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创飞全世界
赵昌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只要在他面前乖乖听话，认真干活，其他就无所谓。
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只需要抓住该拿捏的重点，剩下的自有他们的理性克制。
将李智等人送走，赵昌前去巡视农田。
现在已经早就过了播种的时候。时值夏季，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收麦了，只不过它不是秦国最重要的主粮，所以因此忙碌的人不多。
他要看的也不是麦子。
秦国目前的粮食产量能够上升，一是因为犁地效率更高，可以开垦更多田地，二是因为采取更好的垄耕，提升亩产，三是因为改进育肥的方式，从施肥上助力。
这都是从外力出发。如果想从优质良种的选育上提高产量，谈何容易。
种了这么些年，也没有培育出很有效的增产良种，顶多是略有提升。由人进行的选育加速，在漫长的物种演化过程中仅仅是短暂的一瞬。
赵昌知道不该为这“一瞬”的无所得而失落，只是心中难免叹息。他没有因这些失落向农人施压，急不得就是急不得，但只要坚持选种改造，总归能有所进步。
至少从表面上看，他还是在一如往常地鼓励大家继续努力。
值得欣喜的是，尽管在主粮上没有多少突出的进展，但在蔬菜瓜果方面，这些年的收获还算显著。
赵昌拨开叶片，摁了摁瓜皮。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和什么杂交出来的什么瓜，按照朴实的命名规律，就像当初将闾把更大且在甲字组培育出的鸡叫“大甲”一样，这里的瓜暂定名是坚癸。
“这是去年的那一批硬种吧？已经可以繁育了吗？”
“是的，但和当时的那些不太一样。虽然没找到原因，总归要多用些种子试一试，我们有从蜀郡手来的种子，在这用的就是，种了那么多，只有这里的一片是可以结果的。”
“真好啊，多亏你们用心坚持，才不断取得成果。”
“不，是您的功劳。”
“……和我有什么关系？”
“一定是您在庇佑我们。”做试验偶尔会发生一些玄之又玄的事，解释不了，也不能理解，总之，多信一点没坏处。
有事没事拜一拜，说不定就种魂大悦田魂大悦，成果就冒出来了。
“……”
赵昌笑容要保持不住了。
我庇佑个头啊？
淦！是不是又是那个可恶的老头在捣鬼？
跟在旁边到地里串门，见缝插针和二哥相处的将闾上前小小声：“我听说，昌是春天出生的，那一年东方天上还有星星划过，一定是什么什么……”
这事他是不久前听说的，虽然不太信，但又有点想信。
春天也是幼苗初成，万物生长的时候，这与降生有关的传言刚好被种地人顺手拿来用用。
“……我去静一静。”赵昌的双手微微颤抖，想开车创飞全世界。
他离开之后根本没去冷静，直接冲到心中的第一嫌疑人处。
某个人的前科太多，堪称劣迹斑斑，提到相关话题完全不能让他有一丝丝信任。
“您是不是又有事情瞒着我了？”赵昌悲伤叹气。
但秦王这次是真的清清白白。
“什么？”他自觉良好。
赵昌疯狂暗示：“最近的新历计算正在收尾，他们之中有人似乎也变得空闲……”
秦王接收不到暗示：“什么？”
他想来想去，都不觉得哪里有问题。这个问题要和儿子有关，而且是两人之间意见不一样的事，还要和钻研天象的那群人也有关系。
“您真的不知道？”按照老爹的以往习性，事情暴露之后的正常反应应该是：不带丝毫愧意地痛快承认。
“你说说。”
赵昌实在不好意思大声转告，只能凑近了小声哔哔。
秦王听完似有所得：“嗯，怪不得你这样好。”
赵昌：你怎么接受得那么快？你别开玩笑了！
“我在很严肃地和您讨论这件事情。您不觉得这很严重吗？”
“不觉得。”秦王的心里没有一丝波动，甚至还想笑。
他好歹还算抽出情绪认真对待：“我没有听说廷尉转告我类似的言论。”
“我之前也没有听到有别人讨论。”赵昌觉得大概还没广泛传播，现在插手还来得及，“您不要做推手，千万不要在背后推动啊。”
这种事不能去解释，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别的事情转移视线压热度。
“我……”秦王略感可惜。
赵昌沉痛：“这是我一生一次的请求啊！”
你不许在外面再扩大传言，不然你就要失去我了！
“就为这？”
“……不行吗？”
秦王：。
“行行行，你走吧，别在这里碍我的眼。”他觉得儿子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赵昌再次强调：“你答应我的事情，不可以反悔。”
说一套做一套的事，没见你少干过。而且偷偷摸摸扯我后腿，干完被我发现，还理直气壮地装。
