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去特调局
第二天早上，沈风离开鬼蜮，在茫茫大雪之中摸着傻狍子的脑袋，等到了徐天尧发来的照片。
沈风一眼看出水源所在的背景是在酒店房间。
不是说，回家了吗？他家旗下的酒店？
沈风从当铺里拿出一碗水，打开通道，回到鬼蜮迷林。
在乱石阵前，他打开通道，从徐天尧手机上得到了第二张照片，通道再次开启，转到一片白桦林中。
一只豁了口子的水碗摆在白桦树下，徐天尧忽视掉它，与沈风走出白桦林。
道路的另一边，是一片工业园区，正对大门的写字楼外墙上写有“羡江旌旗生物集团”字样。
大门打开，金彪从里面走出来，与穿过马路的徐天尧和沈风打了个招呼。
门卫亭里的两个人身穿保安服，但从他们挺拔的身姿和锐利的眼神不难看出，二人皆是军人出身。
沈风跟在金彪身后，随意地朝周围看了两眼，发现这里除了防御力不算高的法阵，和普通工业园区再没什么区别，便没了探究的兴致。
金彪带着他们走进了沈风在外面看到的那栋写字楼，大楼里偶有身穿便服的工作人员往来，一楼还有一家便利店，看上去和普通的写字楼没什么区别。
他们乘坐电梯，来到了七楼。
电梯一开，身穿中山装的金长官迎上来，亲切地招呼：
“沈风小友，几日不见，过得还好吗？”
沈风笑着应对：
“我还好。”
“那就好，那就好啊！”
金长官笑容和蔼，用看孩子的目光，上下打量沈风，最后满意地点点头。
沈风没有顺着金长官的客套话说回去。
他知道，金长官过得不好，特调局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金长官怎么能过得好？
金长官和徐天尧简单聊了几句后，一行人进了金长官的办公室，金彪主动离开，不知是做什么去了。
金长官的办公室是中式风格，一套唐木办公桌椅，背后一副山水画，两边落地书架。
一套唐木茶几沙发，靠窗位置摆了一张水墨画屏风。
金长官邀请沈风和徐天尧在沙发上落座，刚坐下，金彪叩响大门，端来茶水点心，又退了出去。
满屋的清香之中，金长官说起了特调局目前的情况……
“严家村的村民能被成功救走，是因为特调局的送餐环节遭到渗透，我亲自出面处理了相关环节负责人，特调局上下细细筛查了一遍，自认已经没有内鬼。可是……”
“严春生从研究所逃离后，学委会向我们同步了严春生目前的长相，以及异能相关情况。”
“因为这番提醒，我们在边境追缉严春生的队伍，从上到下都做了近乎完美的伪装！按理说，严春生应该连对手的性别都难以分辨。可是，严春生居然精准地喊出了行动负责人的名字，并用‘言出法随’杀死了他。”
“这让我意识到，特调局内部还是有内鬼。”
金长官在心疼自己的战士，沈风在想另一件事。
严春生，或者戴仁斌，他们为什么要安排这场戏？
如果说严春生没逃出去，这番举动还可以说是让季瑞轩扮成自己的样子去吸引特调局的火力，可他早就逃出去了！
为了这场逃亡，严春生不知部署了多少年，应该是带了足够家当出去，在外面过得舒舒服服的，何必再折腾这一遭？
就算引渡回国，那也得有人能抓住他才行！
“我们私下里做了调查，很快就在一段监控录像中发现，行动前有一个高层出现过异常行为。我们进行了审问，对方不肯承认背叛了特调局……”
说到这里，金长官话头止住，问沈风：
“小友，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沈风心说：您这也没说什么啊，让我分析什么？
略作思考后，沈风说：
“这个高层的异常行为，是在监控下完成的？他不知道特调局里监控设备的位置？”
金长官摇摇头：
“这也是我认为他不该是叛徒的原因之一，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特调局的监控在哪？他是特调局的老人，于情于理，我都不相信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背叛自己的信仰……我下令放他回家，又派了几个拥有异能的员工前去监视。”
“次日凌晨，监视他的特调局员工窃听到一段诡异的笑声，立即上门查看，却发现他在浴缸里自杀，死状极为诡异！”
金长官拉开茶几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只档案袋，倒出里面的一沓照片，递给沈风。
沈风接过照片，一眼看去，触目惊心！
前面几张照片拍摄的视角有些奇怪，把整间浴室和外面的马桶都拍了进去，不难推测，这些照片出自于特调局在死亡高层成员家中放置的监控设备。
照片里，一个中年男人躺在浴缸之中，嘴巴咧开，嘴角几乎触碰到耳根！
男人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躺在放满水的浴缸之中。
