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好花全是有主的
嬴政思索。这谁？
“哦。”想起来了。
“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特别的人……”
“你挺喜欢他？”
“当然了。”赵昌煞有其事，“他太有趣了，我的爱也太多了，总想要再往外多给一些。”
“……你的爱……太多了？”嬴政嘴角微动，无语凝噎。
这话确实没毛病，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花心”的人。
如果只是利益相关就算了，儿子认识的一个又一个，一堆又一堆，全都是有感情基础的关系啊。
到底哪来的那么多感情，还端水端得好好的……
我都只是和寥寥几个大臣亲近罢了。
“您也要争气一点。”赵昌叹气，深沉地说，“如果您自己可以带走我全部的关注，那我就不会需要向外结识那么多人了。”
“呵呵，滚。”
“好的，再见。”赵昌迅速终结了今天的会面，抬腿就要溜。
嬴政反应也很快，撤回前言：“回来。”
你小子是故意想逃单才说那些话的吧。
我告诉你，今天这活你不干也得干！
赵昌沉默两秒，转身：“我知道的，就像我最爱的是您一样，其实您最爱的也是我对吧。”
“滚！”
——
李智都出来了，没必要特地折返回去，所以身在芷阳的学宫学子一路带赵公辅到咸阳，那里的隐形老大自然也跟着先回了一趟咸阳。
秾嬴原本就是被赵高丢出去放松心情培养审美找个正常对象的。
现在眼看着女儿又想要跑去芷阳完成未尽的工作，赵高抽出时间，问问孩子的想法。他心底已经不抱期望了，如果喜欢谁，一回来应该就忍不住直接说了，哪里还能憋到现在。
但他没想到，现实比他的不抱期望还残酷一些。
“父亲，我将来可以不成亲吗？您多活一段时间，撑住了，我悄悄找人生一个儿子，这样就不需要中间的夫婿，将来可以直接培养我的儿子。”秾嬴认真提议。
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直接利益最大化。
赵高：？
“悄悄找人？你找谁？你不成亲就说自己有孕？这怎么能……”赵高麻了。
秾嬴目光幽幽，信手拈来：“其实我只是吃了一个枣，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有孕了而已。”
赵高：？？
“其实说我被负心人骗了也不错。”秾嬴思索。
赵高怒道：“谁敢！我杀了他！你在芷阳都学了什么？这就是你外出得到的经验？你还不如找那些跟我差不多大的嫁了算了。”
谁说老头不好的，你还是算计老头去吧！
“你，你不会，你不会已经……”赵高手掌微抖，说不出话。
“没有，我一直在忙，只是在考虑罢了。”
还没等赵高松一口气，秾嬴又道：“我在芷阳认真地反思过了，学子们并非没有可取之处，可我心中仍旧不青睐他们，我知道这一定是我的问题。”
“这不是你的问题……”
“不，这就是我的问题。年轻的时候喜欢有成熟风韵的人，这是所有人的追求！但只需要我再年长几分，我就会喜爱活泼的少年学子了！”秾嬴震声，“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赵高：……你在说什么东西！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我为什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孩子？难道我就那么不擅长教育吗？
我可是学宫的学令啊！为什么外人的子嗣没出问题，反而我家的开始出问题了！
赵高脸都黑了。
“你……还是……”赵高艰难地说，“先找一个年长的人也没什么……将来等他死了，你再看些年轻人……”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老了，快要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了。
虽然男女看对眼了就成亲是正常现象，虽然小情侣不被家庭认可可能就会直接私奔，虽然寡妇再嫁也是相当普遍的事情……
但这比不过现在听到的言论。
他生怕接下来再听到更过分的发言，决定放开限制。
比起什么露水情缘，或是向外宣传自家女儿遭遇虚假的情感诈骗，他宁愿接受一个年纪大点的女婿，让孩子过上更安稳的生活。
“不行。”秾嬴严肃拒绝，“父亲，芷阳的商区还没有彻底完成，等我们结束这件事再说吧。”
“去吧……去吧……”赵高心累，这段时间不想看到她。
后辈果然是一生的束缚啊。唉。
赵高生出感慨时，季思文也在为此喟叹。
他和秦太子聊过一次之后，接了一个“寻找徒弟”的前置任务，将来才好代代相承，完成太子的托付。领下任务，他别的事情没做，一直在埋头寻找有缘人。
按理来说，正常收徒应该是深思熟虑，多方面考察，再做出决定。师徒之间，不是父子胜似父子。
