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撩骚
同泰当铺在六渡桥经营多年,陈老板善于经营,生意渐渐火爆,生意越做越大,发了财。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一旦有了富翁的名头,便常有美女垂青,按照他夫人的说法,是常有女人来撩骚。一日陈老板受不了诱惑,把持不住,上了贼船,被那女人以怀孕为由讹诈,不能下地。
与陈老板鬼撩的一个女人,名叫美超凤,原是青楼出身,她在与男人周旋的时候,很有些手段。她一方面对陈老板言语相逼,另一方面在与陈老板床第之欢时,以职业技巧,施展诱人的床上功夫,折腾得陈老板舒舒服服,几经软硬兼施,陈老板对她俯首帖耳,使他不顾原配夫人的极力反对,娶她为妾。
美超凤进得陈老板的家门后,妻妾长期不和,见面就闹,烦了就打,一家人闹得不能安宁。陈老板没有办法,就只得在歆生路(现江汉路)的中间热闹地段,又买了房产,重开了个同泰当铺分号。妻妾分开居住后,陈老板家中暂时安宁。
而陈老板年龄虽然较大,但因他生活条件好,长期吃得好,营养充足,身体保养得不错,虽然有妻有妾,但他精力仍然旺盛,加上青楼出生的美超凤与其同房时,常教些特殊情趣游戏,使陈老板对女人有更加疯狂的占有欲望。
一次,美超凤回孝感娘家走亲戚,因路途较远,娘家人看她回来一次不容易,就留她多住了几日,这下给陈老板放了鬼门关。陈老板平日就爱女人这一口,汉口人的说法:鸭子死了变鹅,就是舍不得那口水。
美超凤回娘家的当晚,陈老板就把妓女招到家里来快活,一连几天,不亦乐乎。
有一天,陈老板估算到美超凤要回来了,本来不准备招妓,但快到午夜,人还未回来,心想,已到了这个时候,肯定是不会回了。又找了妓女来家中取乐。
那妓女来到陈老板的房中,看见一只金色的发簪,对陈老板说:“你与那美超凤有染?”
陈老板说:“什么有染,她是我妻子!”
那妓女欲言又止,说:“哦,她会把你玩到抽筋,精尽而亡!”
陈老板说:“那是好事,你能比她强吗?”
妓女道:“比她强的话,能把她的位置换给我吗?”
陈老板被这个妓女的话语调动了兴趣,爽快地说:“只要你能让我快活,比她强的话,保证把她的位置给你。”
说着,两人开始动手动脚,脱衣送怀,突然嗵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地一下撞开了。
美超凤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疯狂地叫道:“你们都摞在一起了!都摞在一起了!我要杀了你们!”叫着就冲了过来,同时刺出一把剪刀。
陈老板身手灵敏,一下子转身,把压在身下的女人翻转过来,挡住剪刀。只听啊的一声,妇人的屁股被刺出鲜血。
陈老板怕出人命,上前夺走美超凤的剪刀,扇了她两大耳光,把疼得大哭大叫的妓女,用衣服包了屁股弄走,又赔了一笔大钱才算作罢。
自从陈老板招妓事件发生后,美超凤心理受到严重打击,就严阵以待,死死盯着陈老板身边乃至当铺门前出现的所有女人,不敢丝毫放松和懈怠,绝不让任何女人靠近陈老板的身边。
她当初为了陈老板的钱财,美超凤用了各种手段才终于上位,她认为陈老板现在色心不死,只要有机会,别的女人也随时会取代自已的位置,所以,只要有女人在陈老板身边走动,她就认为别的女人是在陈老板面前撩骚,担心陈老板被其他女人抢走,就尽力驱赶。特别是见不得妖艳的女人。
一日,周少贵的表妹马丽小姐从同泰当铺分号门前经过,因鞋带子散了,差点绊倒,就把脚搁在同泰当铺分号门前的踏步上,府下身系鞋带子。陈老板的小妾美超凤刚好准备出门,正好碰到马丽。因马丽小姐本长得漂亮,又身穿华丽的服装,显得光彩照人,太惹眼睛,因条件反射,美超凤以为又是来找陈老板撩骚的货色,于是嫉火中烧,义愤填膺,不问青红皂白,上前对着马丽小姐就是一大巴掌,还不解恨,随手把门前放着的一盆脏水,狠狠地泼在马丽小姐的头上,同时咬牙切齿地骂道:“臭婊子养的,在我家门口撩骚?你是个撩骚的母狗!”
