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谁是谁的谁
叶文茵眼神被他流露出来的男人烈性吸引住,“欲”字不足以形容出他刻骨的深沉。
沉寂几秒,她抬步上前,靠近男人身边,想要拿他手上的湿帕。
“我帮你。”
边取帕子,叶文茵边出声,她声线温温柔柔,是解语花那一挂的,听起来就让人觉得舒服。
眼看她手就要碰到太子爷手上的帕子,他腕骨翻转,手拿开,避开她凑过来的手。
男人淡淡睨下来一眼,墨黑的眼底夹杂着令人不敢动作的冷意,望而生畏。
叶文茵动作一僵,手在半空中放也不是,进一步也不是,愣几秒后她看似不在意一般收回手。
她抬眼看太子爷,他视线没往这边偏一点,专心处理他身上的水渍,一举一动都透着世家大族养出来的矜贵疏离。
她站在原地,没再说话,就只是看着他,半垂眸,眼底透着一股受伤和无辜。
她是清纯系的长相,很懂怎么发挥自己的长相优势,她在左庭樾这里,是有旧日恩情在的。
左庭樾这人,凉薄的时候是真凉薄,他才不管你心里想什么,难过与否,干他何事。
卫生间外。
蒋昱霖目光看向浔鸢,凑近她,低声问:“你不管管?”
浔鸢推他离远点,屋内今日开的是暖风,离那么近做什么,找热么。
她红唇勾起,浑身散漫的气息,语调意味不明:“管的了一时,管不了一世。”
“太子爷是服管的人吗?”
他不是。
怎么说呢,他从来坦坦荡荡的,做什么都不会刻意瞒着你,也不惧你知道,再说,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她没这个精力和耐心整日盯着他身边的莺莺燕燕。
没事业的么,没生活的么,没朋友的么……
总之,没必要。
几人都看着浔鸢,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浔鸢倏然笑了一下,清清艳艳的模样,她启唇:“何况,我凭什么管他啊?”
连个身份都没有,真最烦吃这种没身份的醋,酸什么啊,有必要么。
谁是谁的谁。
浔鸢此话一出,包房里几人都没再提这事儿,安安静静坐着。
云棠一顿,看着浔鸢洒脱的模样,悄悄伸手握住她的,软乎乎的触感,她肌肤细腻又白皙,摸起来手感特好。
也是,一瞬间被点醒。
又有多少人都是处在这种境况下呢,既清醒又不甘,最后还是选择纠缠下去,非死即伤。
她同样心疼浔鸢,她是女人,看不太懂浔浔,却也能看懂一点,起码她是真的喜欢,不喜欢就不会由着他这样那样,不喜欢就不会到现在还在他身边。
洒脱的人也有真情的,她只是刚好足够强大。
*
卫生间内。
叶文茵看着冷淡的男人,心下难堪,指甲在掌心都要扣出痕迹。
“出去。”
左庭樾突然淡淡说了一句,照旧是头也不抬。
他侧脸笼在橙黄的灯光下,流畅锋利的面部线条,俊美如斯,灯光是暖色调的,他却不是,映在叶文茵眼底,冷的人心凉。
“你非要这样下我面子?”
叶文茵红着眼,声线看似稳定,尾调泛着颤抖。
他不会不知道外面那么多人在,浔鸢也在,这时候让她出去,众目睽睽之下,她颜面扫地。
左庭樾深眸看她一眼,凉薄的神色,看到她红眼的可怜样,他分明不为所动。
眼泪这种东西,只在心疼你的人面前有用,否则,就是徒增厌烦。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对我就没有过一点留恋,是吗?”
叶文茵心态有点不稳,这么些天,她看着他和浔鸢同出同进,飞来飞去,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每一次同框的画面都折磨的她心难言。
“文茵”
男人沉声喊她的名字。
“你过界了。”
他面色很淡,语气更是,没有一点情绪。
“我说过”
太子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叶文茵激动的打断,没几个人敢这么做过。
“会给我想要的,是吗?”
“钱财地位,是吗?”
