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别硬撑
姜晚荞看着窗外远去的垃圾桶，指尖还残留着手机外壳的余温，她沉默了两秒，才轻声开口：“没什么……我只是很惊讶你突然把手机扔出去了。”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衣角，声音又轻了些：“不过那个手机是姜司遥送我的，你扔了也不心疼。我还有一个旧手机，放在公寓里没带出来。”
“她送你的？”厉风霆的眉峰瞬间拧紧，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呵呵……这可真是坐实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深邃的眼眸里带着审视，却没有丝毫责备，更多的是一种了然：“她恐怕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在手机里装了定位，就是为了监控你的行踪。”
姜晚荞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姜司遥送她手机时的样子，笑得温柔又无辜，说“姐姐刚回来，肯定需要新手机联系朋友”，还特意帮她下载了常用软件，当时她只觉得妹妹贴心，现在想来，那些“贴心”的举动里，全是算计。
“那……姜时愿的粉丝……”她试探着开口，心里已有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想确认。
“十有八九是她通风报信。”厉风霆的语气笃定，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知道你今天和夏婷见面，又算准了时间让粉丝过来围堵，既不用自己动手，还能让你难堪，一举两得。”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浇得姜晚荞浑身发凉。她一直知道姜司遥对自己有敌意，却没料到她会做得这么绝——不仅监控自己的行踪，还挑唆粉丝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对付自己。
“我还以为……”她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她还以为，就算姜司遥不喜欢自己，至少还顾念着一点表面的姐妹情分，现在看来，是她太天真了。
厉风霆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语气稍稍缓和了些：“以后别随便收别人送的东西，尤其是她送的。”
“嗯。”姜晚荞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
她想起自己刚回姜家时，姜司遥递过来的牛奶，送的衣服，还有这部手机，原来每一样都可能藏着陷阱。
车继续平稳地行驶，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姜晚荞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逝的街景，心里乱得像一团麻。
她原本以为回姜家只是为了查清外婆去世的真相，却没想到会卷入这么多是非——姜司遥的算计，夏婷的敌意，还有姜时愿粉丝的围攻。
“厉爷，你怎么知道手机里有定位？”她忽然想起这个问题，转头看向厉风霆。
厉风霆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上次在厉家老宅，我就觉得她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后来让助理查了查，发现她最近和一家做监听设备的公司有往来。刚才在茶馆外看到粉丝围堵，就猜到是定位的问题。”
原来他早就留意到了。姜晚荞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又有些愧疚：“谢谢你，厉爷。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被蒙在鼓里。”
“不用谢我。”厉风霆靠回座椅上，闭上眼睛，“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在我眼皮底下耍手段。”
虽然他说得冷淡，但姜晚荞知道，他完全可以不管自己的事。
车很快到了姜晚荞租住的公寓楼下。她解开安全带，转头对厉风霆说：“厉爷，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上去吧。”厉风霆睁开眼，目光落在她身上，“最近别单独出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上面只有一个私人号码。
姜晚荞接过名片，指尖触到卡片冰凉的质感，心里忽然安定了许多。她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推开车门下车，姜晚荞站在路边，看着黑色轿车渐渐远去，才转身走进公寓楼。
回到家，她找出那个旧手机，开机后发现没有任何异常。她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倒影，深吸了一口气。
姜司遥，夏婷，还有那些疯狂的粉丝……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软弱了。从今天起，她要学会保护自己，也要查清所有事情的真相。
车停在公寓楼下，车窗降下，晚风带着几分凉意吹进来。厉风霆侧头看向姜晚荞，语气少了几分平日的冷硬，多了丝不易察觉的认真：“你确定不跟我回厉家老宅住吗？那里安保更严，也能避免再被粉丝围堵。”
姜晚荞指尖攥着车门把手，沉默片刻后轻轻摇了摇头，眼底带着一丝歉然：“不了，厉爷。我还要整理一些东西，公寓里还有我之前留下的医书没归置好。”
她没说出口的是，比起厉家老宅的庇护，她更想留在这个属于自己的小空间里，至少在这里，她能更清醒地梳理所有头绪。
厉风霆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没再强求，只是淡淡应了声：“那好吧。”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别硬撑。”
姜晚荞点点头，推开车门下车。看着厉风霆的车消失在夜色里，她才转身走进公寓楼。
回到家，姜晚荞从抽屉里翻出旧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映出她平静的脸。其实早在三天前，她整理手机设置时，就发现了后台隐藏的定位程序。
当时她心里就有了答案——除了姜司遥，没人会这么处心积虑地盯着自己。
只是她没戳破。她以为姜司遥只是好奇自己的行踪，没想到对方竟会用定位引导粉丝围堵，甚至想毁掉自己。刚才在车里假装不知情，不过是还想给姜司遥留最后一点体面，毕竟，她们名义上还是姐妹。
可现在看来，这份体面，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多余的。
姜晚荞指尖划过屏幕，轻轻叹了口气。
她将旧手机放在桌上，转身走向书架，那里整齐地叠放着自己珍藏的医书。
或许只有沉浸在这些旧物里，她才能暂时忘记那些算计与纷争。
旧手机刚充上电，屏幕就突然亮起，来电显示上“姜时愿”三个字格外刺眼。姜晚荞握着手机的指尖顿了顿，眉峰微蹙——这个时候，他怎么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