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5.她的目的:李代桃僵，扭曲未来......
“记得。”
实则问尺早就猜过，从界河出来，有两个方向，未必要走天水城这边，傅长宁却毫不犹豫，直奔天水而来。它那时就想着，她是不是惦记着白家的事。
但域外那本，只是残本，都被白家拿给了当时的白显业当压箱底的宝贝，可见原本应当更加珍贵，这东西并不好拿，哪怕只是借阅，也得有个接触途径才成。
傅长宁如今若是金丹，倒是可以客客气气上门，用宝贝交换一观，白家不说答不答应，至少会重视这件事，但筑基，白家还是不缺的。
“你是有什么法子了吗？”问尺说着，想到先前她问的那些考核和选拔，脑海里冒出来一个惊人的想法。
“还是说，你想扶持白小舟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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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傅长宁带休息好的白家母女，去找了城内一位知名的老医修。
老医修有过医治凡人的经验，虽然不懂白母体内情况怎么造成的，但不妨碍他出手医治，和用各类灵药，搭配出凡人能吞服的温和药剂。
眼见娘亲面色肉眼可见的好转，白小舟总算松了口气，等回客栈，娘亲歇下，傅长宁说要出去办一件事时，她鼓起勇气，主动提出：“我可以一起出门去看看吗？”
“我想看看仙城和乐郦，有什么不一样。”她说。
上午马车进城，刚刚去看病也是坐的马车，能看到的太少了，她想亲眼去瞧瞧。
傅长宁自无不可。
天水城和清河城，弗如城，还有曾经见过的云城，并没有太大差别，这里边最有特色的是云城，但除了特色以外，也就是很标准的大型仙城，建筑风格、街道布局略有不同，但差别不大，商铺类型更是基本一致。
但在白小舟眼里，这一切却很不一样。
原来仙城中会有飞舞的灵光，飘扬的彩带，会有仙人公开举行比武擂台，会有商家用神乎其神的法宝，表演各种戏法，会有人当真于空中缎带上起舞奏乐，反弹琵琶。
更有人骑着马驴骡子牛以外的妖兽，威风凛凛地行走在大街上，却没有一点臭味，反而留下了一路的清香。
这里也有很多跟她和娘亲一样的凡人，但他们好像都习惯了这点，对此毫不在意。
这是一座仙凡混居的城池。
她意识到这点，睁大了眼睛，问傅长宁：“是所有仙城都这样吗，凡人也可以在这里生存得好好的？”可惜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不是，有些仙城很混乱，修士以外的没法生存。就算是此地，能够活下来也是有前提的。”
仙城大，居不易。
如果观察这些凡人的去向，就会发现，这些人多是有家族傍身，或是有亲朋好友是修士的，这点和清河城并不同。
相同的繁华表象下，是不同的生存模式。
两人中途停下来，体验了几种路上商家的玩法，白小舟凭眼力赢了一个不用费力气划，就可以一直旋转的风车，很是珍惜地抱在怀里。
片刻后，抵达了一家繁华街道上，极气派的大型商行。
傅长宁要了几样防身法宝，品阶都不高，买完后，对一楼的伙计问了，最近是否有前往中洲的灵舟。
对方笑容不变，“客官往里头请。”
将白小舟安置在一楼的休息室，备了茶水和点心，引着她上了二楼。
一刻钟后，傅长宁就回来了。
这件事解决得想象中更轻松，通宝商会中洲分部和南洲联系颇深，基本上每个月都有好几只大型灵舟要去中洲，甚至于本身就已经发展出了带客的业务。
除了价格贵一点，最低要两万灵石一个人外，其他没有任何毛病。
时间上的话，最快可以两个月抵达，慢的话三个月，无论如何都是够的。
当傅长宁问有没有去天定山附近的灵舟时，那人更是笑容满面，直言为明年的万宗群英大会开了专属的路线，本月出发的有三艘，九月之后每个月最低五艘，保证可以在大会开始前抵达，不然全额退款。
价格嘛，则是两万九千一个人。
语速极快，听得傅长宁一愣一愣的。
好在这个事就这么解决了。
之所以这么轻松就解决，还耽误了一刻钟时间，是因为有些东西，傅长宁本来想回中洲后再准备，但听了他的话，意识到不妙，料想到时候天定山附近，人流和物价必然飙升到一个恐怖的数字，且各类丹药符箓供不应求，干脆在这里就置办了。
一刻钟的时间，她采购了接近二十万灵石的东西，加上一万八的定金，总合二十一万灵石。
傅长宁身上灵石储备不多，在羲皇秘境中消耗了大半，索性变卖了那三人在秘境中部分所得，拿来抵债。
管事直接叫来了七八个人手清点，等结束后，笑得牙不见眼，还送了她一份玉石信物，说是以后再来他们这消费，可以打八点八折。出来的时候，一路送到门口。
