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值钱的怪物寿命
沈风带着李充和陈木离开冯府时,正赶上冯程出门。
冯程早该出门的,全因为贵妃的事情,给耽误了。
他头戴一顶小冠,狐裘大氅下,大红褶衣与刺绣了莲花和忍冬底纹的两裆衫衬得人喜庆又精神!
冯程打扮得像个风流倜傥的公子,为的却是去与人斗鸡!
机灵讨喜的唐彩带领抱着斗鸡笼子的仆从,一路小跑跟在冯程身后。
从沈风身边经过时,唐彩伸出手,悄悄接了沈风递过去的道具,仔细收在肥大的衣袖里。
陈木现在的样子实在说不上好看,头发早已蓬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夕阳下,陈木垂着头,胡乱摩挲自己的乱发,试图用这种方法让头发重新变得整齐。
一阵风灌入陈木的衣服,血腥味、汗味、尿味在他的一个激灵下悉数飘远……
在众多护卫的注视之下,陈木举起从冯程一个小妾手里求来的一把便面扇,一路挡着自己的脸,跟随沈风回到刺史府。
管家一看到自家大人伤得不像样子,看向沈风时,眼里就多出几分戒备。
沈风懒得理会,让陈木先去处理伤口,和李充回了行云阁。
一进门,他就看到贾淮坐在堂中的一张桌案后面,正在用一只装满燃烧的木炭的铜勺子——名为熨斗的物件,熨烫发皱的衣物。
在他身后的屏风上,挂着许多晒干后皱皱巴巴的衣服,有沈风的,有李充的,也有贾淮自己的。
看到沈风和李充,贾淮把长得很像勺子的熨斗柄插在一旁熨斗支架上,与熨斗柄完美契合的方形孔洞之中。
盛满炭火的铜熨斗就这么被端在半空中,无法翻转,也不会掉落。
贾淮喜笑颜开:
“尊上!事情成了?”
沈风微笑着点点头:
“你们可以休息了。”
二人皆是喜气洋洋地应了一声,贾淮又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沈风:
“尊上,这是药局那边传过来的信儿。”
沈风捏了捏薄薄的信封,转身上楼。
传来信件的,是苏槐。
信很短,用有些狂放的灵蛇文写着:
因为之前的冲突,符褚、善元两位仙君闹得很不愉快。灵界会指派第三方前来勘察,据说来的会是韩松。
“第三方?与善元、符褚关系都不算亲近,且有实力保证自己给出的结果能让善元、符褚信服的第三方?”
那应该会是太初宫里实力不算太弱的仙君出手。
沈风盯着信件最后提到的那个名字,眼神逐渐变得迷茫……
“韩松仙君?没听说过……太初宫里有九十九位仙君!这么多,我记不全,也不算太过分吧!”
眼看着天光渐渐暗下来,沈风习惯性地摸了两下自己的胃袋。
刚到人间的那段时间,他每日饥饿得厉害,需要食用大量野果和蜂蜜水、茶水充饥。
现在,他每日需要饮下一杯蜂蜜水或茶水,就能缓解饥饿感。
因为有了信仰之力的加持,他也不再像在灵界最后的那段日子一样,处于轻度虚弱的状态。
“能够戒掉竹笋,也是好事。”沈风喃喃。
嫌煮茶太麻烦,沈风烧好热水,又给自己泡上一杯蜂蜜水。
慢悠悠喝完蜂蜜水,沈风拨弄炉火,让它烧得更旺。
短暂地沉迷于每一寸皮肤都被烘烤过的舒适后,沈风脱下外套,回到床榻上,伸出手,从当铺里取出六颗金色光球。
经过观察,他很快就发现,这些光球的大小、光芒明亮程度皆有区别。
最大最亮的那颗,来自于善元的手下桑岑,里面蕴藏的是桑岑五十年的寿命。
亮度同样,但大小次一等的是苏槐那颗,蕴藏四十年寿命。
最小的两颗都是十年的寿命,其中的一颗更为明亮,明亮度低于两个灵界怪物的寿命,来自于惠觉嫂的书生丈夫。
最为黯淡的那两颗,一颗十年寿命,一颗二十年寿命,皆来自于贺安药局的掌柜贺安。
沈风摩挲着下巴,很快得出结论:
“灵界怪物的寿命价值最高,人类之中的年轻人次之,上了年岁的为末等……”
他伸出手,原本属于苏槐的那四十年寿命飞到他手中,沈风仰起头,把光球塞进嘴里,咽下去……
光球进了嘴,就开始发热,沿着喉咙滚落,一路滚到哪里,热度就传递到哪里。
光球滚进胃袋时,已经有些滚烫,热度穿过胃壁向外扩散,传入四肢百骸……
沈风闭上眼睛,做了几组缓慢而深长的呼吸,舒缓体内燥热的同时,也让自己不要因为肢体之间明显增强的力量,和体内灵气浓度的提升而狂喜失态!
他得到苏槐的四十年寿命,相当于直接获得了苏槐四十年中积攒的灵气!
灵界怪物需要信仰之力,本来就是用以转化成生存和强大自身实力所需的灵气,他直接拿走苏槐四十年灵气,就可以少操劳四十年!
灵界怪物的寿命竟然蕴含着这样的价值,人类的寿命呢?
沈风稍加思索,取过贺安的十年寿命,纳入口中……
温热的光球落入胃袋,散发出微薄的信仰之力,转换成丝许灵气,就此沉寂。
“人的寿命,对我这种怪物来说,几乎没有用处。”沈风得出结论。
他没有去拿书生的十年寿命再做尝试,在他看来,那是浪费!
沈风也没有急着把桑岑那五十年寿命吸收掉,他很担心自己会变得和被骗进赌坊的赌徒一样,沉迷于这种天降馅饼的感觉,在贪婪之中失去理智。
将剩余的寿命扔回当铺,左手在左眼眼皮上连刮两下,草席子被风吹得窸窸窣窣的声响在耳中响起。
“奇怪,崔道恒今夜去了哪里?”
入眼的是熊熊火光,不知是什么建筑,被大火笼罩,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崔道恒把自己裹在草席子里,嘴里还在低声念叨:
“真好,真暖和,像是一夜入了夏……”
如此还觉不够,崔道恒冷哼一声,打着拍子,唱诵: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听到这里,沈风心里已有十分的不解:
“怎么还骂上人了?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