叶文茵反问着,她有时候真是恨极左庭樾这副冷静薄情的样子,世家养出来的性子,他分的太清,有些东西能给你,有些不给你。
左庭樾看着她泪眼婆娑的可怜模样,神色淡静的可怕,他从不给没把握的承诺。
话被打断,他没计较,不爱跟女人计较,尤其是,过往,她算是帮过忙,他分得清。
叶文茵受不住他这样,彻底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她抹了一把眼,转身从卫生间里跑出去,动作很快,视线没往浔鸢他们几个人这里看,直接出房间。
门迅速打开又关上,房间里的人面面相觑,谁知道发生什么,她怎么就这么跑了?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包房门又响起,有人推门进来。
是金彦,左庭樾这几次飞国外身边跟着的助理。
浔鸢也是才知道他的名字不久,发财的姓氏,蛮好,吉利,她喜欢。
他走进来,先和包房里的几位打招呼,没见到自家老板,问浔鸢:“浔鸢小姐,您知道老板在哪吗?”
浔鸢看他一眼,也没为难他,直接说:“在卫生间。”
金彦闻声,脸上露出笑容,看着浔鸢,讨好地说:“浔鸢小姐,辛苦您一趟,把衣服给老板送进去,行吗?”
几人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提着一个袋子,里面应该就是他刚才说的衣服。
浔鸢看了一眼他拎着的袋子,视线又放回到他身上,笑了笑,说:“不行。”
她拒绝,才不想去给他送衣服,别穿了算了。
金彦苦哈哈的笑,他劝说:“您行行好,老板最喜欢您。”
让浔鸢小姐进去,是老板的命令,他哪儿敢不听,况且,他看到叶文茵狼狈跑出去,自觉老板心情不会好,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浔鸢摇头说“不行”。
“浔鸢小姐……”
浔鸢看着他为难的样子,说了一句:“想我去送也可以,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金彦眼底划过惊讶,他说:“您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浔鸢笑开:“现在不问,时候到了我再问你,希望你说到做到。”
她话语轻慢,最后四个字说的更慢,字字清晰。
说罢,她款款起身,接过他手里的袋子,转身进卫生间。
高跟鞋和地板碰触的声音明显,金彦打了个寒颤,好像被浔鸢小姐套路了,好大一个坑,他想把自己埋了,晚吗?
浔鸢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反手又把门合上,视线里,太子爷上身裸露,衬衣消失,满身的浑厚气息,荷尔蒙浓郁的充斥整个空间,连空气都好似变得逼仄。
她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眸。
真行。
他就这样和叶文茵说话来,全都给她看去,狗东西。
浔鸢将手提袋递给他,就一句:“你的衣服。”
左庭樾抬眼看她,女人面上是能看出来的不满,不知道是不想来这一趟,还是什么。
“拿出来。”他低声命令。
浔鸢哪里肯,闹脾气呢,凭什么给他拿衣服。
她没好气地说:“自己拿。”
说着把手提袋直接放到地上,扭身就要往外面走,爱拿不拿,爱穿不穿。
左庭樾长臂一伸,揽她身子过来,不让她走,手臂收紧,圈着她在怀里,低声:
“你气什么?”
他声音低沉磁性,声音低下来,好听的不行。
浔鸢这时候却没心思欣赏,又撞他身上,磕到她下巴了,酸疼,他不知道自己哪儿哪儿都硬吗?瞎拽什么。
她还疼着,并不想理他,抬手给自己揉下巴,缓解疼痛,女人低垂着眸子,一眼也不看他。
左庭樾眸光看向她手揉的位置,是有点红,她皮肤最是娇嫩,这一点,他深有体会,碰一碰全都是印迹,还难消,男人的劣根性,他喜欢看她身上布满他的痕迹。
他伸手取代她的,给她揉一揉,知道自己拽的狠了,动作里带着怜惜和柔和,低声开口:
“又惹浔浔不高兴了么?”
太子爷声音真的蛮温和,配上他那把好嗓子,挺迷惑人。
浔鸢偏了下头,躲开他的手,不让他揉了,抬眼望着他,唇角挂一丝笑,说话的腔调带着调侃:
“陪完叶小姐,又来陪我,太子爷不累吗?”