马丽小姐无端挨了一巴掌,又被泼了一头的脏水,还挨了一顿骂,懵在那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怒道:“疯婆娘,我哪里惹你了?竟敢这样对我打骂?”
美超凤道:“你这种下贱东西我见得多了,你穿得花里胡哨的,不就是想到我男人面前撩骚吗?你不知道老娘先前是干什么的吧,就那点计俩,过不了老娘的法眼。”
正在两个女人争吵时,陈老板听到动静出来看情况,因他老毛病有些耳背,就想走近了听,那美超凤一下子拉住陈老板说:“老色鬼,你是不是和她约好了会面?还不快回屋里去。”
陈老板没问清楚事情原由,虽有些生气,但知道这女人还为那天招妓的事,得理不饶人,也就不想又把事闹大,只得耐着性子退进了屋里。
马丽小姐受了这般羞辱,无比愤怒,但遇了这种泼妇也无可奈何,只得咬着牙走了,边走边说:“你个老婊子,给老子等倒!”
马丽小姐平时做人的法则是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但这次的羞辱,让她无法释怀,决定要找表哥周少贵报复一下她。
周少贵听了马丽小姐的遭遇,认真地问道:“表妹,你知道她打你的原因吗?”
马丽说:“不知道,也没由来。”
周少贵又问:“那你记得她骂你了吗?怎么骂的?”
马丽说:“她骂我是臭婊子养的,说我在她家门口撩骚?是个撩骚的母狗!”
周少贵又问:“你能记住对方的店名、地址和人的长相吗?”
马丽道:“那铺子叫同泰当铺分号,在歆生路的中段,那个泼妇三十多岁,可能是老板娘或小妾。”
周少贵听了一惊,以为听错了,又问:“确定是同泰当铺吗?”
表妹肯定地说:“是的,就叫同泰当铺。”
周少贵笑着说:“如果真是同泰当铺的话,那我是他们的老主顾了,我以前刚拆白时,在他们当铺当过喇叭,不过那个同泰当铺在六渡桥。老板姓陈。”
周少贵问清楚了原由,就开始想心思怎样为马丽实施报复。
第二天,周少贵来到花楼街的花月楼,找姓尹的鸨母要了一个长相甜美,皮肤白嫩、身材丰满的婊子,要她穿上西式低胸洋裙,暴露着酥胸,与周少贵手挽着手,来到位于歆生路(现江汉路)的同泰当铺分号。当时,当铺里只有陈老板一个人在店里,也没有伙计,周少贵和那婊子一同走了进去。他发现那陈老板还是原先的模样,并未显老。
周少贵和婊子进当铺时,陈老板并未看周少贵一眼,眼神一直定在那婊子身上游移。周少贵顺着陈老板的眼光朝婊子看去,心里不由得感叹道:这女人实在是太迷人了!难怪陈老板眼睛不忍离开。
周少贵干咳了一声,陈老板才回过神,习惯性地问道:“客官今天是要当货?还是要买货?”
周少贵说:“我今天当货。”
陈老板客气地说:“好好好 ,请您拿出来看一看。”
周少贵把婊子白嫩的玉手拿在手中,轻轻地抚摸了一会,再把玉手交给陈老板说:“我要当的就是她。”
陈老板接过婊子的玉手,拿到嘴上吻了一下,又贴在自已的脸上不停地磨擦,眼睛却看着她的胸部,馋得要流口水。此时的陈老板痴如醉,表现出很享受的样子。
周少贵又干咳了一声。
陈老板回过神,一脸不相信地问道:“先生真的要把她当了?”
周少贵肯定地说:“当真!”
陈老板欣喜地问:“那她就是我的了?”
周少贵说:“你把了当钱,她就是你的。”
陈老板说:“我们当铺可从来没有当过人,也没有先例可寻,那看你开多少价钱?。”
周少贵说:“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识货的人,你不会开的太低。”
陈老板笑呵呵的,沿着婊子的身体转了一圈又一圈,仔细地欣赏女人的每个细节,嘴里说:“先生啦,不管你是否在与我开玩笑,但她确实是一个大美人!”
这时,陈老板的小妾美超凤突然冲了过来,嘴里骂道:“臭婊子,在我们家里撩骚来了!看我不打死你!”
美超凤的手还未落下,被周少贵接住。她又对周少贵骂道:“你个拉皮条的王入蛋,是你做的好事,还不快滚!”
周少贵牵着婊子的手,对陈老板说:“本来我们有个很好的生意可谈的,现在谈不成了,我们走!”
