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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这是一篇一千字的森林灵异故事:

林深不见

地图上,那片区域被标注为“老林区”,边缘用极细的虚线勾勒,旁边印着一个小小的、几乎被忽略的“护林防火”字样。对我们这些寻求刺激的徒步者来说,这无异于一块磁石。陈旧的传闻说那里是古战场的遗址,地下埋着无人收殓的骨,也有人说曾见过民国时期逃荒者的残破窝棚,夜里会亮起幽幽的鬼火。

我们一行三人,仗着年轻胆壮,背着帐篷和两天口粮就扎了进去。

起初,一切正常。参天古木遮天蔽日,空气里是厚重的腐殖质和松香气息,鸟鸣清脆,偶尔有松鼠掠过树梢。但随着深入,某种变化悄然发生。树木的形态开始变得怪异,枝桠扭曲盘结,像无声挣扎的人影。地上的苔藓厚得反常,踩上去软腻无声,吸走了所有的脚步声。

寂静。一种粘稠的、压耳的寂静包裹了我们。鸟鸣虫叫不知何时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我们粗重的呼吸和心脏不安的搏动声。

“你们……有没有觉得,树都在看我们?”小薇的声音发颤,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她的手指冰凉。

阿哲在前面挥着开山刀,砍断拦路的藤蔓,闻言嗤笑一声:“自己吓自己。就是树密了点,光线暗了点。”但他挥刀的动作明显带着焦躁。

终于,在完全迷失方向前,我们找到了一小片难得的空地。空地中央,赫然立着一座低矮的石头神龛。粗糙的岩石堆叠,风雨侵蚀得厉害,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墨绿色苔藓,几乎与森林融为一体。神龛里面是空的,黑黢黢的,什么神像牌位都没有,只有一股陈腐的、类似旧庙的气息弥漫出来。

“看来传闻有点影子。”阿哲用刀柄敲了敲石头,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就这儿吧,天快黑了,也找不到更好的扎营地方了。”

小薇极力反对,说这地方让她头皮发麻。但夜色像墨汁一样迅速晕染开来,林深不知处,我们别无选择。

帐篷支在离神龛十几米远的地方。篝火升起来,勉强驱散了一点周围的黑暗和寒意,但火光跳跃不定,反而让四周的树影显得更加扭曲晃动,如同幢幢鬼影。我们沉默地吃着压缩饼干,谁也没再多说话。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冰冷而密集,来自每一棵树的后面,来自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夜里,我被一阵极其细微的声响惊醒。

不是风,不是动物。

是摩擦声。很多很多的摩擦声。细碎,密集,像是无数只脚在苔藓上轻轻拖沓,又像是很多粗糙的东西在反复磨蹭着树干。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

它们围着我们的帐篷,保持着一段距离,不停地绕圈。

我浑身汗毛倒竖,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了。黑暗中,我推了推旁边的阿哲,他猛地一颤,显然也醒着。另一边的小薇传来了压抑的、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那绕行的声音持续了不知多久,仿佛一个永恒的噩梦。然后,它毫无征兆地停下了。

死寂。

比之前更可怕的死寂。

然后,一种新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哼唱。

不成调,甚至听不清音节,只是一个苍老、沙哑、断断续续的旋律。像是一个牙掉光的老妪在哄睡,又像是一种古老的、充满怨毒的咒语。它飘忽不定,忽左忽右,仿佛那个发出声音的东西就在我们帐篷外面,贴着帆布在移动。

我感觉到小薇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然后彻底僵住。

那哼唱声就在我们帐篷门口停了下来。

它不再移动了。

它就站在那里。

哼唱着。

时间失去了意义。恐惧像冰水一样浸透了我的四肢百骸。我能听到阿哲粗重得快要炸开的呼吸,也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撞向肋骨的声音。

终于,外面的天色微微透出一种令人窒息的灰蓝色。林间起了浓雾,白茫茫一片,能见度极低。

那哼唱声,在天亮的前一刻,戛然而止。如同被一刀切断。

又等了仿佛一个世纪,直到阳光勉强透过浓雾和树冠,投下微弱的光斑,我们才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着拉开帐篷的拉链。

帐篷外,空无一物。

没有脚印,没有痕迹。只有湿漉漉的苔藓和弥漫的白雾。

我们连滚带爬地收拾东西,几乎丢下了所有装备,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就在我们要冲进迷雾时,小薇突然死死抓住我的手臂,指甲掐进我肉里。她脸色惨白如纸,眼睛瞪得极大,瞳孔缩成了针尖,直直地盯着那座空的神龛。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神龛那黑黢黢的入口里,不再是空的。

那里面,似乎挤满了东西。一些模糊不清的、扭曲的、依偎在一起的灰暗轮廓,像是一群依偎着取暖的人,又像是一堆纠缠的肢体。它们没有清晰的面目,只有一片深沉的、蠕动的阴影。

而就在那片阴影的最外面,隐约可见一张脸的侧影——干瘪、布满褶皱,嘴巴的位置是一个空洞的黑穴,正保持着一种僵硬而诡异的、哼唱般的姿态。

它“看”着我们。

没有眼睛,但我们知道,它正“看”着我们。

小薇的喉咙里发出一种极轻微的、被掐断似的呜咽,她的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被那空洞吸走了灵魂。

我和阿哲魂飞魄散,猛地拽起几乎瘫软的小薇,发疯似的冲进浓雾,不顾一切地向我们认为的来路狂奔。

树枝像鬼爪一样抽打在我们的脸上身上,我们跌跌撞撞,肺叶如同烧灼般疼痛。

直到冲出那片老林区,重新看到稀疏的林木和远处模糊的公路,我们才瘫倒在地,涕泪横流,浑身抖得无法站立。

小薇被我们拖着,一直很安静。

过了很久,她才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看着我们来时的方向。浓雾依旧笼罩着那片森林,深不见底。

她突然开口了,声音很轻,很飘忽,带着一种完全不属于她的、苍老而沙哑的腔调,断断续续地哼唱起那个诡异的调子。

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