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阿多尼斯负责调查达尔的事情,似乎总算有了一点进展。
“这是一支下了毒的弓箭,但这种毒只有女巫才会制作,它的作用是让人段时间内就能立刻死亡,并且无法说出任何话。”
“是罗琳告诉我的。”阿多尼斯说完,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她说这种毒药女巫一般不会轻易制作,因为制作困难,而且很伤灵力。除非是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
事情又绕回到了女巫的话题上,但这一点唐纳德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女巫为什么会出手帮助杀害达尔男爵。
按理来说,达尔男爵是解放女巫的倡导者,虽然这种政治风声还没有广泛传到民间,但即使提前有人知道,那些饱受折磨的女巫们也应该支持达尔才对。
她们又怎么会稿费大量灵力去制作这种让人瞬间死亡的毒药呢?
“另外,哥哥,我一直派人在暗中调查子爵庄园的那位迈克管家。”阿多尼斯继续说,“虽然他为人谨慎行事认真,但还是露出了一点蛛丝马迹……我们发现,他每星期会定期去一次城中心的教堂,在神明面前进行长达一天的忏悔。”
唐纳德双手交叠继续等着阿多尼斯说下去。
“而他忏悔的内容,大多是请求神明原谅,说这一切并不是他的本意,他为了生活不得不如此,说他死后依旧想要上天堂……我派去的人跟踪了几次,听到的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内容。”
唐纳德冷冷露出一个弧度极小的笑,二人又交谈一会儿后,房间门被敲响了。
“进来吧。”
房门被打开,是一身黑色丧服的莎莉夫人带着一个年轻的男人走了进来。
阿多尼斯也随之退出房间。
“陛下,这位是我丈夫的表弟,舍普斯先生。”莎莉夫人将舍普斯推到唐纳德面前,脸上还带着泪痕:“他希望借由我的介绍,能够见到您,并帮助您一起完成对我可怜丈夫的死因调查。”
唐纳德仔细打量着舍普斯,见他面容娇好,看起来是个聪明的年轻人。
“可以。”他点头答应了。
“那陛下您与舍普斯慢聊,我先退下了。”
莎莉夫人走后,唐纳德开口问道:“你会什么?”
舍普斯眨了眨精明的双眼,大胆反问:“陛下希望我会些什么呢?”
唐纳德没说话,观察着舍普斯。
舍普斯微微一笑,上前一步,用几近暧昧的语气说道:“不瞒陛下,”我出了不擅长体力劳动,其它都略知一二,尤其在侦查破案方面,非常有天赋。”
“你主动请缨协助我,是为了替达尔找到真相?”
“是,但不完全是。”舍普斯坦诚地回答。
“那还有什么?”
“还有,我想做陛下的情人。”
此话一出,房间里一片沉默。
唐纳德刚刚举起茶杯的手顿了顿,茶水从杯子里溢出来——这是今天早上安塞尔刚刚替唐纳德亲自煮炮的避暑茶。
舍普斯微笑着,任由唐纳德略带犀利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着,片刻后,他大胆地靠近唐纳德面前,在椅子面前蹲下身子,做出臣服的姿态。
唐纳德放下茶杯,微微眯起了眼睛。
舍普斯见他没有呵斥制止自己,便直接伸手去摸唐纳德紧实的大腿。
顺着大腿肌肉线条往上,舍普斯咬着下唇,握住了男人的鼎立雄峰。
正在这时,书房的门突地开了。
安塞尔端着刚刚切好的新鲜水果走了进来,刚好将房间内的一切景象尽收眼底。
“他是谁。怎么不敲门,破坏我们的好事?”舍普斯的双手还握着东西,擡头去看国王陛下,然而却见到唐纳德明显变化的脸色。
“滚出去。”唐纳德对舍普斯说,“我不会再见到你。”
舍普斯瞪大了眼睛:“陛下,你刚刚明明……”
“出去。”唐纳德冷淡又坚决地说。
舍普斯有些难堪地离开了书房,临走前他将愤怒和不满都发泄在了安塞尔身上。
安塞尔面无表情,并不回应男人的怒火与嫉妒,只将切好的水果盆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走。
“安塞尔。”唐纳德叫住了他。
安塞尔深吸一口气,回过头平静地问:“怎么了陛下?”
面对青年如此平静的面容,唐纳德一时无法开口。
“陛下没有吩咐的话,我就先离开了。”安塞尔说,“免得我再次不小心打扰到了陛下”
安塞尔转身走了,将房门也不轻不重地带上。
唐纳德有那么一瞬间脑子里想过要追出去搂住安塞尔,和他解释点什么。
然而,最终他没有这样做。
因为他不知道要和安塞尔解释什么,如何解释。
毕竟他和舍普斯什么也没做,不是吗?
