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第二次公演（2）
【正式分组】
半小时后，72名成功晋级的练习生以及5位利用保送卡避开一轮游结局的练习生齐聚一楼大练习室，在四位导师的安排下进入第二次公演的分组环节。
“咳咳，各位，能听到吗？接下来由我来给大家宣布第二次公演的分组规则，都竖起耳朵听清楚哦！本轮公演分组规则与一公不一样，咱们这次只有10位队长有选歌权，而剩余的67位练习生，只能根据关键词——盲，选！”
站在最前方宣布规则的导师是vinki，他说话节奏很快，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时间：“那么二公的10位队长究竟是哪些人呢？相信各位心里也有所猜测——没错！就是在首轮顺位发表中获得观众投票数前十的练习生！”
“昆廷，祁扬，温新意，燕峤，周子麟，程邵之，路奎，方序，崔衍，毕骁——”
他一口气报出十个名字，然后高举捏着台本的左手：“10位队长，请上前一步，在我们杨老师的带领下去三楼选歌吧！”
“三楼？怎么还要去三楼？”
“三楼是什么地方，有人去过吗？”
“我之前走错路上去过……好像就是一些空房间，什么也没有。”
“关键词盲选……听起来好难。”
“连歌都不能听，不会把擅长跳舞的分去vocal组，擅长唱歌的分去rapper组，擅长rap的分去dancer组吗？”
“卧槽，赌概率？这不是有可能，这必会发生的啊！”
vinki笑呵呵地目送杨绪和十位队长离开，然后转头看向面前嗡嗡嗡的六十多个男生，虎着脸假装严肃生气：“吵吵吵，有什么好议论的，还不安静下来好好听规则？”
他双手抱臂，眯起眼着重盯着几个闹得欢的：“我记得某些人心里已经有很想去的队伍吧，再吵下去你们干脆都等着抽签随机分配怎么样，还折腾什么关键词盲选，干脆所有人一块儿拼运气好了。”
原本还在探讨分组规则的众人瞬间弱了声音，像一群缩着脑袋的鹌鹑，老老实实地闭嘴站直。
个别和vinki关系比较好的F班学生听出来vinki假生气开玩笑的口吻，于是壮着胆子举手提问：“vinki老师，那你能帮帮我们吗？是什么样的关键词，有没有提示，难不难啊？”
vinki双手抱臂，眼睛一斜：“咱们导演组都站在后边呢，我可帮不了你们。等楼上那10个队长选好歌，你们就按排名一个个上楼去选房间，到时候那10个关键词就挂在房间门牌号上，看中哪个就推门进去。多简单的事，没什么好纠结的。”
男生们面面相觑，小声道。
“所以我们现在还不能知道关键词？”
“真盲选啊，不仅不能听歌，还不能提前知道自己的队长是谁……”
“完了，不会三次公演里只有一公能自由选队长吧？”
“我感觉你真相了……”
站在人群角落的盛元煦小声哀嚎着抱住黎赫的肩膀：“啊啊啊人怎么能这么倒霉！我一公就想进昆廷那队，都怪我主题曲考核排名靠后，轮到我选的时候他们人早就满了——现在好不容易熬到二公，又来这一出！”
下一轮淘汰就是72进36了，他可没信心能撑过去。
旁边的杨司易一脸恍惚地自言自语：“我只是因为英语不好，没敢选《黑伞》……明明，当时明明，有机会的……”
而默默缩在C班人堆里降低存在感的唐衡听完规则，已经有点绷不住了。
关键词盲选？这不完全看运气吗！
虽然大家都叫他幸运儿，但他这辈子也就幸运了这一次两次，谁敢赌自己还能继续幸运下去啊！
仅仅1/10的概率……等等，他还没有1/10。
他是72名，第72个进去选房间，万一昆廷那队提前满员了，他在门外再怎么纠结都注定要和昆廷擦肩而过TvT……
或许全场唯一觉得还算幸运的人只有薛明烛。
前十名自动被选作队长，而他恰好卡在11名，差一点他就又要因为队长这玩意错过和昆廷同队的机会了。
至于现在，啧，不就是在1/10的同队概率下盲选关键词吗？以他和昆廷的默契，那不是随随便便，手拿把掐？
薛明烛心里暗自琢磨：“只要导演组别太狗，故意给rap组的歌曲设定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关键词，我就只用赌进入昆廷房间的1/2概率。”
没问题，一定可以的！
“所以这次我们还是不能一队。”
走在昆廷身边的燕峤转头看着他，叹了口气：“如果我们一直当队长当到总决赛，这三个月是不是注定没有同队的机会了。”
昆廷也觉得很悬，以系统透露的投票情况，燕峤仍在人气飙升阶段，排名不说一定会上升，但起码能稳住第四。
