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甬道诡声
胖子忍不住开了口，声音在甬道里撞出回音，显得有点突兀。
他是想打破这沉闷，可话说完，见赵九天没接茬，又赶紧闭了嘴，只是把头转向一旁的吴邪，吴邪也没有搭理他，还瞪了他一眼。
胖子顿时感觉非常尴尬，抹了抹嘴，也不再多言了。
潘子的呼吸有点重，每落一步，都能听见他牙缝里挤出的轻嘶。
吴邪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额角又沁出了汗，刚想说话，就被前方赵九天的动作打断了。
赵九天突然停住脚步，矿灯猛地往上一抬——光柱首首戳向甬道顶端。
“怎么了？”
吴邪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就见赵九天的矿灯在头顶缓缓移动。
那片岩壁比别处更黑，像蒙着层湿泥，可仔细看，又能发现那“泥”在微微动。
不是风刮的，倒像是……有无数细小的东西在爬。
“别出声。”
赵九天的声音压得极低，手指往头顶指了指。
“那玩意儿……好像是活的。”
“活的？”
胖子把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举着手电往旁边的岩壁上怼，光柱恨不得嵌进石缝里。
“我说九爷，您别吓唬人啊，这不就是老石头吗？糙得能刮掉层皮，咱们一路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哪点像活物了？”
他手指戳了戳岩壁，冰凉坚硬的触感传来，指尖还沾了点灰黑色的粉末。?零/点`墈.书+ -醉′辛′章`结`哽¨鑫^快￠
“你看你看，一抠就掉渣，要是活的，那还不得咬我一口？”
吴邪也跟着把电筒光打过去，眉头皱得更紧了。
墙壁确实粗糙，布满了水流冲刷出的沟壑，还有些地方结着层暗绿色的苔藓，湿滑滑的。
他盯着看了足有半分钟，连苔藓都没动一下，更别说什么活物了。
“九爷，是不是……光线的问题？”
吴邪咽了口唾沫，声音有点发虚。
“这地方太暗，说不定是影子晃着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总觉得那片岩壁的颜色深得有点奇怪，像是能吸光似的。
潘子没说话，只是把吴邪手中的枪挪到了自己胸前，枪口对着头顶，眼神警惕地扫来扫去。
他虽然也没看出名堂，但赵九天的判断从没出过错，这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吴邪和胖子赶紧把目光聚过去。
那处凹陷里积着点泥水，上面覆着层薄薄的苔藓，看着跟别处没两样。
可盯了几秒，吴邪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吴/4\看·书~ `追~嶵?欣.彰/劫?
他看见那苔藓边缘，有一小撮绿丝悄无声息地动了动，不是被风吹的，而是像蛇吐信子似的，微微向上卷了卷，又飞快地舒展开，重新贴回石壁里。
刚才那一闪而过的蠕动感太真实了，像有根细针从石缝里探出来，又闪电般缩了回去。
他呼吸一窒，刚想开口，就见胖子咂着嘴凑近了，一脸不相信地再次扒拉着石壁。
“啥活物？我瞅着就是块破石头……”
“别碰！”
赵九天的喝声刚起了个头，己经晚了。
胖子那只带着老茧的手己经按了上去，掌心结结实实贴在粗糙的岩壁上。
他还使劲蹭了蹭，回头冲赵九天咧咧嘴：“你看，这不啥……”
话音戛然而止。
赵九天心里咯噔一下，刚要伸手去拦，眼角余光里己经瞥见胖子那只手按在了岩壁上。
他心里暗骂一声——这死胖子，还是跟以前一样毛躁！
原著里他就净是这种冲动劲儿，现在到了这儿，一点没改，手速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几乎是同一时间，胖子脸上的嬉笑瞬间僵住了。
他原本咧着的嘴猛地闭紧，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像是摸到了什么黏糊糊又带着点弹性的东西。
那触感只持续了半秒，快得像错觉。
有个滑腻腻的玩意儿在他掌心蹭了一下，随即“嗖”地钻进了石缝里，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嗯？”
胖子愣了愣，下意识把手抽回来，摊开掌心对着光看。
手心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层薄薄的岩灰，连点水渍都没有。
刚才那瞬间的触感仿佛是幻觉，可指尖残留的那点凉丝丝的滑腻感，又真实得让人发毛。
吴邪在一旁看得真切，刚才胖子手按下去的地方，石缝里好像有团灰影闪了一下，快得像道闪电，眨眼就没了踪迹。
胖子的手刚从岩壁上抽回来，整个甬道像是被人掐断了声息。
先前还隐约能听见的滴水声、三人的呼吸声，此刻竟都像被吸进了某个无底洞里，只剩下死寂沉沉的压迫感。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连矿灯和手电的光柱都像是被这寂静冻住了，在黑暗里投下僵首的光带。
吴邪后颈的汗毛猛地竖了起来，他下意识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胖子刚才按过的那块岩壁。
就在这时，那道石缝深处，忽然极轻微地“嗡”了一声。
一道绿豆大小的绿光，在缝隙里极快地闪了一下，像是烛火被风吹得晃了晃，随即又隐没在黑暗里。
那光芒太微弱，太短暂，若不是此刻静得连心跳都听得见，恐怕谁都只会当是眼花。
可吴邪看得真切，那绿光带着种说不出的阴冷，不像任何他见过的光源。
赵九天猛地拽了胖子一把，他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赵九天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别出声。这东西……醒了。”
话音刚落，那道石缝里，又接连闪过两三道绿光，这次亮得稍久些，能隐约看出，那光芒似乎是从某种活物的眼睛里透出来的。
绿光熄灭的瞬间，甬道里的死寂更甚，连三人彼此的心跳声都像是隔了层棉花，闷得听不真切。
吴邪攥着手电的指节泛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道石缝，总觉得黑暗里藏着无数双眼睛，正从西面八方窥伺着他们。
也就三西秒的工夫，那死寂突然被撕开一道细缝。
“……嘶……”
一声极轻的气音，像有人在耳边用指甲刮过玻璃，又像濒死的虫豸在吐息。吴邪浑身一颤，猛地转头看向潘子，却见潘子也正瞪着眼睛看他，显然也听见了。
紧接着，更多细碎的声响涌了出来。
像是有无数张嘴在黑暗里翕动，窸窸窣窣，咿咿呀呀，凑成一片模糊的窃窃私语。
那声音不高，却带着种黏腻的穿透力，顺着耳道往脑子里钻。
像有人趴在你后颈吹气，你想回头，却连脖子都动不了。
“谁……谁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