白小舟惊叹地感受着此人的殷勤，猜想恩人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出商行的时候，抬头，忽而面色一僵。
傅长宁同样顺着她目光看去，见那是一对相貌都只能说周正的夫妻，衣着干净，并不华丽，却显得极有质感，身边站着一双儿女，女儿瞧着比白小舟略大一些，儿子则还扎着总角的辫子。
比起还能维持体面的夫妻俩，俩小孩直接就闹开了。
“白小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贱货的女儿，小贱货！”
他们父亲显得有些尴尬，直接伸手捂住了孩子的嘴，母亲则是神色淡淡，不发一语。
良久，还是父亲先松开手，看着白小舟，又看向她旁边的傅长宁，犹豫片刻，道。
“小舟，你怎么会来这里？你娘呢，她身体如何？”
“我娘如何不用你管！”白小舟厌恶极了他这副虚伪的模样，早几年前她还不知事，虽则偶尔模模糊糊能察觉一些情绪，但并不懂那是什么。
等到懂了，便只觉恶心得要命。
但不知为何，这回，她似乎还能从这人身上察觉出一点微不可查的慌张？
他在慌什么？
因为旁边有恩人在吗？
白小舟有点疑惑，但这份疑惑很快被别的事转移了注意，因为远处走过来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径直对这一家四口喊：“程大哥，怎么来了这？测试快开始了，我正要找你们呢。”
“就是出来逛逛。”程叔父左右看了看，眼神在白小舟身上闪烁不定，很快一狠心，“走吧。”
走前，道了一声。
“小舟，照顾好自己。”
白小舟对着他背影呸了一声，尤不解气，回头，却见恩人同样正望着那一家人，半晌，忽而问了一句。
“他们夫妻俩，或是双方祖上，有谁是白家人吗？”
白小舟脑海里模模糊糊闪过什么，还没想明白，嘴上已经极快地道：“他姓程，婶娘姓李，再往上，奶奶姓刘，其它的就不清楚了。”
旁边，通宝商会的管事旁观了这场闹剧，面上虽然依旧维持着笑容，心底就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直到听见傅长宁喊了一声，立马应道。
“哎！”
“得再托贵行一件事，帮我查查这家人。”
“没问题！”
通宝商会本身就有这个业务，管事应得极快，“贵客下次再来。”
隔天就出了结果，“这家人是乐郦的，丈夫姓程，妻子姓白，十二年前成的亲，两个孩子先前姓程，最近改的随妻姓，这趟过来，是要带孩子去参加白家的灵根测试。昨天已经出了结果，说是一个三灵根，一个四灵根。”
这都是从白家熟人那里拿的消息，又快又准。
虽则今早刚得到消息时，管事就在犯嘀咕，他还记得，那小姑娘昨天一口咬定，说那妻子姓李呢。
白小舟明显也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对！十二年前成亲的是我娘和我养父，他们分明是十年前成的亲！婶娘也不姓白！”
那女孩只是看起来比她大，实则今年不过十岁，另一个男孩更是只有八岁。
白小舟营养不良，才看着比他们瘦弱罢了。
管事耸肩：“那就不清楚了。”
又问傅长宁，“还需要我们帮忙吗？”
“多谢，不过暂时不用了。”傅长宁将报酬给他，带着白小舟回到客栈，白母还在休息，两人并未打搅她，去了另一间屋子，一路上白小舟已经想明白了事情原委，此刻气得浑身在发抖。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这样？！不怕被人拆穿吗？”
“谁来拆穿？”
“乐郦那么多人，都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白小舟急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还有白家人，乐郦肯定有别的白家人来的，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家人身份是作假的！”
“那以你所见，乐郦来的白家人，当中有多少会是有灵根的呢？”
傅长宁语气温和，白小舟却瞬间愣住了，她努力回忆了一下三年前，那个时候她正忙着照顾娘亲，家里兵荒马乱，没空去关注外边的事，却也知道有两家敲锣打鼓，庆祝家中出了灵根苗子的事。
只有两个而已。
而程家现在也是两个。
她面色慢慢发白，“可是，当真不会有嫉妒和心理不平衡的，揭穿他们吗？”
“有肯定有的，但首先得能够发现，其次得有这个渠道。不是人人都认识他们的，加上这家人胆子敢这么大，冒名顶替，肯定早有准备，身份和户籍证明应是都备下，改过了，上下也都打点过，这不会是一天两天的事，普通的揭穿和举报，不一定管用。”