假如节目组一直让高人气选手当队长，他和燕峤估计只能等正式出道后再同队了。
“不能当队友的话，可以先试试当对手？”
昆廷朝前面近在咫尺的三楼楼梯口抬了抬下巴，示意道：“如果是对手组，这次公演就有机会。”
燕峤沉默两秒，似乎在认真考虑：“……也不是不行，但跟你PK的难度有点大，我还想一直赢到决赛来着。”
昆廷点头：“嗯，我也要赢。”
“那待会听完歌再说吧，说不定我们刚好看中同一首歌了？”燕峤笑着耸耸肩，“这样就用不着纠结了——不过某人运气真是好啊，他是不是和你约好了这次公演同队？”
他这话题转得突然，话里也没明说某人是谁，但除了薛明烛还能是谁。
昆廷瞧着男生眼里明晃晃的试探，燕峤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但这类表情出现在这张年轻风流的脸上，总给人一种他在故意撩拨谁的暗示。
关键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俩刚巧拐弯，肩并肩地从楼梯口走出来。
燕峤比昆廷滞后半步，他稍微转过身，上身朝昆廷那边压低一点，他的左肩从后方贴着昆廷右肩，从外人的视角看过去，实在是很亲密的模样。
“亲密”的不是走在一起的姿势，而是两个人互相对话的氛围。
事实上，燕峤对自己的某些行为毫无自觉，在BKL娱乐量身定制的培养计划下成长的他，心里对人与人之间正常的社交距离和交流方式并无多少认知。
只是过去能让他感兴趣的人太少，他的这种“社交偏差”便也一直没机会暴露出来。
否则，好端端的“交个朋友”，怎么能被他弄得像是“交个炮友”？
按理说，一般人都能在相处中发觉异常，但无奈昆廷也是个小小年纪在欧美圈里一个人摸爬滚打数年的怪胎。
从岌岌无名到功成名就的十余年里，昆廷身边一个知心朋友都没有，试图泡他睡他从他身上算计牟利的反倒数不胜数。
他什么场面没见过，燕峤这点不自知的靠近放在他这儿还真算不上越界。
所以，能够看透人心险恶的昆廷，遇上心思正直但外表风流的燕峤，怎么不能说是一个锅配一个盖呢？
“是说好了，但也要看他运气怎么样。”
面对突然逼近的燕峤，昆廷没有后退，面不改色地回答：“导师只说是按照关键词盲选，不一定能选队长。”
燕峤挑了一下眉，带着笑的脸上显出一丝促狭：“那他昨晚回寝室还话里话外地炫耀。”
不过那家伙连在规则没公布时都能摆出一副大局已定的得意模样，即使这次要拼运气盲选队长，他估计也会信誓旦旦地坚信自己能从十个人里选中昆廷吧。
说实话，燕峤知道自己想和昆廷同队的原因是什么，但他不理解薛明烛为什么那么执着。
昆廷都没唱过rap，人家的确在自我介绍时提到过rap，但会rap是一回事，唱得好又是另一回事。
一档男团选秀里有一个薛明烛已经够厉害了，从理智上说，燕峤不太相信昆廷的说唱水平能和他的唱跳一样出色，否则他们这档初出茅庐的选秀节目的rap水平上限都要和那些正儿八经的大IP说唱综艺平起平坐了。
这还是现实吗？做梦也不能这么异想天开吧。
燕峤看着昆廷的侧脸，心想：“所以薛明烛想和昆廷一队，主要还是图这个人。”
他的话……其实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不光是因为昆廷长得帅且跳舞好看，燕峤还发自内心地觉得和昆廷一队应该是一件很爽的事。
不是快乐，不是轻松，也不是安心。
而是爽。
一起排练很爽，为了目标累得满头大汗很爽，呈现出令全场欢呼高潮的舞台很爽，最后摘下胜利的荣誉更是爽得不得了。
但和昆廷做对手……就不太爽了。
“OK，人都到齐了吧，都站近一点，咱们先来说说规则。”
“这里一共有五首歌的demo，本轮公演比一公更加自由，我们事先筛选并查看过各位的简历，发现除了祁扬和路奎两位的简历在音乐方面比较单薄，其他几位或多或少都有原创经验。”
杨绪看向面前站成一排的十位队长，说：“所以这次的主题是——以选择的demo为基础，自由创作一首歌！”
所谓demo，指的歌曲小样，一般只包含基本旋律与和弦结构，是音乐人用来记录灵感以及像合作方展示创意雏形的一种方式。
他看到有人惊讶皱眉，笑着安抚道：“你们不用太紧张，排练期间遇到困难都欢迎和我们四位导师还有节目组沟通，编舞方面也可以找我或者舞蹈老师商量。”
眼看杨绪即将要按下手机播放键，开始向众人播放demo，路奎忍不住上前一步，道：“等等，杨老师，像我这样完全没接触过原创，连跳舞都只学了半年的人该怎么办？”
