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诊所的平凡一日
楼下传来锅铲碰撞的声响,接着是eric压低嗓门的抱怨:“santi!你的‘调味料’放多了!”
“那你自己做早餐。”santiago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贯的冷淡。
juliette嘴角微扬,合上病历本走下楼。厨房里,eric正对着煎蛋龇牙咧嘴,而santiago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支装着墨绿色粉末的小玻璃管。
“今天有预约吗?”santiago头也不抬地问。
“十点钟,杜邦夫人的关节炎复查。”juliette从橱柜里取出咖啡豆,“下午两点,那个总说自己被幽灵缠上的书店老板——我猜又是埃里克从他身边经过时忘了控制能力。”
eric缩了缩脖子,煎蛋在锅里发出抗议的滋滋声。
上午的诊疗平静如常。杜邦夫人絮絮叨叨地讲述她孙子的百日咳,juliette耐心地配了一瓶镇咳糖浆,又悄悄在瓶底贴了张字条:“每日三次,每次一勺——别让那孩子偷喝。”
午休时分,theo拎着一篮新鲜面包推门而入,发梢还沾着外面的雨气。“贝特朗面包房的新品,”他把篮子放在桌上,“那老头非说要感谢你治好了他孙女的皮疹。~[a3>[,8?t?看>;书..\网?? *1@最a新°=-章%节?)更]1新}|;快?”
“你付钱了吗?”juliette头也不抬地整理药柜。
“当然没有。”theo笑得狡黠,“但我帮他的烤炉调整了火候——现在他的面包能多保存半天。”
santiago从篮子里抓起一个牛角包咬了一口。“火候不错。”他难得给出好评。
下午的书店老板如约而至,神经质地环顾西周。“医生,那个透明的魔鬼又来了!它偷走了我的钢笔!”
juliette瞥了一眼墙角——eric正憋笑憋得发抖,手里确实攥着一支镀金钢笔。她轻咳一声:“建议您每天服用这个。”她推过去一罐薄荷糖,“如果‘魔鬼’再出现,就大声背诵乘法表。”
等困惑的书店老板离开后,eric终于笑出声:“乘法表?”
“足够让他专注于现实。”juliette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现在把钢笔还回去——这次记得让他看见你。”
三点,诊所的门铃突然急促地响了三声,接着是一声不耐烦的叩击——像是有人用手杖顶端敲了门板。
juliette头也不抬:“eric,去开门。”
“为什么是我?”隐身在药柜旁的青年抗议。
“因为只有你闲着。2?%零%{1点?*}看=?书o[? u首-_发-”santiago从实验室探出头,手里试管冒着可疑的紫烟。
门开时带进一阵冷风。Alaric站在台阶上,白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蓝眼睛扫过诊所前厅,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下午好,各位。”他拖长声调,“希望我没打扰到什么……非法人体实验?”
“今天只做合法的。”juliette合上病历本,“来测试能力?”
Alaric点点头,“去郊外的废弃采石场?“他又朝着里屋喊道,“借用你的医生几个小时,thermo。”
theo从厨房探头:“测试火焰的话,我也去。“
斯特拉斯堡郊外的废弃采石场,Alaric站在一块风化的花岗岩上,指尖跃动着一簇金红色的火焰。那火苗比寻常的燃烧更亮,却诡异地没有温度扩散,仿佛所有的能量都被锁死在那一小团跃动的光里。
“还是不对。”juliette站在三步之外,黑发被晨风吹得微微扬起。她手里捧着一本笔记,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数据。“你的热辐射损耗率比理论值高了12%。”
Alaric“啧”了一声,火焰在他掌心扭曲变形。“我己经把氧化反应压缩到极限了。”
“问题不在压缩。”juliette走近一步,手指悬停在火焰上方三英寸处,“你的火焰结构太‘松散’了——就像用散弹枪打靶,能量分布不均。”
Alaric挑眉:“说人话,医生。”
“想象你在点燃一根雪茄。”juliette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未剪的哈瓦那,“不是用火柴随便一燎,而是让热力均匀渗透每一片烟叶。”
Alaric盯着那支雪茄看了两秒,突然笑了。他打了个响指,火焰“唰”地收束成一道细长的蓝白色火线,精准地沿着雪茄外围游走一圈。烟草缓缓冒出青烟,竟没有丝毫焦痕。
“这样?”他得意地递回雪茄。
juliette接过嗅了嗅,点头:“燃烧效率提升了19%。”她突然把雪茄塞进他嘴里,“但你还是浪费了3%的热能在外围游移。”
Alaric咬着雪茄愣住。
远处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theo抱着一捆木柴从树林里走出来,白发上沾着几片枫叶。“你们再这样测试下去,”他瞥了眼采石场边缘焦黑的测试靶,“消防队该来收风景管理费了。”
Alaric吐出一口烟圈,火焰突然在他左手指尖爆燃,烈焰扑向theo。白发青年头也不抬,右手随意一挥,火鹰在距离他三英尺处骤然消散。
“改进版也不行?”Alaric佯装失望地摊手。
“改进方向错了。”juliette翻开笔记新的一页,“你要解决的从来不是火焰强度——”
“——而是能量转化率。”theo接话,把木柴堆成篝火结构,“就像jet帮你恢复能力时发现的,关键在和火和电的配合,你身上的共生菌并不喜欢强烈的电流。”
Alaric的笑容突然变得复杂。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那里曾经整整几年燃不起半点火星。
正午的阳光穿过枯枝,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当他再抬头时,火焰己经变成一种近乎透明的浅青色,安静地悬浮在指尖,像一盏精密的煤气灯。
“现在损耗率?”
juliette看着仪器读数,嘴角微微扬起:“0.7%。恭喜,你刚刚创造了火家族的新纪录。”
回程的马车上,Alaric望着窗外飞逝的秋景突然开口:“知道吗?我父亲当年测试我能力时,只关心火焰能烧毁多少亩林地。”
theo和juliette交换了一个眼神。
“而现在,”他转回视线,指尖跃动着一粒珍珠大小的白色火种,“我们居然在用热力学公式来雕琢火苗。”
夜深了。
药柜上了锁,病历归档完毕。eric在客厅擦拭他的匕首(“以防万一!”),santiago在实验室记录毒素数据,theo靠在壁炉边看书,偶尔用手指引导火焰调整亮度,Alaric则在翻看她囤积的旧期刊。
juliette站在窗前,看着煤气灯照亮雨后的鹅卵石街道。这是无数平凡日子中的一个——没有契约的阴影,没有觉醒的煎熬,只有热面包的气息和薄荷糖的药香。
楼下的挂钟敲了十下。
“该睡了。”她说。
没有人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