秦王威胁：“你再说我就要反悔了。”
“好，我这就走。”
赵昌思索应该甩什么东西出来转移注意力。
墨也要差不多了，是你们逼我的。该准备启动宣传计划了。
——
“秾……你知道李智来问我什么吗？我这里什么时候有调查男女成家情况的研究了？”赵高心碎。
“被发现了啊。”秾嬴淡定得不像被家长抓包的女儿，而像是个局外人。
赵高再一拍案：“这件事被我先糊弄过去了，但你怎么能不告诉我你在做什么？你背着我去调查李智？还给酬劳让学子打听？”
我都说了李智不行，我绝对不跟李斯当亲家，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
“没有，我查的是其他人。”秾嬴被叫来前就隐约有预料，乖乖从袖中拿出一方盒，打开取出一沓资料。
“这是什么？”
“是我总结的情况。”
赵高沉默地翻看。这字是不错的，他认真养过独女，虽然不是按照接班人的标准培养，但也在各方面严格要求。他看着看着，怒火中烧：“怎么全是一些没用的老男人！”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用。比如您看，那个喜的兄长，他丧妻还没有续娶，家中只有一小女，和您也很像啊。”
“哈？”赵高生气，“你查了他们多久？这不会都是你挑选的夫婿候选吧？”
完了啊！你这眼光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就把你养歪了呢？
秾嬴道：“父亲，您应该知道年轻男子总是定不下心性，而且也对将来抱有幻想……”
“李智挺好的，我觉得我可以找廷尉让人来提亲。”赵高说。
谁说那李智差啊，那李智可太好了！
“但他早就不需要依靠您上进，您也不能完全压制他，如果我和他闹出矛盾，您希望我忍下去吗？”
秾嬴表情变得凝重：“而且，他太年轻了，我不知道还要熬多久。”
她觉得，将来能够早早死去，早点把家产都留给自己儿子的丈夫才是好丈夫。
她没有兄弟姊妹，父亲在外的人脉与资源需要自己的丈夫继承维持，再传递给她的儿子。
所以她对另一半的预设是：可以早死的人脉资源中转站。
最好是那种儿子差不多刚长成，儿子他爹也差不多可以死翘翘的年龄差。
赵高：“……”
一不小心把女儿教得太冷酷了怎么办？
可是我也没办法啊，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我又不能护住她一辈子……
“不行。就算我不能做什么，还有公子在，他不会放任不公的。”
“他可以插手一次两次，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父亲，您将来还是需要自己上进。”秾嬴垂头。
她说：“至于我的亲事，我也会再认真考虑的。”
赵高陷入沉默，他现在只想开车创飞全世界。
——
“今天有人递来预约的拜帖，似乎是想要见你的。”李智对刘邦道。
刘邦纳闷：“我？”
他最近确实认识了几个熟人，但还没有到可以上门拜访的地步。
而且也没几个知道自己住在这里。
“是前些天你向公子提过的那个人。”李智还记得这件事，“是叫当吧，那位商户。”
“原来是为这事来的啊。”刘邦消去心中的疑惑。
如果是为了感谢举荐，那就可以理解了。
尽管并非他特意走一趟跑去推荐，只是被问起所以提了一嘴，但这也算是对人有恩。
刘邦心中因秦太子的高效率感叹一下。而且，想也知道，黎当如果是为感谢自己而来，就说明秦太子在其后向他点明了自己所起的作用。
好贴心哦。刘邦心里暖暖的，看完帖子，等待时间与人相见。
李智给他腾出了空间，也备好了见面的餐食。
黎当的热情溢于言表：“季兄，原来您与太子相熟啊！”
“啊哈哈哈哈！谈不上相熟，一般，一般吧。只是偶尔能见几面而已。”刘邦笑得脸庞红润。
“您的谦逊实在是让我敬佩，我还要感谢您对我的无私帮助啊！”黎当心里真的很感动。
他没想到只是偶然在路上认识了一个结伴看展览的朋友，萍水相逢，就这样遇到了生命中的贵人。
刘邦说出心里的实在话：“哪里哪里，我没有帮到什么，是您自己有本领，能经得住考验啊。”
如果黎当本事不够硬，怎么举荐都没用的。
黎当感动得眼泪汪汪：“您对我的恩情，我实在难以回报。虽然我能力不强，但将来您有需要我的地方，请不要客气地向我言说。我一定会来帮助您。”
天下竟然有你这样的好人，这么大方，愿意推举我这样的一个陌生人。
咱俩才认识几天啊，你就送我这样一个大礼，直接把我推到太子面前，我太感动了！
“好！如果我有困难，一定会来寻找您的！”刘邦起身郑重地去握上黎当的手，晃了晃。
手拉手就好像心连心了一般，两人相谈甚欢。
刘邦现在突然觉得发掘点人才，举荐上去，这也是件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