乐郦山高路远，普通人哪来的财力和渠道来天水，能将孩子送来，已经是极为不错了。
而一群大多不到十岁的孩子，懂什么呢？稀里糊涂测完灵根，又稀里糊涂被带走，中间见面的机会都不一定有。
这件事看起来确实荒谬，一戳就破。
但荒谬的事如果成真了，大多是制度本身就有漏洞，这家人绝不会是第一个吃螃蟹的。
傅长宁原本对白家观感便一般，听闻此事，加上先头那位彩练真人的事，心中对这家人的风气，便更是有数了。
白小舟却是如遭雷击，她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但是，但是……”
她本能想向傅长宁求助，恩人是仙人，又那么厉害，一定会有法子的。
可是话刚要出口，她又意识到，凭什么呢，恩人凭什么一次次帮她？
白小舟话出不了口，那双眼珠里的银色却似乎因为她激荡的情绪，而变得越发闪烁不休。
她突然能感受到好多好多比之前更多的东西。
恩人看起来很平静，毫无波澜，没错，她一直都是这样，处事不惊，用夫子曾经说过的话就是，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可是她当真连一点情绪都没有了，无论是惊讶，亦或对这件事的愤怒，连置身事外的冷漠也无，就像是这件事早在她掌控中。
对，早在她掌控中……
她眼前忽而出现了更多画面。
全然由直觉而生成的图画。
画面中，她主动提出不跟恩人走了，她要去白家，去测灵根，拆穿那家人的真面目。
恩人仿佛早已等待这一幕许久，很快答应了帮她，但同时提出了条件。
这些画面在眼前骤然破碎。
白小舟眼前一花，差点晕过去，被一双寒凉的手扶住，那手很快松开了，她鼻中却忽而一酸，当场落下泪来。
不等傅长宁再说什么，她擦去眼泪，当场跪下。
“小舟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恩人答应，小舟不想跟恩人走了，想去参加白家的灵根测试。”
早在傅长宁犹疑要不要带她走的时候，白小舟就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天赋应当算是很不错的一类。
但她那时从未考虑过白家，她姓白，只是因为母亲姓白，跟着恩人走，自然比去什么白家要强。
哪怕白家是公认的仙人大族，对她来说，也是如此。
但此刻，她却主动提起了，这个之前被两人心照不宣忽略的点。
她要去白家，参加所有白家孩子都能够去的灵根测试，以白家人加天才的身份，光明正大揭穿那家人。“我知道恩人对我很好 于我有大恩 前几天的事我也想明白了 那几个来追我的人 可能不只是因为我往那个小孩头上泼尿才追我的 而是一开始就想抓住我 彻底杜绝我来天水的希望。是恩人给了我这个机会 又带我娘来治病 小舟本不应该忘记这份大恩 但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 只愿日后有机会再报答恩人。”
她往地面用力磕了三个响头。
傅长宁起初 听见她说想回白家 只是微微蹙眉 似在权衡什么 等到听完这一整通话 反而眉心松开了。
却是先提起了另一件事。
“应当不止 三年前你娘突然病重 导致你来不了天水 可能也和那家人有关。我猜 他们从那时候就开始谋划了。”
白小舟一顿 她完全没想过这个事 但听完却觉得很有道理 一时恨意更深了。
一股灵力托住她的下巴。
“把头抬起来 现在 我们来谈谈另一件事。”
青衣女子在她面前半蹲下
直视她的眼睛。
一青 一银。
两双瞳孔对视 光晕流转。
“告诉我 你又看见了什么。”
白小舟全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三下五除二 便将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
等到那股必须说真话的力道散去 方才又磕了一个头 道。
“恩人不要误会 小舟不怪恩人 恩人救了小舟和娘亲 已经是此生难报的大恩。想去白家是我自己想去 和恩人没有关系 恩人若是另有什么吩咐 也可以直接同我说 小舟一定尽心尽力做到。”
却见 先前还称得上平静的傅长宁 此刻情绪真切地涌上来一股疑惑。
白小舟正不解 便听见她声音 难得有些冷 清凌凌的。
“你究竟怎么看出来 我想让你回白家的？”
“啊？”
白小舟正要否认。
傅长宁已经站起来。
“告诉你 我想做什么。”
“跟我来。”
拽着她 一把去了外边。
白小舟是原著角色
如果你们还记得这是穿书文的话[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