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石守惊现
“妈的，是人是鬼？滚出来！”
没人应答。
那窃窃私语还在继续，时远时近，仔细听去，像有男人的低笑，女人的啜泣，还有孩童的咿呀，混在一起却辨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声音像是从岩壁里渗出来的，从脚下的碎石缝里冒出来的，甚至像是从他们自己的影子里钻出来的。
吴邪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沉，胸口像压着块湿冷的布。
他死死盯着胖子刚才摸过的那道石缝，那里黑漆漆的，像个咧开的嘴。
他突然反应过来，这声音不是来自某个具体的方向，而是这整个甬道，都在“说话”。
潘子握着枪的手开始发抖，他往赵九天身边靠了靠，喉结滚动着。
“九爷……这到底是啥玩意儿？邪门得紧……”
赵九天没应声，只是缓缓举起矿灯，光柱贴着岩壁一寸寸扫过。
那岩壁确实粗糙，满是开采时留下的凿痕，边缘还带着些崩裂的碎石，看着就是实打实的山壁，没有任何雕琢过的痕迹。
可越是这样，那从西面八方涌来的窃窃私语就越显得诡异。,求*书.帮_ /已!发?布.最?欣·璋-结·
仿佛这硬生生劈出来的石道，本身就藏着无数张嘴。
矿灯的光线下，岩壁上的水渍泛着冷光，石缝里积着的灰絮被气流吹动，微微晃动。
那声音在这光亮里似乎更清晰了些，嗡嗡地贴着耳膜转，像无数只小虫振翅，可凝神去辨，依旧抓不住任何具体的音节。
“他娘的，这到底是啥动静？”
胖子急了，往地上啐了一口，“说是人吧，没一句正经话；说是鬼叫吧，又他妈黏糊糊的……”
吴邪也皱紧了眉，他侧耳细听，那声音里似乎裹着某种潮湿的气息，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带着股土腥和腐朽混在一起的怪味。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那些声音正顺着岩壁的纹路流动，汇向某个未知的地方。
就在这时，潘子突然低呼一声：“看前头！”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往前看去。
只见甬道尽头的黑暗里，忽然亮起一点微弱的绿光。
那光极淡，飘忽不定，像坟地里的鬼火，悬在半空，一动不动。
刚才还萦绕不散的窃窃私语，在这绿光出现的瞬间，骤然停了。-墈?书`君¨ ?追?罪·歆,蟑*結-
整个甬道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那点绿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仿佛在无声地召唤着什么。
赵九天盯着那点绿光，眉峰微蹙。
那绿光的晃动频率很特别，不像磷火那样飘忽无定，倒像是某种生物在呼吸，对，是虫子。
刚才岩壁上一闪而逝的绿光，还有此刻悬在前方的这点，应该都是同一种东西。
它们的外壳颜色和这灰黑岩壁几乎融为一体，不发光时根本无从察觉，难怪刚才胖子摸上去都没发现。
就像……故意藏起来，等着人靠近才亮起来似的。
赵九天暗自琢磨，这些虫子看着像萤火虫，却透着股邪气。
说它们没攻击性吧，刚才那阵窃窃私语来得蹊跷，偏偏在绿光出现后就停了；
说它们有攻击性吧，到现在也没见有实质性动作，更像是……在刻意吓唬人。
赵九天盯着那些明暗不定的绿光，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些虫子……像极了古籍里提过的一种玩意儿。
它们平时就贴在岩壁上，体色和石头浑然一体，一动不动时跟死物没两样，可一旦有活物带着生气靠近，它们就会像被唤醒般活过来，发出这种幽幽绿光。
就像……守着坟茔的石俑，等人靠近了才显露出真容。
难怪刚才神识扫过没察觉异常。
这些东西没“活”过来时，气息跟周遭的岩石、尘土没半点区别，就像嵌在石壁里的一部分，自然感应不到。
首到胖子那一下触碰，带着活人的体温和气息，才把它们彻底惊动了。
赵九天暗自思忖：这东西，倒是跟“石中守”的描述对上了。
名字土了点，却贴切——守在石中，靠活人生机唤醒，看着唬人，暂时倒没显出攻击性，更像某种天然的警示装置。
那些窃窃私语、像小鬼呢喃似的动静，根本不是什么人声鬼语，而是这些“石中守”翅膀震动发出的。
它们数量太多，挤在一起时翅膀高频振动，声音混杂着岩壁的回声，就成了那种让人辨不清源头的细碎声响，加上黑暗里的心理作用，才显得格外阴森。
他看着一只绿光，借着矿灯光隐约瞧见翅膜上的纹路，那振动频率快得几乎看不清，果然和刚才那声音的频率对上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赵九天心里暗道，紧绷的神经松了些。这些虫子看来真没什么攻击性，亮光是警示，振翅声是威慑，合着就是一套吓唬人的把戏。
他心里转着念头，可旁边的三人己经绷不住了。
胖子举着手电的胳膊都在抖，光柱死死咬着那点绿光，声音发飘。
“九爷……那、那到底是啥？不会是啥精怪的眼睛吧？”
“九爷，你听！那鬼声又起来了！跟这些绿光凑一块儿，更他妈瘆人了！”
潘子己经浑身是汗，要不是赵九天还在这，他早就扭头就跑了。
他这辈子倒斗见了不少邪门事，可这么悄无声息冒出来的绿光，配上刚才那阵鬼哭狼嚎似的动静，实在让人发怵。
吴邪往赵九天身后缩了缩，指尖冰凉。
他也支棱着耳朵，果然，那窸窣声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更清晰些，像是无数根丝线在耳边摩擦。
他只觉得头皮发麻，攥着衣角的手都出了汗：“它们……它们好像在跟着咱们动。”
潘子身上有伤，腿有点站不稳，他往岩壁上靠了靠，手始终没离开枪柄。
“要不……咱绕开？”
他低声提议，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忌惮，“这地方邪性得很，没必要跟个破光较劲。”
赵九天没立刻说话，只是矿灯的光柱缓缓扫过前方。
在离那点绿光不远的岩壁上，又有几个极淡的绿点一闪而逝，快得像错觉——那些虫子，比他想的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