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被围的狄云
马车驶过喧嚣渐落的街道，除夕的热闹已沉淀为日常的琐碎温暖。陈然回到陈府时，门簷下的灯笼早已点亮，晕黄的光圈温暖地笼罩着石阶。
一进门，便听到后院传来细微的说话声。他信步走去，只见廊下，小满正耐心地教张小渔剪窗花。小女孩换上了一身暖和的棉裙，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虽然眼神里还带着些怯生生的神色，但已能小心翼翼地拿着红纸，跟着小满的动作比划。怜星站在一旁，唇角含着温柔的笑意，静静看着。
看到陈然回来，怜星迎上前：“回来了？事情可还顺利？”
“嗯，已让张端端去处理了。”陈然目光转向张小渔，“她怎么样了？”
“小渔很乖，就是晚上偶尔会做噩梦。”怜星轻声道，“成先生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里，不怎么出来。吹雪陪着他，说是切磋武艺，实则怕是也在防备着什么。”
陈然颔首，表示知道了。他走到张小渔身边，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小渔，在剪什么？”
张小渔抬起头，看到是陈然，小手捏着红纸，小声说：“……小兔子。”
剪得歪歪扭扭，却透着孩子的认真。
陈然笑了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剪得很好。”
小女孩似乎从他温和的态度里得到了一丝安全感，极小幅度地弯了一下嘴角。
这时，风吹雪从偏院转了出来，见到陈然，快步上前：“师父。”
“嗯，成先生呢？”
“在调息。他说感觉到今夜或许不会太平静。”风吹雪低声道，“狄云下午出去后，一直没回来。”
陈然眉头微蹙，狄云去追杀那些玩家，以他的本事和经验，对付玩家应当游刃有余，但这么久未归，还是让人有些在意。
就在此时，府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敲门声。孙管家快步去应门，很快领着一名穿着巡防司号衣的兵士急匆匆进来。
“陈大人！”兵士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巡防司刘指挥使让小的急报，城南发现大量异人踪迹，他们似乎……似乎在围攻什么人！打斗激烈，我们的人无法靠近！”
陈然神色一凛：“在何处？”
“甜水巷附近！”
陈然立刻起身：“备马！”
风吹雪立刻道：“师父，我也去！”
陈然看了她一眼，点头：“跟上！”
他又对怜星快速交代道：“看好家里，让成先生也戒备些。”
怜星眼中掠过一丝担忧，但只是点头：“小心。”
陈然与风吹雪快步出府，门外亲随早已牵来骏马。两人翻身上马，一抖缰绳，骏马嘶鸣着冲入暮色，朝着甜水巷方向疾驰而去。马蹄踏碎街面的薄冰，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惊心。
甜水巷位于城南偏僻处，此时已是杀声震天！
只见数十名打扮各异、但都蒙着面的的异人。
他们正围着中央一人疯狂攻击，刀光剑影，两端是锦衣卫的人，可里面人数实在太多，他们只能从外围一点一点冲杀进去。 而往最里面看去，那被围攻的人不是狄云又能是谁？
他一身青布棉袍已被划破数处，渗出暗色血迹，但身形依旧如同磐石，手中一柄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很多玩家已在他的剑下化作了道道白光。
狄云的眼神冷得像冰，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疯狂。他显然已经厮杀了很久，呼吸略显粗重，但动作没有丝毫变形。
一众在外围厮杀的锦衣卫见陈然到来，全都士气大震，砍杀的动作更加卖力，都想要在自己老大面前好好表现。
陈然看着战局，过了两秒，他就对风吹雪说道：“进去帮狄云一把。”
“可是……”
陈然摸着风吹雪的头顶，“这里是京城不是吗？”
风吹雪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腰间无名剑出鞘，脚下轻点，身若惊鸿，直接杀进了中央。只要剑光一闪，便是一名玩家的喉咙被精准刺穿。
风吹雪的加入，瞬间加剧了玩家们的败落。玩家们发现来了硬茬子，尤其是有人认出了陈然，顿时一阵骚动。
“是陈然！”
“锦衣卫大头子！”
“快撤！”
“大家蒙好脸，千万别被看见了！否则红名，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玩家们虽然不死，但死亡惩罚和痛感是实打实的，见势不妙，顿时作鸟兽散，利用各种轻功技能翻墙越瓦，迅速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深处。
转眼间，刚才还喊杀震天的巷道，只剩下满地狼藉和尚未完全消失的点点白光。
狄云以刀拄地，喘了口气，看向陈然，哑声道：“这些异人，杀之不尽，烦得很。”他顿了顿，补充道，“但他们似乎很怕你。”
陈然目光扫过那些玩家消失的方向，眼神深邃：“他们不是怕我，是怕麻烦。”他走到狄云身边，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多是皮外伤，“怎么回事？被这么多人围住？”
狄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冷哼道：“杀了几波，追到这里，他们人越聚越多，像嗅到腥味的苍蝇。”他语气里满是厌恶，“不过，也问出点东西。悬赏是从幽州发出的，但京城这边，似乎有个中间人。”
“中间人？”陈然目光一凝。
“嗯，一个叫‘百晓生’的玩家。”狄云道，“据说讯息灵通，专门替人牵线搭桥，释出这种脏活。找到他，或许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是谁在背后替李九郎张罗这‘不死不休’的悬赏。”
“百晓生”这个id，陈然在游戏论坛里见过多次，他发的贴很多，回的帖子也很杂。
没想到他还成了个“任务中间商”，有些玩家触发不到的任务，直接跑去找他买就行。
风吹雪收剑入鞘，蹙眉道：“玩家之中的百晓生？藏得必然极深，如何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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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然看着地上最后一点白光消散，淡淡道：“不用找他，以后遇到这种异人，你们只要把他们的相貌记好，或是知晓他们的名字，回来报给我就是。”
“我会让他们知道，被通缉不是闹着玩的。”
我陈然，可是握着能让玩家变成红名这个大杀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