找个弟子倾心培养，和领养一个孩子没什么差别。弟子为老师养老送终，这也是常规。在这样的前提下，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但季思文不讲究那些。他能感受到，他将来的弟子一定就在咸阳。
就像是吴叔行用偶遇来看中试验用牛，季思文也差不多。人与人之间是有气场的，有些人一眼看过去就感觉他与自己不合，有些人只是刚一接触就想要引为知己。
季思文就是在触发这样的偶遇，找一个合眼缘的孩子，让自己的灵感与直觉做决定，随心而走。
闲逛几日，他看到了一个好看的小少年，只是进入眼帘都好像让世界明媚了几分，季思文不觉得自己喜欢以貌取人，但他感觉这就是……
“小君子，请问您有师承了吗？”季思文相当开门见山，他觉得有师承也可以试着挖墙脚。
陈菱突然被一个陌生叔叔拦路，脑门全是问号，道：“有。”
虽然我的老师很不靠谱，只把我丢给别人养，然后自己又跑出咸阳，但那也是盖了戳的老师。
“但是……”季思文刚想要拉一拉关系，心中的感觉又淡了，他看陈菱目光坚定，不像是能够动摇的人，叹气，“……叨扰了。”
第一次收徒，直接失败。
季思文并没有气馁。他再次上街搜索有缘人。
几日之后，他看上了一个抱着迷你小木舟的少年。
田问从姑妈那里取回订做的模型，想回去继续搞对比。他的老父亲田顺前不久刚经历一次失败的航行，回到家中没有停下，还带得全家都开始在意船只这类事。
田问不擅长技术相关的内容，但他没事会给家里跑跑腿。
紧接着，他面前就出现一个风度翩翩的怪蜀黍，问：“小君子，请问您有师承了吗？”
田问：？
“我有老师。”虽然他的老师现在在房陵就是不挪窝，没事只是书信往来，用文字解惑，但那也是老师。
“……”算了，早有预料。
季思文这次又聊了聊，没拐走，但保持了一个良好的关系。
当不成师徒，当个朋友也不错。
区区两次失败，他并不灰心，重振旗鼓，再次向外搜寻。或许命运是眷顾他的，他没过几天就又在渭南看上了一个扛着小药锄慢悠悠走路的孩子。
杜涵最近在种地。上回玩泥巴不小心玩伤了手，从恢复之后，他对泥就有些敬谢不敏。没有应激，但心中略显抗拒。
太医令陈玉看他这样，觉得不行，在教导辨药之余，还让他闲暇时种些药草，希望药草成长的过程能够治愈小徒弟的心灵。
该说不说，这方法确实挺有用，杜涵对此的态度很积极。
“小君子，请问……”您有师承了吗？
“有啊。”杜涵道。
季思文：？
我还没问出来呢？咋回事？你灵感这么高？
“原来您还不知道吗？我听说了，咸阳最近出现了一位寻徒的怪人，菱兄提醒我们要注意，问兄后来也遇到过，听说是个有趣的好人，原来就是您啊。”杜涵好奇地打量。
季思文：？？
“你们……都认识？”
杜涵爽快点头：“当然了。”
咸阳虽大，可是他们几个能拐着弯扯上关系，就显得世界很小。
季思文震惊：“咸阳的少年竟然还有联合吗？”
不是，你们这还搞谍战呢？
“当然不是全部啊。”杜涵也不能说认识所有同龄人，他想了下，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太子知道我们，所以我们也都互相了解。”
陈菱是李智送来的，又被韩非扭走教一教，老早就与太子熟识；田问是跟着从房陵回归的车队来到咸阳，是太子有血缘关系的小表弟；杜涵自己也通过各种原因和太子加深了联系……
他们这些后辈之间，最大的交集就是太子了，互相偶尔见面聊一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季思文恼：难道全咸阳的好苗子都和他有关系吗！
再次失败，且得知一则让自己惊讶的消息，他还是不气馁，他就不信了。
季思文头铁地继续找。
眼缘是一个很玄妙的东西，在正确的时间，遇上有所触动的人。他为陈菱的外貌与风姿触动，为田问略快而稳健的步伐触动，为杜涵悠然又自得其乐的神情触动。
只是一瞬间的兴致，于是就前去对话。
他相信自己能够再动心弦。终于，季思文在城西瞄上了一个打扮土土但一看就是精养的小孩。那孩子抱着个小盒，低头“嘬嘬嘬”地逗盒子里的小狗。
“小君子，请问您认识太子吗？”季思文改方案了，上去先问这个崽和某人的关系。
胡亥刚在三哥那里结束打工，挑回一只狗狗报酬，听到问题，抬头。
这人怎么回事？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胡亥平平淡淡状似不经意般：“对啊，我是他弟弟，他是我兄长。”
你难不成想让我引荐？不可能，做梦吧。
“……”啊？你居然真的认识？！我难道就离不开这个太子怪圈了吗！
看到季思文的表情，胡亥心中满意，表情仍然是矜持的，迈着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徒留季思文在原地沉思。
为什么会这样呢？太子的弟弟，当然也是有老师的，我也不能将他带走去教导。
我应该……我总不能从没出生的孩子开始找吧！
他逆向思维了一下，决定去见全咸阳最大的“人贩子”。
赵昌心中莫名地接到季思文的求见申请。
见面之后，季思文直入正题：“太子啊，我想知道，咸阳有什么孩子可以让我收为弟子吗？”
赵昌懵：啊？你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