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破镜(二))

    黑魔王宣布我们将制造一起恐怖事件,一起警告那些不顺从的“魔法偷窃者”。


    所谓“魔法偷窃者”,指的就是像我这样出生在麻瓜家庭的巫师。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频频望向我,倒是不带有什么警告意味。我的食死徒同伴也有偷偷看我的,那些视线一触即离,像是恐惧惊扰我。毕竟在他们看来,我的情绪实在不稳定,哪怕是和我关系最好的贝拉也难免承受我的坏脾气。


    但是天可怜见,我从来没有对我的同伴用过魔法!我们都只是在普通打闹!


    撕黑魔王那一会不算,这是黑魔王必须经历的苦难。


    可惜大家并没有感受到我对他们的珍惜,反倒觉得我愈发阴晴不定。他们对我异样的注视让我真像是罹患某种残疾般。如今这个世界上能够正确看待我的除了贝拉也就只有黑魔王了。


    黑魔王特地让我在会议之后留下来。我很感激,但是实际上我更希望回去睡觉。实在是奇怪,当我与贝拉谈论起他时,我兴致勃勃,但是当我真的与他面对面时——至少在那张如蜡烛融化般的面孔前,我竟然不敢去直视他的身体。


    我将此解释为崇拜与忠诚,实际上是我对于丑陋的厌恶。


    我是一个很难欺骗自己的人,大概像我这样的人天生心里就有一面时时刻刻照见自己的镜子。这面明镜如此清晰,即使经历过牢狱之灾也未曾蒙尘。


    在镜面中,丑陋的就是丑陋,美丽的就是美丽,无论我如何劝服自己,它总是时刻提醒着我。


    如今,那张丑陋的面庞正面对着我,面对我心里的那面镜子。我在心底劝服自己道:耶稣总是有诸多不同。一边有泄气地想着我还是无法以平常心去对待他。


    我甚至出神地思考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残疾,还是恶魔降临是不可避免的身体扭曲?


    黑魔王对我说:“关于我今日的决定,你有什么看法,维达?”


    他亲切地用名字称呼我,那张失去嘴唇的上下颌碰撞,令我心底无比难受。我道:“我都不在乎的。”


    “你不在乎?”黑魔王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无法理解我对同血统者的无情。但是,这实际上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呢?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但是世界上,真正能够成为人的只有在个人世界里的自己。


    他人都不过是自我世界镜面的反射物。


    “是的。”我说,“其他人都是镜子。”


    黑魔王像是来了兴致,他指了指一旁的座椅让我坐下,询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现在是对着镜子观看,模糊不清。”我说,“在基督再临前,我们都是这样的状态。”


    “那么,你认为世界都是虚假的喽?”他的双手盖在膝盖上,语气仍旧和之前一样亲切。


    我点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我们所见的一切是虚假的。所以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


    “对于你来说,什么是真实?”


    “自我。”我脱口而出,又补充道:“以及自我延伸出的一切。”


    黑魔王眯起眼睛,静默片刻。我无法从他的那张脸上辨别出什么情绪。过了好一会,他才说:“我以为你会以我为重。”


    “?”


    仅剩的情商令我没有在脸上露出更加明显的质疑和疑惑。我正在思考,他是否有些过于自负了。我说:“大人,或许我看见您时所见的仍旧是我想要看见的。”


    “你想从我身上看见什么?”他又问。


    过于连续密集的疑问令我感到不适。我不喜欢提问,相比起问题,我更喜欢答案。因为我并非智者的同时,我将他当做智者。智者问这么多问题做什么?


    我回答他:“永恒。您的永恒和我的永恒。”


    黑魔王用手掌撑起头颅,他的手掌相比起常人要更宽大尖利些,令我想起蜥蜴。他这个人在外表上已经离人甚远了,常人一见他就心生畏惧,他也在享受这种畏惧。我不明白他是怎样想的,按照我的个人经验,他从前——至少在儿时应该从未被恐惧过,所以在掌控力量后才乐意于如此玩弄恐惧。


    但是,这又与我对他恶魔的认知相违背了。这一矛盾令我如鲠在喉,再见他时,就总觉得他变得不再完美。


    黑魔王或许不这样想。他看我的眼神似乎产生一些微妙的变化。我听见黑魔王对我说:“你知道其他人怎样看待我吗?”


