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行恶事的

    我回忆着过去的日子,总有种不真实感,甚至怀疑它们是否存在过。这就是摄魂怪的恐怖之处了。它剥夺我人生中值得回忆的日子,剩下来的只有儿时那些干巴巴的思想。所幸我想的足够多,又将许多回忆穿插在思想里,成为构筑一间庞大毛坯房的钢筋水泥。


    至于那些更加纯然的快乐,就像墙面上的腻子,已经被挂得一干二净。


    但是我坚信我是与其余罪犯不同的人。自打我被管入阿兹卡班,听到“文豪”先生的第一句话时我便认出他了,他就是那个害得莎拉身死,又害我父母双亡的凶手。


    可惜,他和同行杀了我的父母之后却没有记住他们的名字,也自然不知道我就是他的债主。在他的余生里竟然期望靠引导我成材来完成自我救赎。


    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先不说我本身就不太聪明,志不在此,再加上我又为什么要成全他呢?


    他与同行那残暴的不讲道理的报复毁掉我的人生,我为什么要宽恕他,又对他施加救赎呢?我有自知之明,自己做不了耶稣,也从不渴望成为耶稣。


    这样想来,文豪、同行喂肉的女人、莎拉和我,也是一团难以理清的乱麻,也是我在短暂的幼年时光里窥见人类狂暴思想的一个透光小孔。


    文豪与女人并非夫妻,而是半路相逢,他们的孩子均死于莎拉的族亲之手。于是,这两人怀抱着恨意去寻仇,并且杀死当时处于宅子里的所有人。当他们浑浑噩噩的走出来时,想必如我刚走出阿兹卡班那样心神俱疲,脑中只剩下毁灭后的疲惫。


    麻瓜吃掉巫师这件事骇人听闻,比起巫师残害麻瓜似乎更令人恐惧,因此,他们就要复制出另一件更加骇人听闻的事情来以证明他们攻击我是情有可原的,他们对于莎拉和我的迁怒也是情有可原。


    于是,他们强迫我吃掉莎拉。


    是的,在我看来,这两人的罪过相同,也没有什么从犯和主犯的区别。只要在现场,只要未阻止,那么就是认同、喜好、赞成事态发展的。


    他们迫害我,并且从中获得一丝心里安慰。我甚至满怀恶意地揣测过他们是不是想要再创造出一个食人者,叫食人者日后再去害人,好叫他们的孩子不是最后一个倒霉的。


    作恶的心灵难以揣摩,因为人心的邪恶远不是话语可以表述。人的思想远比自我表现得更加幽深,但是在行为上总会受到道德的约束。


    总而言之,人类喜欢道德站在自己这一边。


    于是,那两人又相约着回来。他们见我过得好,便心安理得地认为我已经成为食人恶徒,未来定是要杀人。接着又想到我的父母,认为他们教出我这样的恶人实在是失职,紧接着更是幻想出未来他们包庇的情景,便杀死他们。


    如果这时我家还有一个倒霉的来做客的孩子,那么她说不定也会吃掉我的肉,几周之后如果在家,那就是下一个目标。


    所以我对着两人并没有什么可以宽恕的余地,女人先死了,在我看来是去更深一层的地狱受苦。至于男人——文豪先生,他也只是在熬日子。所以我乐得去折磨他,甚至在他临终时叫莎拉的名字,如果他忏悔,我就杀死他给他一个痛快。


    可惜他没能想起来,或者他根本就没有问过莎拉的名字。


    这不怪他,就像我也没问过一些死在我手上的人的名字,我们都放弃忏悔的机会。


    所以我们都失去了救赎的机会。


    不过我早就说过,我是不信什么上帝的,但是相比起我所相处的那些巫师、麻瓜,我却相信上帝是存在的,因为世界上真的有恶魔存在。我去教堂只是为了更好地侍奉恶魔,更好的帮助我得到永恒。


    我越发坚定将黑魔王塑造成我的和纯血巫师们的耶稣的想法。如今,纯血巫师身上总是有大大小小的缺点,我也一样,我们都有罪过,于是就需要一个人代替我们受所有责罚,经由他联络起茫然的巫师与巫师的“上帝”。


    想必将灵魂奉献给伏地魔的“旧黑魔王”也是如此想的,想必承接他的肉身,代替他履行指责的伏地魔也是如此想的。


    那么这样就正好了!


    这样就是合适的!


