉镇棺**

韩震宇跑着跑着,突然被脚下的石头绊倒,摔在一个土坟前。他回头一看,女鬼己经追到眼前,张开双臂,就要扑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韩震宇瞥见坟头上刻着个模糊的“李”字——这一定是那女人的坟!他猛地掏出黑狗血,朝着女鬼泼过去:“孽障!看招!”

“滋啦——”黑狗血溅在女鬼身上,冒起一阵白烟,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退了好几步。韩震宇趁机掏出桃木钉,朝着坟头狠狠插下去!

“啊——!”女鬼的惨叫响彻山谷,身体像纸一样燃烧起来,化作一团黑烟,钻进坟里不见了。坟头上的土开始松动,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传来“咚咚”的撞棺声。

韩震宇知道,她想出来!他从怀里掏出《韩氏猎邪录》,撕下最后一页——那是张用朱砂画的“镇魂符”,是他爷年轻时请道士画的。他把符咒贴在坟头上,又用桃木钉在坟的西周各插了一根,形成一个“困”字阵。

就在这时,天边突然泛起一丝鱼肚白,乌云散去,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坟头上。韩震宇大喜过望,赶紧割破手指,将血滴在黑狗血里,混合成“镇魂水”,顺着坟头的洞口倒了进去。

“轰隆!”坟头突然塌陷下去,撞棺声戛然而止。

#### **第六章:尾声**

第二天一早,韩震宇回到家时,爷己经能坐起来吃饭了。村里的孩子也都退了烧,张屠户家的女人抱着孩子,哭着来谢他:“震宇啊,你真是我们黑土镇的救命恩人!”

韩震宇望着后山,心里却没有轻松。他知道,这次只是暂时镇压了红袍女鬼,等怨气再积累起来,她还会出来。

“爷,”他把《韩氏猎邪录》放进木匣,“这本书,我带走了。”

爷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不愧是老韩家的种。记住,猎邪人,守的不是自己,是这一方水土的安宁。”

韩震宇背起行囊,走出院门。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照得整个村子暖洋洋的。王婶在门口晒被子,看见他,笑着喊:“震宇,啥时候再回来?”

韩震宇回头,笑了笑:“等村里的石榴熟了,我就回来。”

注:本文纯属虚构(狗头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