他解开了上衣扣子，瞪大眼睛，用水果刀在自己的胸膛刻下文字！
沈风一张张照片翻过去，每张照片上都有一个新的小篆文字生成，照片里男人脸上的笑容始终不改……
“尔等皆是蝼蚁！”沈风念出了这行文字。
“蚁”字刻在死者左胸的位置，水果刀钉在其后，为这句话收了尾……
徐天尧应该是早就看过了这组照片，这会儿不仅不好奇，还掰开了一块枣泥方糕往嘴里送。
沈风心中愤怒与无奈掺杂，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昨天徐天尧说起特调局的异常后，沈风就已经猜到了幕后人用的什么手段，谁用的这些手段。
现在，死者身上的小篆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太初宫在用这种方式震慑特调局，让他们不要与自己作对……
但在沈风看来，他们不如把这行文字改成：杀人者沈风！
或者：先灭昆仑，后诛灵山，唯我鬼蜮，一统江湖！
虽然不够押韵，好歹还像那么一回事儿……
“这是太初宫给你们的留言。”沈风说。
“冒昧地问一句，金长官，贵局上下可有陷入恐慌？”
听到沈风的话，徐天尧吃点心的动作就此顿住，默默朝他看过去。
沈风凝视金长官的双眼，金长官笑意收敛，目光如隼，沈风神色认真，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
金长官缓缓开口，声音铿锵有力：
“不怕是不可能的，特调局上下都是肉体凡胎，会老，会死……但我们不会退让，因为，我们是战士！”
沈风点点头，靠在沙发靠背上，脸上多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太初宫永远都无法理解，为什么总比自己实力弱很多的生灵，胆敢站起来作出反抗。”
金长官脸上笑容恢复，声线也变得柔和：
“反抗者永远占少数，但，总有人要站出来。”
徐天尧无声地勾起嘴角，吃光了手里的点心。
“特调局已经确认，被击毙的人是严春生了吗？”沈风问。
“已经确认。严春生发现自己被围堵后，负隅顽抗，身中数枪！他想通过水道逃走，几乎被打成筛子，还想用炸弹与我们的人同归于尽！幸好，他估算失误，炸弹最后只炸死了他自己……在打捞起来的尸块之中，我们发现了半只手掌，断口较为新鲜，经过一系列比对，确认那就是严春生的手掌。”
炸死，尸体残缺，断肢伤口新鲜……
严春生的脱身手段真不错啊！
沈风与徐天尧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类似的情绪。
得知有太初宫介入，沈风猜到了严春生这一番举动的深层目的——进一步摆脱掉太初宫的追查！
目前太初宫对人类世界的入侵有限，有作为严春生仇敌的特调局背书，就算太初宫最后成了赢家，也不会想到当初背叛他们的严春生还活着，也就不会再有杀了他泄愤的心思！
“金长官现在担心的是，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危害特调局？”沈风问。
“他们已经摸到这里来，我们必须要防。所以，我拜托徐会长找到你，来帮我们解决眼下的问题。”金长官说。
沈风叹了一声，道：
“他们本不该有把手伸这么远，事态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是我们大家都不想看到的……防得住第一次，防不住第两次、第三次！除非……”
沈风低下头，思忖一阵：
“金长官，你们这里的防御法阵威力太弱，防备异能者还可以，防备太初宫是完全不够的！我倒可以为你们做一次升级，不过，维系高阶法阵的运行，需要足够强大且持久的力量。”
“大约多强的力量？”金长官问。
沈风大脑快速运作着，琢磨起什么规则的运行是不能让金长官知道的，最后，他缓缓摇头：
“我这边可以提供能量源，把园区中的主要建筑囊括其中便已足够。”
“那，多谢小友了……不知能维持多久？”金长官笑着拱拱手。
“目前算着，三个月吧。之后再续，要续多久，就看太初宫还能活多久了……”沈风说。
“听徐会长说，沈风小友遭到研究所的驱逐，这段时日，一直留在鬼蜮？”
“没错。”
“你认为，鬼蜮的氛围如何？”金长官问。
至此，沈风知道了金长官今天与他交谈的第二层目的，于是，他笑了：
“我与金长官要考虑的事情相差太多，不好乱说。鬼蜮集市欢迎八方来客，不如，您亲自去看看？”
金长官也不推诿：
“小友此话有理，特调局防御法阵升级之后，我也不必再悬着一颗心，到那时，我·便去鬼蜮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