她这话里刺扎的挺明显,故意的,就想问问他。
左庭樾神色不变,视线望着浔鸢,语气沉下来,说出口的话却像是在哄人:“陪你。”
他声低沉,蕴着能蛊惑人心的腔调,稍不注意,就能让人迷失在他织就的情网中。
浔鸢略停顿,似水的眸光望着他,弯唇笑的明艳,她看向男人时面上分明是揶揄的笑,她不太敢当真,就听他这样说说就完。
算答案么?
谁知道呢,她真的不喜欢为难自己。
两人对视着,眼底都有些彼此看不懂的东西,缠绵又暧昧,溢出来的情意,棉花糖都没他们之间黏稠的氛围能拉丝。
四周安静下来,一股淡淡的甜橙香味逸散到浔鸢鼻端,甜腻腻的,像果汁的味道。
浔鸢视线环绕一圈,落在他身后的衣服上,那是他刚刚脱下去的衣服。
她唇边漾起一抹笑,似笑非笑的模样,问他:“你就这样和叶小姐说话?”
左庭樾淡色眸光望着她,薄唇翕动:“哪样?”
声音又低又沉,漫不经心的腔调,他淡定的令人想骂脏话。
就是这么不慌不忙,浔鸢让他这样给弄笑,语调无起伏:“没哪样。”
音罢,她就要从他手下离开,却被他掐着腰不让走,太子爷的控制欲强的很,在他手里的人,怎么能容忍她跑走。
浔鸢眼尾上挑,眉眼清绝,清凌凌的媚,横他一眼,斥他:“你松开。”
太子爷岿然不动,哪能听她的,反倒圈紧她在怀里,手臂收紧,让她被迫靠在自己身上,肌肤隔着一层她单薄的旗袍,烫人的热度。
他手指放在她腰间,隔一层布料挠痒,故意点她在腰肢的敏感位置,挑逗的意味很浓,配上他面上漫不经心的姿态,混不吝的低音炮:“不松。”
浔鸢浑身神经都集中在他指尖下,他太懂她身体的敏感,坏的不行,听到他不要脸的话,她气恼的伸出手,掐他腰腹的肌肉。
硬邦邦的,不太能掐动,更气了怎么办,他怎么这样。
太子爷手骨在她腰后流连,浔鸢腰肢细细的,纤弱的好像稍一使力就会折断,偏偏又极有韧劲儿,软软的,能支撑她完成各种各种高难度的动作。
韧而不折。
像她这个人,一身细皮嫩肉下是嶙峋的傲骨。
他精准掌控浔鸢的身体,似是在撩拨,浔鸢极力忽视他带来的酥麻触电感,恼怒地瞪着他。
“你放开。”
她声音上扬一点,好气,坏东西,不想外面的几人听见,不想让他们看笑话,又来调侃她。
左庭樾见她气恼低低哑哑的笑出声,男人低沉的笑声从喉骨溢出来,性感有余。
他手上的力道是一点不肯松,就喜欢看她软软的娇躯在怀里折腾,又挣不开的无奈模样,活色生香的妩媚娇艳。
左庭樾按住她胡乱动的手,指腹揉捏她的耳垂上的软肉,他一举一动总带着种怜爱情|色的意味,搅乱湖面的平静,逼着水波泛起跌宕的涟漪。
“没给她看。”
太子爷低沉的嗓音从头顶落下,携着他独特的深刻厚重。
瞧瞧,他分明就懂浔鸢在说什么,这样哪样,非给她装不明白,就是这么恶劣,不乐意给人解释的本性。
说到底,就是随心所欲惯了,太子爷从出生起,世界都围着他转,唯己独尊。
浔鸢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早说不就好了。
她看太子爷深眸潋滟的模样,后知后觉,他今晚不对劲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么。
她故意找茬,语调玩味又自我:“你身上都是她洒的果汁味道,我不喜欢。”
凭什么被她留下痕迹,膈应谁呢?她知道叶小姐是故意的,沉不住气了,浔鸢脾气上来了,是对太子爷,都怪他,招蜂引蝶,勾的好多小姑娘对他芳心暗许,一堆情债,也不怕哪天遭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