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血刃三尺，寸土必争。
邢台告急！清河县一日陷落的消息如同一声惊雷，震动了北方的北洋军政系统。
负责河北南部防务的北洋某系军阀头目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牛天赐的部队在经历“南昌惨胜”后还能保持如此强悍的进攻势头。
“快！快给老子顶上去！”该头目在保定的指挥部里急得跳脚，一连串命令发出： “命令驻守邯郸的独立混成旅，立刻抽调主力，火速驰援邢台！”
“命令石家庄方向的第x师，立刻派一个加强团，沿平汉线南下，侧击敌军！”
“邢台守备师给老子死守！依托城防工事，一步不许退！
城内所有保安团、警察队全部编入战斗序列！征集壮丁，搬运物资，加固城防！”
一时间，北洋军也动了起来。
铁路线上，运兵车冒着黑烟奔向邢台；公路上，北洋士兵拖着步枪和少量重武器，乱哄哄地向南跑步前进。
然而，仓促之间，指挥混乱，各部协调不畅，援军抵达时间和兵力都难以保证。
最先赶到邢台城外的，可能只有一些先头部队和原本就在附近的零星部队。
邢台城内，守军师长一面紧张地部署防务，将主力放在预计的主攻方向南城和东城，在城墙上架设机枪，加固沙袋工事，拆除城外近距离的民房清空射界。
一面不断向后方发电报，催促援军加快速度。
城内人心惶惶，士兵和市民都笼罩在大战将临的恐惧之中。
李牧用兵，深得牛天赐“快、狠、准”的要诀。
他根本不给邢台守军太多喘息和加固工事的时间，主力部队不顾疲劳，强行军北上，其先头骑兵和快速步兵甚至追着清河溃兵的尾巴，几乎是与北洋军零星援军的前哨同时抵达邢台近郊。
“报告军座！邢台城门已闭，城外发现敌军少量援兵正在入城，城头守军戒备森严！”侦察兵飞马来报。
李牧登上一处高坡，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邢台城。
这座古城墙高池深，确实比清河难啃得多。
但他脸上毫无惧色，反而露出一丝见到猎物的兴奋。
“好！正好把他们援军也堵在城里一块收拾！传令。”
“第一师，负责城南和城东主攻！立刻构筑炮兵阵地和进攻出发阵地！”
“第三师，负责城西和城北佯攻包围！分出兵力，抢占城北火车站和附近高地，构筑阻击阵地，准备拦截从石家庄方向来的北洋援军！”
“炮兵集群统一指挥！把所有山炮、野炮、迫击炮都给老子集中起来！老子要用炮弹把邢台城墙给我犁一遍！”
第五路军迅速展开，如同一个巨大的铁箍，从三面将邢台城紧紧围住，士兵们挖战壕、修掩体、构筑炮兵阵地，动作娴熟，效率极高，显示出其精锐本色。
一门门火炮被推上前沿，黑洞洞的炮口森然指向远处的城墙，大战一触即发的压抑气氛笼罩了四野。
李牧没有急于让步兵冲锋。
他深知要充分发挥火力优势，减少步兵的无谓伤亡。
经过一晚上的紧张准备，翌日清晨，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
李牧看着怀表，时间指向预定攻击时刻。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挥手：“炮兵！全体都有！目标——邢台南城墙、东城墙！覆盖性射击！给老子打！”
霎时间，第五路军炮兵阵地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轰隆隆——！！！
咻——咻——咻——！！！
砰砰砰——！！！
克虏伯75mm山炮、沪造75mm野炮、各式口径的迫击炮……
几乎所有家伙都在这一刻喷吐出愤怒的火舌！炮弹如同冰雹般铺天盖地地砸向邢台城墙！
剧烈的爆炸声连成一片，地动山摇！邢台那古老的城墙顿时被浓烟、火光和飞扬的砖石尘土所笼罩。
城垛被炸飞，箭楼被打得千疮百孔，刚刚加固起来的沙袋工事被炸得七零八落。
城墙上的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炮火炸得血肉横飞，惨叫声被巨大的爆炸声所淹没。
侥幸未死的也被震得耳鼻出血，蜷缩在残存的工事里瑟瑟发抖，根本抬不起头。
这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火力对抗！北洋守军虽然也有一些火炮，但无论在数量、口径还是弹药储备上，都远远无法与得到牛天赐“特别补充”的第五路军炮兵相比。
炮击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邢台的南城墙和东城墙段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出现了多处缺口和坍塌。
炮火开始向城内延伸，压制可能的援兵通道和指挥所。
李牧看到时机已到，再次下令：“冲锋号！第一师突击团，上！”
嘀嘀哒哒——！
冲锋号再次撕裂天空！等待多时的步兵们跃出战壕，如同潮水般，在重机枪的火力掩护下，朝着被炮火撕开的城墙缺口，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第五路军的突击队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南城墙的多个缺口汹涌灌入邢台城内。
然而，攻破城墙仅仅意味着更残酷战斗的开始。
北洋守军虽然遭受了惨烈的炮击，但其残存兵力、刚刚入城的援军以及被武装起来的警察、保安团甚至部分胆大的民壮，迅速依托城内的街巷、房屋、工事，组织起层层叠叠的抵抗。
冲在最前面的第五路军士兵刚涌入缺口，还没来得及展开，迎面就遭到了密集的弹雨洗礼。
“哒哒哒哒——！”
一挺隐藏在被炸塌的半截钟楼废墟里的重机枪突然开火，炽热的弹链如同死神的鞭子，瞬间将十几名冲进来的士兵扫倒，鲜血顿时染红了残破的街道。
“小心！有机枪！”后面的士兵嘶吼着扑倒在地，或寻找掩体。
“手榴弹！”一个班长模样的老兵猛地扔出一枚手榴弹，轰隆一声，钟楼废墟里的机枪哑火了片刻，但立刻又有步枪从两侧的窗户、断墙后射来冷枪。
街道并不宽，两侧是密密麻麻的民居和店铺。
北洋军占据了制高点和坚固节点，构成了交叉火力网。
子弹从四面八方射来，不断有士兵中弹倒地。
“爆破组！上！炸掉前面那个沙包工事！”军官声嘶力竭地喊着。
几名抱着炸药包的士兵匍匐前进，子弹打在他们身边的青石板上，溅起一串串火星和石屑。
其中一人刚起身冲刺，就被不知哪里飞来的子弹击中肩膀，踉跄倒地，炸药包滚落一旁。
另一名士兵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捡起，继续猛冲，在距离工事十几米处被步枪击中大腿，他嚎叫着用最后一口气爬近，拉响了导火索……
“轰！”沙包工事被炸上天，后面的北洋士兵被震得七窍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