他甚至连艺术生都不是，在与BKL签约前，他只是个按部就班冲刺高考的普通文科生而已，那些乐理知识离他着实太遥远。
现在让他作为队长带领团队一起创作一首歌，别说这玩意有多荒谬，最重要的是他不想丢脸也不想招骂！
杨绪看了他一眼，无奈地重复一遍：“不用紧张，我们导师和节目组会帮忙的，而且还有给你们上课的各位老师。你们年纪小，可能不知道节目组请来的老师有多厉害，她们的课可不是光有钱就能上的，平时主动点，多问多学，你们肯定能收获很多。”
路奎没笨到那个地步，他听出杨绪的言外之意——所谓的“原创”因人而异，镜头外的创作过程中总有掺水的机会，这歌也不是非要他们从0到100地完全自己做。
杨绪见他低头，便环视一周：“应该都没问题了？那我们先听歌，其他等听完再说。”
平均每段demo的时长不过30s，五首歌听下来也才过去两分多钟。
十个队长有半数都听得云里雾里。
这些demo真的非常基础，连人声哼唱都没有，听起来像是用MIDI键盘随手记录下来的灵感碎片，说好听点是留给练习生们发挥的空间，说直白点就是极不成熟的粗稿。
选择demo也是很考验音乐审美的一件事，对于这群十几二十岁的年轻男孩来说，听歌的两分多钟里，他们的想法不过是从“这首好像不错？”转变到“那首好像也可以”罢了。
但路奎在听之前还挺忐忑，但听完后又觉得，他似乎能听出哪段demo更适合自己？
他没有意识到这是BKL严苛且完善的教学计划帮了大忙，连路奎这样仅仅培训三个月时间的新人都能对demo产生一定的鉴赏标准，这事对于在BKL待了12年的燕峤来说更不在话下。
“我想好了，我估计要选第三首，你呢？”燕峤压低声音，附在昆廷耳边用气声问道。
昆廷想了想：“我应该会选第二首，这一首最适合做炸场的rap。”
“rap？”燕峤有些诧异，“你已经想好要做这个了？万一薛明烛没选到你们队……”
昆廷奇怪地看他一眼：“那就是他运气不好，还得等下次公演咯。”
燕峤后知后觉：“所以你这次原本就计划要唱rap？”
他看着少年脸色淡淡地颔首，终于明白昆廷在初舞台评级时的自我介绍不是说说而已，所谓的“会”绝对不仅是能唱，而是真正擅长吧。
否则按照昆廷对舞台的高要求，怎么可能主动往坑里跳？
他们交流的声音很小，周围其他练习生和导师都没听见。
所以在昆廷作为首轮顺位发表第一名上前选择demo时，众人看到他毫不犹豫地拿走代表第二首歌的卡牌后，都没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而是笑着调侃他选得真快。
十个人选歌花不了多长时间，总共五首歌，选择同一首歌的两人将自动成为对手组的两位队长，不出所料，昆廷选择的第二首demo被留到了最后。
显然，没有人愿意在正式公演里和大魔王打pk。
输是小问题，作为同一首歌的队长被后期剪辑放在一起对比才是致命痛点，上一个被昆廷完全碾压的惨案当事人之一可就站在这儿呢。
二公的主题明摆着是“原创”，现在整个《NS》拍摄基地，没有练习生会怀疑昆廷的原创水平。
即使光靠一首《Laliberté》无法完全印证他的实力，但一公期间昆廷队里发生的事人尽皆知。
在公演前一天推翻重来，顶着高压仍然带领全队成员呈现出最优舞台。
即使抛开他个人的音乐素养，这种可怕的领导力和行动力也叫人自叹弗如。
排名第十的毕骁脸色很微妙，他闷不吭声地上前拿走最后剩下的卡牌，回头看了眼昆廷，才转身站回到自己的位置。
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他其实原本就打算选这首歌的。
因为第二段demo的节奏感最强，架子鼓和贝斯配合得很妙，一听就是一首燃到爆炸的嗨歌，刚巧他最擅长这一类rap。
作为最后一个选歌的人，毕骁并没有信心能抢到梦中情曲，可谁让第一个选歌的人是昆廷呢？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卡牌，心里不怎么痛快地发现——单论选歌这件事，他或许真该谢谢昆廷。
但凡昆廷选了其他demo，最后留给他的歌八成不是现在这首。
而他这个没有选择权的第十名，无论如何，都会被迫和让其他人避之不及的大魔王对上。
能用他最喜欢的demo上擂台，已经是老天爷对他的眷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