周少贵和婊子才走出门,只听身后啪的一声脆响,是打耳光的声音,随后听陈老板吼道:“自从你个臭婊子进了家门,老子没一天是快活的,再干涉老子的好事,马上赶你走。”
屋里又传来了女人的哭闹声,摔东西的叮当声。
周少贵走后,陈老板总觉得这个戴墨镜的男人有些面熟,但就是记不起来。
第二天,陈老板到原配夫人那里有事,美超凤一人在当铺。周少贵在花月楼又换了个婊子,一前一后,掉着线,又来到同泰当铺。这回来的个女人小巧灵珑,身材苗条,长相艳丽,她刚走到当铺门口,就被美超凤发现,被骂了出来:“哪里来的个臭婊子,又来撩骚,老娘要杀了你!”
美超凤因陈老板不在,肆意妄为,手里果然拿有刀,那请来的女人没见过这种阵势,吓得夺路而逃。
周少贵见这一幕,也觉得好笑。接连两天派两个女人来此撩骚,暂时只是对美超凤进行精神折磨。
却说马丽小姐有个牌友,人们喊她叫金太太。金太太是汉口的富家小姐,夫君是汉口英租界巡捕房的探长。平日里,马丽小姐常与这些有钱的太太、小姐们在一起打牌,跳舞和娱乐。
金太太打牌的输相不好。这天,马丽小姐和金太太打完牌后,金太太因输了一点钱,就开始不停地埋怨牌友们,最后要求明天继续打,要把输的钱赶回来。马丽小姐欣然同意,就又邀约第二天的牌局。
马丽小姐对金太太说:“我们明天继续打牌,但愿你明天在牌桌上换个火气,把今天输的钱赢回来。明天我们见面的地方约在歆生路(现江汉路)的同泰当铺,你可以直接在当铺里面等我们。打完牌我们再去吃饭、跳舞,但你明天一定要穿得艳丽一点。”
第二天一早,金太太精心梳洗打扮之后,兴勿勿来到约定的同泰当铺门前,她在门口站了一会,阳光慢慢火辣,有些晒人,她就准备往当铺里面走。
这时,当铺屋内突然冲出一个女人,那女人手里拿着一根大称杆,对准金太太的头部就是一称杆,边打边骂:“叫你撩骚!叫你撩骚,老娘今天要你的命!”
这打人的是美超凤。可怜那金太太是个文弱的小姐身体,只挨了美超凤三称杆,就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这时,陈老板正要进当铺上班,看见金太太被打倒在地,吓得夺走美超凤说:“要出人命了,要出大祸了哇!”
美超凤看金太太倒下后,这才发现大事不好,吓得往当铺外面跑,陈老板一把拉住说:“你跑什么?你跑掉了是想要老子顶罪?”说着,猛地抽了她一耳光。
马丽小姐看到倒在地上的金太太,连忙跑去巡捕房找金太太的丈夫金探长,向他报告发生的事情。
金探长是豪伍出身,听到消息,马上跑到了现场,一摸金太太的脉搏,尚有微弱跳动,赶紧送到医院救治。
金探长安排好救治太太的事后,把同泰的陈老板和美超凤都抓到了巡捕房,当铺也被封了起来。
金探长也想知道夫人被打的具体情况,便对人犯一一审问。
金探长首先问陈老板:“你是当铺老板,当时是谁打的人?因什么事情打人?”
陈老板说:“是我家小妾美超凤打的人,至于为什么,因当时我还未到当铺,确实不知。”
金探长问了几遍,陈老板都是如此回答,就叫巡捕带到其它房间再审。
轮到审讯美超。
金探长问:“你为何打人?”
美超凤道:“她到我们当铺撩骚。”
金探长听了一怒,猛拍桌子问:“怎么撩的骚,撩谁的骚?”
美超凤道:“那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撩,撩的我家男人陈老板!”
金探长听此言,一脸的狐疑。
再讯问陈老板。陈老板说:“我不认识那被打的女人。只是我这小妾的醋劲大,这段时间,她见了别的女人,都说是在撩骚!”
金探长又提审美超凤。
金探长问:“撩骚的动作是怎样的?”
美超凤道:“我要是做了那动作,你就放我走行吗?”
金探长不语。
美超凤这时为了脱身,拿出她先前做婊子时的风骚样子,在金探长面前扭着屁股,搔首弄姿,最后还抱着金探长亲了一口,金探长又气又羞,一巴掌打在美超凤脸上说:“你这才是他妈的撩骚!”
说着,让巡捕把她关进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