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京港风瑾睿雪

第53章 救美——“我来了”

“浔鸢小姐是有顾虑吗?”

浔鸢没回答,叶文茵便试探着问,一句一句说的柔婉,脸上的表情从始至终没什么变化。

温柔清纯挂的小白花,人长的柔弱,声音也绵软,以退为进这一招玩儿的挺溜。

浔鸢有点想笑,挺没意思的。

“那倒没有。”她这句回的直接。

叶文茵当即追问:“那我刚才说的事情,浔鸢小姐可愿意?”

浔鸢视线清清淡淡的落在叶文茵身上,眼底没什么情绪,不悦恼怒统统没有,从始至终都是古井幽深一般的平静淡然。

“不愿意。”

浔鸢红唇微勾,落下三个字,没去看对面人的反应,径自从洗手间出去。

叶文茵一惊,也没去拦浔鸢,视线落在浔鸢离去的背影上,女人窈窕的身姿在旗袍的包裹下显露无疑,她想到网络上流行的一个词——背影杀手。

抛开所有,叶文茵会有欣赏的心思,但她抛不开,那女人,就没正眼看过她。

不是指那种肢体上的动作,是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不该有交集的两个人,又怎么会多在意。

浔鸢跟左庭樾给人的感觉有点像,那种什么都拥有之后的从容淡漠,游刃有余,得是历经世事之后才能有的,更得有从小娇养的世家底蕴和矜贵压着。

叶文茵手指攥紧,也从洗手间离开。

浔鸢出来竟撞到董先生和他的客人。

“董先生。”

她上前打招呼,姿态是恰到好处的得体,不谄媚不自傲。

董先生高兴看见她,许是抱着提携的心理,给她介绍他身边的客人,都是文物修复方面的专家,后面还拉着她一起逛会场。

等展览快结束的时候,浔鸢才能脱身出来,她找人给董先生带了辞别的话,她不想被拉去饭局,同样不需要这些人脉铺路,她又不待学术圈。

但她感念董先生的好意,特意致歉,并说有机会一定回报。

董先生收到消息时,浔鸢已经出了港大的校门,开车回家。

蒋昱霖约她出门玩儿,她也不肯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会所里,蒋昱霖扔下手机。

“浔浔最近在做什么,回了港城就没出来过。”

云棠也在,“我喊过浔浔两次,说是在倒时差。”

“时差?有这么难倒?”

他们这群人出国熬夜是常事,怎么会因为倒时差不出门,分明是敷衍话。

“你们看,这不是她吗?”

楼敬抱着平板指着屏幕里的人说。

是港大刚发的视频,关于今天举办文物修复展览的剪辑视频,浔鸢也在镜头里出没,多是侧脸。

女人在展柜前观赏文物,破旧的、完好的都有,她一身墨绿色的旗袍,凝神驻足时,神色认真,好似在透过这些文物看朝代兴衰。

“浔浔竟然拒绝我,去了港大的展览会。”

“太不厚道了。”

蒋昱霖就要继续给浔鸢发消息轰炸她,问问她忙什么。

“你们看,这是不是叶文茵那个女人……”

云棠按了暂停,指着一处人影说。

蒋昱霖放下拿手机,去看,楼敬也看过去。

“好像……还真是。”

确认是叶文茵后,三人面面相觑,还是蒋昱霖打破安静。

“两人撞见了?”他大胆猜测。

云棠:“有可能。”

楼敬:“应该。”

蒋昱霖顿了顿,彻底扔开了手机,靠在沙发上,语调低迷:“那我不给她发消息了。”