    我辅佐伏地魔,伏地魔奉献己身代所有巫师受过,我们都是自愿的。


    我的大脑一片开朗,恍如重重迷雾被拨开。我坐起身,兴奋到难以自抑。恰逢此时,贝拉又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我与她四目相对。


    贝拉轻声问我:“你感觉好些了吗?”


    “我好多啦。”我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床上。贝拉一开始有些抗拒,最后还是和我躺在一起。她热乎乎的手掌贴着我的手,身子像小山一样倒下来压在柔软的床垫上,借着玻璃窗外城市的暗光,她的身影如一座起伏的山峰。


    “你——”贝拉刚想开口,我立刻打断她,向她说了我对黑魔王的看法,我对塑造出一位耶稣的渴望。


    我说,向我这样的人是没有什么价值的,我希望能够借由黑魔王重塑我的价值。


    【我希望得到永恒】


    贝拉难得没有打断我。在黑夜里,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从我滔滔不绝地表述我对耶稣的渴望、对经文和理解和对自身境遇的无望的声调和语气来看,她必定是被我吵得难以入眠。


    所以,当我停下来,准备下床找点水喝的时候,贝拉拽住我的胳膊。她温热的手掌摸了摸我的脸,声音很轻:“那么,你对黑魔王怎么看?”


    “什么?”我很疑惑,我们刚才的话题不正是在谈论黑魔王吗?


    “你说了很多,维达,但是,黑魔王没有出现在这些话里。”


    我巧妙地品味到她话里的一些辛辣的意味。于是缩回被褥,滚进她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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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偎着女人柔软的胸膛,我问她:“你那么关注黑魔王,你又在关注他什么呢?”


    她眨了眨眼睛,我继续说:“正是如此,贝拉,黑魔王本身也不过是一个实现理想的工具。”


    “他这个人,生来就是为了创造一种‘永恒’的。”


    “如果他是工具,那么我呢?维达,我是什么?”贝拉的声音很温柔,但是我却感受到一种危机正在靠近。


    我很想说她是我的衣食父母,但是这样一表述贝拉一定会生气。我开始思考,使劲思考,用力地思考。


    现在,名为“维达”的天平上,黑魔王已经被扔出去,摔得稀巴烂,天平努力摇摆,渴望得到一个答案。


    名叫“贝拉”的天使拿着秒表和剑,等着降下审判。


    “贝拉是我的好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我赶紧说——对不起了莎拉,占用一下你的身份。


    贝拉许久没有反应,我的后背开始出汗。现在,我开始诅咒起城市的灯一点都不亮,白瞎了纳税人的钱,让我看不清贝拉的脸色。可怜的我惴惴不安,一颗心都被邪恶的女巫贝拉攥紧。


    最后,贝拉呼出一口气,似乎昭示我已经过关了。我立刻闭上双眼,一秒入睡。


    黑魔王已经不重要了,远在天边的黑魔王不能拯救我的时候,他就立刻变得不重要。


    然后,我立即被贝拉摇醒。贝拉说,黑魔标记发热了,黑魔王在召唤大家。


    黑魔王是个什么东西啊!


    现在是凌晨四点!


    大家应该在睡觉!


    而且他早不叫晚不叫,非在我已经接受过贝拉拷问后才叫,这不是让我白接受拷问了吗?


    我心里充盈着愤怒,恨不能立刻跑过去告诉黑魔王他的失职。但是贝拉一把薅住我,给我厚厚的睡衣外面套上巫师袍,抓着我移形换影到总部。


    我气得跳脚的愤怒神色在一众巫师呵气连天中表现得格外精神。于是,黑魔王便多看我两眼,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说我刚刚在和贝拉吵架。


    贝拉说我有起床气。


    黑魔王沉默片刻,问我们两个是不是在梦里吵架的。


    接着,他又告诫贝拉不可过于严苛地对待孩子,否则孩子会变成巨婴或者叛逆。


    我盯着这两人泰然自若的脸色和贝拉恭顺地听着训诫的表情,立刻明白过来这一幕一定在以往发生过许多次——许多次——他们都这样背后议论我!


    我立刻瞪大双眼,大吵大闹:“贝拉——没有——教训我!”


    黑魔王看向我,像是一切都已经知晓般。我十分喜欢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期待他解开我和贝拉之间的关系误会,但是,他却说:


    “知道了,加尔,你也要听从贝拉。”


    我与黑魔王之间也有了一道如天堑般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