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万剑穿心!

云宴慌乱地要让阿紫甩开俞淮,可他甚至未能说出口,就被俞淮掐住了脖子,拉到身前。

顷刻之间,云霁筠等人停下了打斗,朝他看来。

裴炤渊脸色幽幽看着这一幕,面庞比恶灵都要森然可怕。

“好了,这场乱剧终于可以结束了。”俞淮心情很好地开口,他看向裴炤渊,“裴炤渊,让你的魔滚回魔界,否则,我就把你心爱之人的脑袋送给你。”

裴炤渊阴冷咬着牙,隐忍着,手一挥,所有的魔原地消失。

“你藏了这么久的身份,就为了这一刻?”

俞淮点头:“是啊,若不这么做,岂有得逞的机会?你不是很会装吗?装得不在乎云宴,怎么现在装不下去了?”

“原本你直接自刎便好了,我就不用暴露身份,可你偏偏逃了出来,我只好这么做。”

俞淮的模样消失,化为了妖娑的模样,在场弟子全都震惊了。

云宴难以置信,艰难开口:“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以俞淮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的?”

妖娑笑了笑:“你猜?算了,你这么笨,估计也猜不到,你就没想过,为何带你走的人是妖娑,醒来后看见的却是傅衾吗?”

他凑到云宴耳边暗暗说着。

看着云宴惊恐的眼神,他便知云宴明白了,笑意更深了:“你再猜猜是谁告诉他们裴炤渊魔的身份?只可惜,裴炤渊杀死了傅衾,却不知,我可不只一条命呢。”

“也就只有一路跟着你的我才知道,裴炤渊有多重视你,你是他唯一的把柄。若你当初肯让我跟着你,多好?我们培养培养感情,或许我现在就不舍得以你威胁裴炤渊了,可偏偏你两次三番地拒绝我、甩开我。”

“不过幸好,还有个俞淮得逞了。”

其实傅衾心中一直有个疑惑,那便是云宴为何初见他就对他分外排斥,那种排斥是演不出来的,即便云宴想装着无事,可眼底却还是流露对他的抗拒。

可他却对俞淮却并不这样,就因为俞淮帮了他几次,他便很轻易地信了俞淮。

为何他的戒备心如此因人而异?

不过罢了,他不急着纠正,等裴炤渊死了,他之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问清楚。

妖娑这些话仅仅说给云宴听,旁人一无所知,他说完这一切,抬头看向裴炤渊,表情挑衅冷漠:

“你知道的,我是妖族,我可不像青云宗弟子舍不得杀他,不过,你若愿意为了他而死,我可以放过他。”

裴炤渊毫不犹豫道:“可以,我死,你把阿宴放了。”

妖娑怔了怔,忽然狂笑了几声:“这么爽快?你这个魔尊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

裴炤渊视线掠过云宴沾染水色的惊惧的眸,说:“你杀不死我,即便我现在死了,百年后我还会归来。不是你给我机会,而是我给你机会,我现在可以死,但你若是伤他,百年后我必屠你子孙,杀你满族。”

此话让全场战栗,果真是魔!如此狠辣、毫无人性!

妖娑脸色也变了变,冰冷至极,他看向云霁筠:“云霁筠,你动手吧,由你杀了他我才放心。”

云霁筠抬起剑,云宴看见这一幕,眼泪控制不住流下来:“不要!不要!云霁筠,你不是要我回宗门吗?你们不是要我的药灵根吗?我可以答应你们,只要你们放过裴炤渊!”

云霁筠听见这话,杀死裴炤渊的决心更重!

就在这时,云宴恍然咬牙大喊了一声:“阿紫!”

阿紫用力甩动翅膀,将妖娑扇飞,云宴趁机抽出妖娑腰间的匕首,毫不犹豫挥向他,妖娑没想过他会动手,躲开时肩膀被划了一道。

他拧着眉正想抓回云宴,阿紫乘着云宴迅速朝裴炤渊飞去。

妖娑眼神一凛,指尖掠过云宴后背的衣服,而裴炤渊已在云宴甩开妖娑那一刻飞了过来,他抓住了云宴的手。

云霁筠数把长剑将于他背后落下!

云宴瞳孔骤缩,伸出手臂抱住裴炤渊翻身——数把长剑落下,同时穿透了他和裴炤渊!

......

霎时之间,万里长空寂然无声。

云霁筠、妖娑、云莲、云枫尧、邬墨、云阑、众弟子眼睁睁看见这一幕,呼吸似被扼住,失去了知觉和感官——

他们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

“阿宴?......”

大千世界、万紫千红、天地沉浮,人物往来,周围的一切忽然开始变换——

所有人开始倒退——他们转息之间回到了烈焰宗大殿之上,他们回到了宴会时,回到了在药王谷小镇相逢之际,回到了在中都的擦肩而过。

回到了在青云宗那场宗门大会上,他们看见云宴盯着那本上古药典,看见云莲将药典送给了云阑;他们回到了百花节,他们一同放灯,他们看见了阿宴灯上的两个字“离开”,他们看见自已给阿宴送花的画面 。

他们回到了那场笔试大会,看见阿宴说要下山,看见阿宴拒绝他们的照顾,看见阿宴躺在禁闭室的地上,冷汗津津地抱住自已,看见他在比试大会上跌入藏书阁,看见他突然变了个人似地说要比试。

他们看见少年时的自已和阿宴,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看见幼时的自已和阿宴,阿宴总是眼含一泡泪地跑来找他们,模样惹人生怜。

他们不由地想要伸手触碰,想要留住少时的时光。

只是,他们还未握住,时光又开始迅速地前进,他们看见今世从未发生的一幕幕——

云霁筠看见云宴遭遇山崩,跌落山谷,伤痕累累被救上来,躺在床上哭喊着他的名字,待伤好了之后用各种方式给他传信,天天渴盼着他来救他,可自已却没有出现,任由云宴受着伤还被人指使。

他看见云宴被人所绑,哭着要他救他,可他没有救,他救了云阑,任由云宴被扔下悬崖,之后云宴被救上来,他们见他毫发无损,也不在意,为了哄他,将他往日吵吵闹闹想要的云莲的胡子给了他,可云宴的眼里已经没有往日的光彩。

他看见云宴好似变了个人一样小心翼翼跟着他回了宗门,似有话想和他说,可他却眼神冰冷,变得自已都不认识了那般看着云宴,最后云宴什么也没说。

他看见数次云宴哭着跟他说云阑欺负他,可他却只见云宴欺负云阑,觉得云宴满嘴谎言,越来越不信任他,最后将云宴推开。

他看见云宴药灵根之事被发现,被抽了血,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看见自已不顾云宴疼得打滚将他身体的药灵根毁掉,看见师父取了他的元丹,送给了云阑。

看见那扇紧闭的房门,而云宴再也没有从里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