夜晚,唐纳德回到寝宫,却发现房间里安塞尔并没有回来。 他坐在沙发上看了会书,直到接近半夜,安塞尔才出现在房间门口。
“你去了哪里?”唐纳德问。
安塞尔没回答,径直走进了房间,步伐却有些歪歪扭扭的。
唐纳德上前抱住了他,清晰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一个人又去偷偷喝酒了?”
“嗯……”
“这可不好,”唐纳德抱着安塞尔上了床,“应该叫我一起。”
衣服被脱下,随意地丢在了地毯上,唐纳德弓着身子亲吻着床上的青年,一点点进入。
这一次他没有熄灭油灯。
安塞尔白皙的皮肤在油灯之下泛着温暖的色泽,唐纳德仔细观察着安塞尔的五官,从眉毛到眼睛丶鼻子丶嘴巴,仔细观察着安塞尔隐忍又无法克制的欢愉表情。
“啊……”
情到深处,安塞尔伸出双手抱住了唐纳德的脖子。
两人久久合一,同时释放。
一场欢愉后,安塞尔重新穿上了里衣,侧过身背对着唐纳德躺着,没有说话,
唐纳德从背后亲吻了一下他的耳垂:“要睡了吗?”
过一会儿才听到青年低低地应答:“嗯——”
唐纳德也躺下,闭上了眼。
然而,安塞尔却突然开口了:“陛下,你不打算和我说些什么吗?”
唐纳德再次睁开双眼,沉默了一下,问:“你的意思是?”
安塞尔停顿了几秒,说:“陛下不觉得需要和我解释一下吗?”
“今天下午的事,陛下,不觉得这样是不妥的吗?”
唐纳德说:“安塞尔,我知道你误会了,我和他也是第一次见面,没有其他关系……”
“第一次见面,”安塞尔转过身来,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陛下就允许他靠近你,像个性︱奴一样服侍你?”
“安塞尔。”
唐纳德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是,不好意思,我用词太过激,那么陛下,是一点都不觉得需要和我解释和我道歉的吗?”
唐纳德轻轻叹了口气:“安塞尔,我不是已经和你解释过了吗?我……”
安塞尔打断了他:“唐纳德,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这还是安塞尔第一次认真完整地称呼国王的名字。
唐纳德对此并不生气,也没有丝毫芥蒂,他说:“你问吧。”
“你真的把我当成你的伴侣吗?我是说,你真的认为我们的相处,我们的关系属于……爱人或者伴侣关系吗?”
“如果真是这样,唐纳德,你不觉得你今天下午的行为是在伤害你的伴侣吗?”
“我知道你们没有真的发生什么,我也知道,是他先主动投怀送抱的。”
“但是,陛下,您为什么不推开他?”
“您为什么不能为了伴侣与他人保持距离,在最开始就远离他?”
“或者说,陛下,您根本不觉得您需要这样做,您根本不知道您应该要这样做。”
安塞尔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最后一句话:“陛下,您真的懂得爱情吗?您当初追求我,对我信誓旦旦的承诺,有多少是因为想要得到我的荷尔蒙在作祟?”
面对青年一连串的质问,唐纳德发现自己只能沉默以对。
安塞尔说累了,重新侧过身去不再说话,事实上,他也非常不喜欢现在这样咄咄逼人的自己。
但他的心痛却是真真实实的。
他早该知道,从最开始就知道,一旦对唐纳德动心……承受内心折磨的只有弱势的一方。
维纳斯曾经就是最好的例子,活生生的例子。
尽管如此,唐纳德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伸手环住了安塞尔。
一夜无话。
这夜之后,安塞尔没再提起任何相关的话题。
舍普斯曾再来找过唐纳德一次,这次是借由其他某位官爵的引荐,然而却被国王拒之门外。
唐纳德依旧每天忙于政事之中,同时他也找到了能够顶替达尔重新倡导女巫解放计划的官爵——尼尔子爵。
尼尔子爵,在唐纳德的调查名单中,本身对女巫计划处于中立态度。
然而唐纳德决定重用他的一点,是因为他与弗朗西斯子爵是互不对付的死对头。
加上尼尔子爵与弗朗西斯子爵势力相当,只要说服尼尔子爵,会有更多中立派愿意加入阵营,而那些因为势力而加入反对女巫解放计划的小官爵们,会有一部分重新考虑选择站队。
一旦支持女巫解放计划的声音超过一定比例,唐纳德就可以直接无视那些反对的声音,宣布新的法案。
当然,在此之前,还会有一个史密斯伯爵的大麻烦,但这是之后再去考虑的事。
当下,唐纳德召来了尼尔子爵,两人进行了长达几小时的谈话。
最终,尼尔子爵同意了唐纳德计策。
同时,阿多尼斯调查达尔死因也有了新的进展。
亲王将收集来的证据一一摆在唐纳德的面前,所有的证据都完全指向了弗朗西斯子爵的老旧庄园——那位管家,迈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