    我当然知道,其他人所见的也正是他们自己的内心。所有人都将自己的野心和对未来的畅想投注在黑魔王身上,正如赌徒注视着骰子。


    “我知道,他们看见的是另一种‘永恒’。”


    变化着的永恒,转瞬即逝的永恒——荣光——纯血的荣光——姓氏的荣光——这种象征着阶级的争斗几乎将每个人都融化,完全抛去己身。我又开始思考,这算不算是一种伟大呢?


    至少在布莱克家看来,加入食死徒的贝拉是伟大的。


    于是,我朝黑魔王微笑,紧接着又陷入忧郁中。黑魔王从座位上站起来,他说:“那些人想要的都只不过是我创造的混乱。加尔,他们想借助我把一些人拉下来,再自己爬上去。”


    “你也明白吧,这些都是十分短暂的东西。”他笑了一声,语气极尽嘲讽,“这些人,这些巫师,凡夫俗子——我只要变了一副样子就能够把他们吓得瑟瑟发抖,只要我轻轻一挑拨,他们就能像狗一样飞扑出去。”


    我注视着他,心底不舒服越来越明显。


    “你说得对,我与他们所追求的并不相同。我的名称——voldemort,想必你已经知道是什么含义了。”


    ......


    他在等我接话。我的喉咙动了动,这个词有什么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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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吗?我不知道。


    我感受到一层知识的厚壁障。


    黑魔王久久没得到我的回答,疑惑地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立刻做出深沉的神色点头。他接着说:“飞跃死亡——我真正想要追求的,正是永恒。”


    我望着他,更加困惑:他不是恶魔吗,怎么还要恐惧死亡?


    很快我又自洽起来,这位恐惧的应该是‘毁灭’吧。可能是黑魔王为了我能够理解而换了一个词,实在贴心。既然黑魔王如此恐惧毁灭且渴望永恒,那么我与他本人的交谈也就此达成共识。


    这是这场对话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我会帮助您,”我说,“大人,我愿意帮助您成为‘永恒’。”我激动地站起来,像是学生拉着老师的袍子那样拽着他的衣袖道:“您会成为所有巫师的耶稣。”


    “我会见证、见证您的伟大。”因为情绪起伏格外强烈,话语也变得断断续续,声音更像是回到孩子时那样尖锐,“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帮助您、成就您。”


    向他袒露真心令我格外激动,心潮澎湃。


    黑魔王欣慰地拍了拍我的头。他的手掌落在我的头发上时,我终于不再感到排斥。相反,我从他这里得到一种心意相通的感动。就好像我们两人之间的镜面被彻底打碎,我见到真实的他站在我面前。


    “维达,”他对我说,“你是第一个看出这一点的人,或许,我在你的世界已经不再是倒影。”


    “是的。”我朝他露出一个如坠梦中的微笑,“我爱您,我会像爱耶稣一样爱您。”


    我将他的手指收拢在掌心。他的手指很凉,但是没关系,耶稣就应该是这样。我的爱意是如此炙热,就如当年我去注视羊圈里的小羊一般。


    我对他说起我的羊。黑魔王虽然诧异,却还是认真地听我说了。我说,小羊是我养了很多年的朋友,当年我是看着它出生的。


    我又说:它的母亲生头的时候发了病,当时就死了。小羊只有半个身子露在外面,是我把它拽出来的。


    从那时起,我就格外关注小羊。我是如此爱它,照顾它。它因为没有母亲,我就把另一只生了小羊的母羊和它关在一起,让它先吃了奶再将母羊放出去喂自己的小孩。我希望小羊能够永远陪伴我,于是,我在离开农场是也把它带走了。


    黑魔王点点头,说起他也有一位陪伴已久的朋友。说完,他便把自己养的蛇叫了出来。那条蛇叫做纳吉尼,我和食死徒们都见过许多回。


    我们又聊了一些陪伴宠物的心得。黑魔王提出希望能够见一见我的羊——如果它还活着。


    “它当然活着。”我说,“它已经与我的生命永恒地融合在一起了。如果您需要,我也可以为纳吉尼举办这样的仪式。”


    纳吉尼十分好奇地靠在我的肩膀上


    ——好重!它是不是有些超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