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结善缘
沈风让当铺在左前方出现，此时当铺里代表残余力量的黑雾几乎消耗殆尽……
曾经闪耀光芒的那些法器，这会儿已经溶解成团团金光，漂浮在距离地面五寸的位置，缓缓转换为沈风熟悉的黑雾。
在金光之中，沈风看到了一本书，这本书并没有半点溶解的迹象……
他不记得有谁典当过一本书！
沈风取出书来，看到了写在书封上的名字：青囊书。
“这是什么？”蹲在案几上的墨渟探过头来，问。
沈风把书递给他，让他自己看。
沈风取出半日前签下的契约，从那一堆或玄妙或朴实的法器名字上跳过，也跳过了那只凝结修为的手掌，与一碗心头精血，最后越过如来的名字，看到了一行的文字。
“《青囊书》，谨以此书相赠，愿与鬼蜮结下一缕善缘。”
缀在后面的，是上清灵宝天尊的名号……
沈风把这本书的来历，以及用意与大家说了，书在师长之间传了一圈，最后到了青鸾手里。
青鸾一页页快速翻下去，抬起头来，道：
“这本书里有些堪称精妙的道法知识、炼丹之法，对鬼蜮之后与灵界战斗，以及鬼蜮自身发展大有裨益！”
他合起书，问沈风：
“送我们如此重要的典籍，只是为了结善缘？”
“只是如此。如果想要别的，理应另起一份契约，这样写是没什么规则效应的，灵宝天尊不会看不出这一点。”
沈风回答青鸾疑问的同时，把契约传了过去。
青鸾仔细看完契约上的文字，点点头：
“的确只是为了结缘。”
林南摇着羽扇，颇为感慨：
“灵宝天尊真是有诚意啊！”
“也好，我们和昆仑本就有些交情，能结善缘，总比结仇要好。”青鸾说。
对此，其他师长没有任何异议。
但与封天和谈一事……
“太初宫里的元老各有心思，断了在人类世界胡作非为的路，封天的日子不会太好过。沈风，这三天就辛苦你多盯着那边了。”青鸾向沈风颔首致意。
沈风颔首回礼，道：
“放心，我一定好好盯着他们。”
转头，大家又说起开市一事。
“昆仑和灵山一定要告知的，灵界那边，是不是也可以送去几份请帖？”林南眨眨眼睛，神情有些狡黠。
“封天不是说过，要和谈吗？那就丢几份过去，看看他到底有几份诚意！”沈风说话阴阳怪气的。
青鸾摩挲着手边的《青囊书》，说：
“人类世界那边也可以送，就准备五份吧，随便扔到什么地方去。我们的帖子不会被普通的水火毁坏，在帖子上面设好禁制，十年后帖子自行毁去即可。在这之前，有谁能来，那就算是跟鬼蜮有缘，没人来就算了。”
该说的事务都说完了，青鸾对沈风说：
“这书里讲述的一些道法，对修正法阵也有效果，要不，先给叶梨看看？”
沈风倒是不在意，书在鬼蜮，落在哪位师长手里，都不会有损失。放在叶梨手里，说不定会有新发现呢！
会议开完，沈风出了门，就从身上取出一块白玉玉佩。
墨渟跑到他身边，问：
“要去省思斋？”
沈风点了一下头。
“去干嘛？”墨渟问。
“去道歉。”沈风轻轻叹了一声。
“走啊，一起！”墨渟搭上沈风的肩膀，眉开眼笑。
沈风看着他，皱起眉头。
“我真不是想看你热闹。”墨渟笑着解释。
沈风：“……”
“你师傅要是揍你，我在旁边，也好拦一把不是？”墨渟笑得更开心了。
沈风：“……”
省思斋外。
沈风站在院门口，在忐忑中张开嘴，道：
“师傅，你在吗？”
里面没什么声音，沈风越发忐忑。
墨渟在旁边，眨巴着一双幸灾乐祸的眼睛看着沈风，瘪了瘪嘴，胸腔开始震颤。
沈风没理他，走进院子，撩开衣袍下摆跪在石板上，抬高嗓音，道：
“师傅，沈风前来请罪！”
墨渟那边一下子就没了声音。
半盏茶的工夫过后，屋子里传出有些疲惫的回应：
“进来吧。”
沈风走进去，墨渟小跑着跟上，终于是一声不吭。
省思斋里焚了安神香，处处流淌着静气。
沈风和墨渟绕过屏风，一眼看到靠墙书架、窗边素净的瓷瓶中插着百合、雪果和文竹。
转过身来，一袭蓝衣的明吉背对着屏风，疲惫地靠在凭几上，香炉在书案上散发出袅袅青烟。
“坐吧。”明吉说。
沈风在对面规规矩矩地坐了，墨渟跟上来，歪着上半身靠在凭几上，两条腿垂在榻外，恣意地翘起二郎腿。
屋子里沉默得发闷，墨渟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嘴里还念叨：
“明吉你这茶水都凉了啊，隔夜的吧！”
说着自顾自泼了冷茶，正要烧水煮茶，被沈风夺去茶壶，抢了先。
沈风煮好一壶茶，垂下头，将斟好的茶水举到明吉面前，诚心认错：
“师傅，没有和大家好好商议就向仇敌松口，是我太武断，我知错了。”
沉默一阵后，明吉接下茶杯，喝了那杯茶。再次开口，他的声音越发疲惫：
“在这件事情上，是我太激进，你的决策没错。”
“封天此举定有阴谋，师傅为了鬼蜮安危仔细防范，算不得激进。”沈风说。
“明吉，你就是太激进啦！”墨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嚷嚷。
沈风缓缓扭过头，错愕地看着墨渟。
明吉也抬起眼，不咸不淡地看向墨渟。
“封天的确很难对付，但不是不可能对付……过去我们的确在他手上吃了太多亏，但现在情况逆转了，以后还会有更多逆转……沈风，叶梨说这次在集市达成的交易，能维持防御大阵抵挡多少次敌袭来着？”墨渟说。
沈风回忆着叶梨的话，道：
“叶梨说，按照遇到过的最猛烈的灵界攻击来算，同样程度的攻击，目前的防御大阵能够抵挡三十次！”
“三十次！你听见没有？明吉，我们有三十次机会！”墨渟竖起三根手指，向明吉强调。
“师傅，师长们都希望你能摆脱痛苦，过些舒服的日子……鬼蜮上下都不会愿意看到你出事！鬼蜮离不开你，我们也不想失去你！”沈风劝说。
明吉在听到沈风和墨渟说出的数字时，眼睛微微发亮，听见沈风的劝解后，又闭上了眼。
这次，明吉沉默了很久……
沈风不了解明吉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只能从灵界藏书阁三楼的记录之中，从墨渟和封天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一些模糊的真相。
他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惨痛，能让明吉在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依旧疯狂地想要用自己的命去换封天的命？
明吉不说话，沈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墨渟竟然也安静下来，小口小口喝着茶。
过了不知多久，明吉才睁开眼，道：
“你一向很有主张，也总能闯出些名堂来，那就按你说的，先走着看吧。”
沈风松了一口气，墨渟也乐了，屋子里气氛立即缓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