万一真是这样,他摸不准浔鸢在生气没,估计不会。

谁也没敢问浔鸢是不是撞见叶文茵,尽管都觉得她不在意,但就是,没敢问。

再次收到浔鸢的消息,才知道她何止是没放在心上,她跑苏州听评弹去了。

云棠几人得知后也想过去,江南水乡呢,多婉转柔情,晨起的薄雾都透着一分情意。

可有时候,无巧不成书。

沿海一带下起大雨,雷雨天气,飞机无法起飞,云棠几人只好等雨停再做打算。

浔鸢彼时在苏州的一家评弹馆里,听评弹大家表演。

古香古色的馆子里,沏一壶茶香四溢的碧螺春,一盘精致的老式点心,就可以静静地听半下午评弹。

传承千年的琵琶评弹,经台上的人表演出来,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一曲秦淮景,壮丽又悲戚,指尖拨动琴弦,婉转的唱词从演出者腔喉中溢出来,听的人酥酥麻麻,骨头都要软了。

浔鸢从评弹馆出来的时候,恰好遇到瓢泼的大雨拦路,外面的积水已经很深。

这是一家开在老街区的评弹馆,地势低,二层楼,典型的白墙黑瓦,墙皮甚至有些脱落,天色黯淡下来后,有种像电影里的旧巷拍摄地。

浔鸢透过窗户看外面连绵不停的雨势,像幕布一样,她在等雨停。

起初她还在一楼等,后来经店家提醒,一起挪到二楼,继续等雨停。

她看着楼下古街上的水流从一开始畅通无阻到后面堆积在街道上,再到后来,漫进一楼地面,但雨幕丝毫没有停的样子。

浔鸢手中换一杯热茶,琢磨,是不是苏州城百年难得一遇的水患让她那么凑巧的撞上了。

怎么能这么倒霉呢?

她看着水势慢慢上涨,雨滴哗啦哗啦落下,砸在水面上,一时之间,水花四溅不停。

苏州城的消防队员和警力已经动起来,这场大雨淹没的地方太多,这条老街,大抵在救援道路的最后面。

店家也很慌乱,她听到评弹馆的人在害怕。

“这雨怎么下个不停。”

“水位一直在涨,会不会漫入二楼啊。”

“别怕。”

“听说政府已经开始搜救了。”

“……”

评弹馆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又是担心面前的状况,又是给自己和同伴安慰。

今天的客人就只浔鸢一人,她包场了,评弹馆里的人也和浔鸢搭话,还给浔鸢时时送来热乎的茶水。

浔鸢的手机在响,她按亮屏幕,港城的那一群知道她来苏州的人都在群里问她可还安好?有没有被困?

浔鸢这时候还有闲心给他们拍眼前境况的视频。

视频发出去,群里安静了几分钟,众人七嘴八舌的安慰几句。

浔鸢心态还好,一一回复过去,云棠和蒋昱霖他们给她单独发消息问,要派人过来,浔鸢没抱希望,港城距离苏州好远的,更何况雨天难行,她已经知道这次降雨是大面积的,沿海一带几乎都有波及,牵连甚广。

随着时间的推移,供电系统损毁,没了热水,晚饭也没有着落,幸好馆里有一些点心和面包,能充饥。

浔鸢的手机也已经断网,电量在减少,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等到救援。

她一开始就给下属发过消息,让他们派人过来,但是很难,她所处的位置不便。

天色越来越晚,伸手不见五指,雨水以铺天盖地之势席卷着尘世,秋日里的夜晚温度降低,凉意逐渐浸透到浔鸢的骨子里。

连绵的雨势和温度的降低给救援增加了难度,评弹馆里的人也越来越心烦,焦躁的等待救援。

没有几个人面对危难和困境时是能够心平气和的,大自然的力量是人力远不可及的,这种时候,人总是显得如此渺小。

浔鸢裹紧了身上的披肩,静静的等待救援的来临,不知过了多久,她按亮手机屏幕,亮光照亮她明艳的五官,朦胧黯淡的光线下,女人的目光沉静深沉,神色无波。

她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评弹馆的人渐渐安静下来,今晚,注定大家都没心思睡觉,关乎性命的事情,没人能完全无动于衷。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浔鸢身子发冷,她过往二十几年的生命,多少次死里逃生,峰回路转,今天也能。

