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将宋时微降为平妻

“混账!”

杯盏啪地一声摔落在地。

柳氏气得直拍胸口,“你弟媳这样与你有何干系,要将个寡妇接到院中照顾,你是嫌外人看咱们家热闹没看够是不是!”

裴书臣跪在地上,腰板挺得笔直,“母亲,弟媳这样怎么与儿子无关?她不是为找我和……夫人才变成如此模样吗?我们应当照顾她才对,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柳氏反驳:“她是去找你们才摔伤的,那她找到了吗?你们不是自己回来的?”

言下之意就是宋枕月做的无用功,所以裴家不会承认她做的事。

柳氏接过下人递来的茶盏,喝了一口才继续道:“再说她跟你非亲非故,你这么照顾她,难免惹人非议,让你夫人去。”

裴书臣为难开口:“弟媳她如今……谁也不认,连夫人靠近她都害怕。”

这下柳氏不淡定了,狐疑问道:“她谁都不认,怎么就认你呢?这怕不是装的。”

裴书臣心里一片冰凉,“母亲,您这话听得儿子心寒,即便您不认弟媳的功劳,也不能如此揣测她啊!”

柳氏心虚地揉了揉鼻尖,她的确是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宋时微这时进门,同裴书臣一齐跪下,“母亲,儿媳愿意照顾姐姐,只是姐姐如今身份多有不便,不如将姐姐接回家中,好生照顾。”

柳氏思忖片刻,还没等她点头同意,裴书臣先站起来反驳。

“不可,万一将军府待她不好该怎么办!”

“你何必操心这些?那是她的父母,难道还会待她不好?”柳氏看着这个儿子,顿觉头痛。

她察觉到儿子对宋枕月似乎有非一般的关心。

硬说是感激之情也像,但远远不止……

裴书臣与母亲不欢而散,转头来了宋枕月养伤的住所。

说到底裴家对她也算不错,特意为她收拾出一个偏院来供她养伤。

宋枕月一看他来了,呜咽着就要往他怀里扑去。

可忘记了自己还有伤在身,刚一起身就疼得跌了回去。

“月儿!”

裴书臣急急地开口,跑过去抱起她。

宋枕月虚虚地靠在他怀里,一张俏脸包上纱布多了几分柔弱的美。

狠狠戳中了裴书臣的保护欲。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啜泣着,“但是记得我要去找你,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用再说了,月儿,我都知晓。”

裴书臣将她抱紧自己怀中,心疼得难以复加。

这么好的一个人,心系自己的安危,不顾危险来找自己。

裴书臣难以想象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出城,掉下山崖又如何害怕不安。

思及此,他低下头亲了亲宋枕月干涩的唇。

宋枕月懵了一下,“你为什么亲我?”

裴书臣也觉得自己对一个失忆的人如此有些禽兽,但还是正色道:“因为我们是彼此喜欢的,所以我可以亲你。”

宋枕月如同孩童一般懵懂问道:“可你有妻子了,就是白天那个人,那我是你的什么?”

这话戳痛了裴书臣脆弱的心,他总不能说我们两个是有实无名的夫妻。

“我与她并无爱情,只是圣上赐婚,推脱不了。我与你才是天生一对!我们才是真爱。”

宋枕月仿佛被这段话震住了,好久才缓缓眨了下眼。

“所以我才是你的妻子?”

哄骗一个懵懂无知的女孩让裴书臣良心隐隐不安。

“现在不是,以后会是。”

裴书臣说出话不似做假,至于到时候宋时微如何?

让她降为平妻便可。

反正她如此爱自己,离了自己活不了,那他可以大发慈悲留她在裴府继续替自己料理家事。

宋枕月目光炯炯有神,“月儿是你的妻子。”

裴书臣点点头,“是,月儿才是我未来的妻子。”

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宋枕月比起以前更加乖巧了,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全心全意信任着他。

极大的满足了裴书臣空缺的内心。

他的伴侣只需像这样只依赖自己便足够了。

……

慈宁宫内。

江玄承望向气定神闲的太后。

“皇帝此次前来是又想说哀家病了吗?”

太后语气难掩嘲讽,似乎笃定了皇帝会低头认错。

江玄承吹了吹茶碗中的茶水,漾起一片波纹。

“不,儿臣认为太后无比清醒。”

太后发出一声声低笑,“你是为了你的心尖儿才来找哀家的吧。”

江玄承眼神闪过一丝冷意,打劫宋时微的那伙水匪他正怀疑是太后的手笔。

太后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如果是哀家做的,那么她不会还活着。”

砰的一声!

江玄承的茶盏掷在桌上,有力的一声响回荡在宫殿。

“儿臣尊您为母后皇太后,可您莫要忘了,这天下依旧由儿臣说了算。”

空荡的宫殿传来一阵闷笑。

太后笑道:“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你反应就如此之大,可曾想过戕害手足兄弟时,哀家与先帝的感受吗!”

江玄承心中一紧,眼神凛然。

“他们?不过都是病死的,与儿臣有何干系?”

史书上也只会记载他一代明君,不会记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毕竟史书由胜利者编写。

太后突然不受控的大笑,“好!好一个病死!哀家竟不知满宫妃嫔生下的皇嗣从小就长得好好的,怎么到了你手里竟都一个一个病死了!”

等她笑够了,江玄承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

“皇帝,算哀家有求于你,告诉哀家玄策的尸骨在哪儿。”

她此时已不求儿子还活着,只求他能留个全尸。

江玄承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玄策?大皇子的尸骨不是正埋于皇陵?”

太后眼睛血红一片,恨不得将面前人碎尸万段。

她真恨为什么在他出生时没有立刻掐死他!

她就不该一时心软留他一命,才造就了现在的局面。

或许她的玄策也不会生死未卜了。

太后慢慢爬伏在桌上,无助又绝望。

江玄承好整以暇地凑近她,慢悠悠地低声开口:“太后若还是不甘,妄想做些什么的话,儿臣不介意将大哥的首级送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