浔鸢等待着,时不时看一眼时间,凌晨两点四十七分,她突然站起身,走到临窗的位置,推开窗户向天边看去。

天空暗沉一片,浔鸢却觉得自己没有听错,是飞机螺旋桨的声音,尽管很微弱,尽管这种天气,飞机飞行并不安全。

馆里的人看着她的动作问了两句,复又安静下来。

浔鸢在窗边看着天空,她双眼视力好,看到天边越来越近的黑点,逐渐靠近她的位置。

飞机停在半空中,距离地面有些距离,离得近了,浔鸢能看出来,是救援的直升机。

探照灯打开,光束照下,机舱的门打开,有人影立在直升机上,视线往

浔鸢适应了一下灯光,看到上面那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瞳孔骤缩,那人挺括的身形,像极了左庭樾。

有一刻,她是不敢置信的,怀疑自己出现幻觉。

直升机上的人低头往下看,浔鸢仰头往上看,隔着重重叠叠的雨幕,二人的视线在薄弱的灯光中无声对视。

灯光穿透雨滴,荡出一片朦胧潮湿的雨雾。

浔鸢就看着那个人影飞快的放下绳梯,然后踩着绳梯快速向二楼的位置移动。

雨滴浇湿踩着绳梯移动的人,他距离浔鸢的位置越来越近,她的心跳声如擂鼓一样,扑通扑通的,像是不受己方控制。

终于,他下落到窗户的位置,浔鸢立马后退几步,给他让开位置。

他踩在窗棂上,一手抓住门框,果断地从窗户处跃进来。

浔鸢这回看清了面前的人,雨湿全身也挡不住的风姿出众,一身沉冷的气势分毫不减,是左庭樾。

浔鸢心里难受的在翻滚,又暖又涩,一时之间,愣在原地,没有上前。

“傻了?”

左庭樾抹了一把脸上滴落的水,唇角微勾,还是一如既往的浪荡随意。

浔鸢不顾他满身的水,冲上前抱住他,没能说出一句话,她在极力控制发酸的眼眶。

左庭樾由她抱着,像安慰襁褓中的婴孩儿一样轻拍她的后背,低声:

“我来了。”

别怕。

浔鸢抱着他点了点头。

就几秒的时间,左庭樾拉开浔鸢,形势紧张,直升机停留也是危险。

他问浔鸢能不能自己爬绳梯,浔鸢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旗袍,点头,她可以。

左庭樾自然也看到她身上的旗袍,把身上仅有的一件衬衫脱下来,系在她腰间。

又问过评弹馆里的其他人,幸好,人不多,基本都在三十到五十岁之间,都能爬绳梯。

于是,三十分钟的时间,一行人全部上到直升飞机上。

直升机上备有干净的毛巾、热水和吃食,评弹馆里的人有机舱里的人照顾。

浔鸢在一个角落的地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身上的旗袍被水浸湿,贴着肌肤,曲线毕露,她用左庭樾给的那件衬衫挡着一些。

左庭樾走过来的时候,浔鸢擦头发的手顿时停下,一看到他,眼眶立时红起来,微仰着头,湿漉漉的眸子泛着绯色看向他,倔强的清冷破碎感。

在给下属发消息时,不是没想过给他发消息,她这些年根基在国外,家族势力明哲保身,比不上左庭樾在国内盘根错节的势力,但……

手指落在那串熟悉的数字时,她还是犹豫了,凭什么身份呢?怎么开这个口呢?

她与左庭樾之间是一场彼此心知肚明的风月情事,开始的时候就不体面,一个蓄意勾引,一个充满渴望,他们两个,点到为止,谁都没敢深陷。

就像浔鸢自己说的那样,随缘,不谈过去,不谈以后,走到哪里算哪里。

这样的关系,尤其,他对她,感情没到那个地步,叫她怎么低头呢?

何况,太多事情,她习惯自己扛,那时候她想,这次也一样。

没料到,这男人就像电影剧本演的那样——

“我的意中人是盖世英雄,会踏着七彩祥云来救我”

不得不说,她是喜悦感动的,也震撼,他能亲自来。

蛮矫情的。

可是,他涉险来救她,先救援队伍一步抵达,又如何不叫她动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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