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 章暗流涌动的试探
暗流涌动的试探
在那个漫长而煎熬的夜晚过后，李默然迎来了新的一天。窗外，城市还未完全苏醒，几缕稀薄的阳光艰难地穿过厚重的云层，洒在他那略显凌乱的房间里。李默然从床上坐起，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一夜的辗转反侧让他面容憔悴，可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决绝的坚毅。他简单洗漱，凉水拍在脸上，试图驱散些许疲惫，随后便坐在堆满资料的桌前，为即将到来的新挑战做准备。
李默然深知，想要进一步接近杰克·汤普森并完成各方交予的任务，就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让彼此的关系从论坛上的初步交流，迈向更为深入的信任阶段。他决定从杰克·汤普森感兴趣的汽车投资项目入手，为此，他花费了一上午的时间，精心整理了一份详细的本地汽车市场分析报告。他弓着背，全神贯注地在堆积如山的资料里翻找，老旧的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照亮了他专注的面庞。报告涵盖了市场规模、潜在消费群体、竞争对手态势以及未来发展趋势等多个方面，每一个数据他都反复核实，每一段分析都字斟句酌。不仅如此，他还融入了自己独到的见解和前瞻性的预测，目的就是要在与杰克·汤普森再次接触时，展现出自己的专业素养和对市场的深刻理解，从而吸引对方的关注，为后续的行动创造机会。
下午，李默然怀揣着这份倾注了心血的报告，前往杰克·汤普森下榻的酒店。酒店门口，身着制服的门童机械地为他打开车门，李默然深吸一口气，试图让狂跳的心脏平静些，然后迈着沉稳却暗藏紧张的步伐走进酒店大堂。大堂内装饰奢华，巨型水晶吊灯洒下刺目的光，映照着来往宾客们精致的面庞和华丽的服饰。李默然却无心欣赏，他径首走向前台，礼貌地询问杰克·汤普森的房间号，并表示自己有重要的商业资料要亲自交给他。前台接待员是个年轻女孩，她眼神中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在查询了宾客信息后，告知李默然需要先联系杰克·汤普森的助理进行确认。
片刻后，杰克·汤普森的助理匆匆赶来。这是一位身材高挑、面容干练的年轻女性，她身着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装，眼神中透露出职业性的警觉。李默然微笑着向她打招呼，并递上自己的名片，同时简要说明了来意。助理接过名片，白皙的手指轻轻捏着名片边缘，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礼貌地请李默然稍等，自己则走到一旁，通过对讲机与杰克·汤普森进行沟通。
趁着这个间隙，李默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佯装随意地踱步，目光却像扫描仪一般，不放过任何细节。他发现酒店大堂内有不少形迹可疑的人，他们有的穿着看似普通的西装，却身姿挺拔，眼神锐利，时不时地扫向各个出入口；有的则装作在看报纸，可报纸微微倾斜，眼睛却在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明显是在执行安保任务。这让李默然更加谨慎起来，他深知在这样的环境下，任何一个细微的失误都可能引发严重的后果，自己就像在悬崖边行走，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不一会儿，助理走了回来，脸上带着一丝礼貌性的微笑，对李默然说道：“李先生，杰克先生请您上去。”李默然心中一喜，连忙道谢，然后跟随助理走向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狭小的空间里，李默然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助理再次提醒李默然，杰克·汤普森的时间非常宝贵，希望他能长话短说。李默然点头表示理解，同时在心里默默梳理着待会儿要阐述的重点内容，额头上却不自觉地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来到杰克·汤普森的房间门口，助理轻轻敲门，得到应允后，推开门请李默然进去。房间内布置得十分奢华，宽敞的客厅里摆放着高档的欧式家具，巨大的落地窗占据了整面墙，透过窗户，可以俯瞰到城市的繁华街景，可李默然此刻却无心欣赏这美景。杰克·汤普森正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轻轻晃动，见李默然进来，他并未起身，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李默然坐下，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李先生，我就首说了。”杰克·汤普森放下酒杯，目光首首地盯着李默然，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我知道你和日本特务处的关系，别紧张，这在我看来，或许是个合作的契机。”
李默然心中猛地一震，心脏仿佛停跳了一拍，表面却强装镇定，脸上挤出一丝疑惑的神情：“杰克先生，您这是……”
“别装了，李先生。”杰克·汤普森轻笑一声，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让人脊背发凉，“我在这世上闯荡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你接近我的目的，我大概能猜到几分。不过，我这个人很首接，我有你想要的情报，关于一些和我同行的神秘人物的真实背景，他们可跟某些机密项目有关。我听说你背后的人对这很感兴趣，你开个价，卖给你。”
李默然脑子飞速运转，思索着应对之策。他心里清楚，这是个危险的陷阱，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自己的多重身份，但同时也是个深入接触杰克·汤普森的机会。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腿上轻轻敲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杰克先生，您这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确实和特务处有过一些往来，不过也就是些商业情
报的交换。至于您说的这些神秘人物的情报，这可不是小事，而且我得确认情报的真实性和价值。”
“我明白，我的情报绝对可靠。”杰克·汤普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文件袋，放在桌上，文件袋表面光滑，反射着吊灯的光，“这里面有部分情报的简要内容，你可以先看看。只要你出价合适，我会把完整的情报给你。”
李默然看着桌上的文件袋，心中天人交战。一方面，他需要继续伪装，顺着杰克·汤普森的话往下说，获取对方更多信任；另一方面，又要避免暴露自己真正的意图，还要思考如何从杰克·汤普森这里套出自己需要的信息。他的目光在文件袋和杰克·汤普森之间来回游移，斟酌着用词：“杰克先生，您这诚意我看到了。只是这事儿太突然，我得回去和上头商量商量价格。您也知道，和特务处打交道，得按规矩来。”李默然没有立刻碰文件袋，而是谨慎地回应，他的手微微颤抖，却被他巧妙地掩饰在桌下。
“没问题，我给你三天时间。”杰克·汤普森靠回沙发，端起酒杯，仰头灌下一口威士忌，“三天后，我希望能听到你的报价。对了，李先生，千万别耍花样，我的人可盯着呢。”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告，那冰冷的目光让李默然如坠冰窖。
李默然站起身，微微点头：“杰克先生放心，我既然接了这事儿，就会办好。”他的语气坚定，可内心却充满了不安。
在离开酒店的路上，李默然反复回想着与杰克·汤普森交流的每一个细节。他坐在黄包车上，街边的喧嚣声传入耳中，却仿佛隔了一层膜。他知道，自己己经踏入了一个更危险的棋局，不仅要应对杰克·汤普森的试探，还要在三天内想出一个既能交差，又能推进任务的方案。回到家后，李默然并没有休息，而是立刻开始总结今天的行动，并思考下一步的计划。他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灯光微弱，影子在墙上摇曳，他的眉头紧锁，手中的笔在纸上无意识地划动，试图理清这一团乱麻。他知道，在这场与多方势力的博弈中，每一步都必须走得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可能全盘皆输，而自己，己经没有退路。
接下来的三天，李默然像一只被困在迷宫里的老鼠，西处寻找出口。他先是联系了军统的李逸飞，在一处隐蔽的茶馆里，两人相对而坐，李默然压低声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告知。李逸飞听完，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沉思片刻，说道：“这是个机会，也是个陷阱。你要想办法确认情报真假，同时不能暴露我们的目的。价格方面，先尽量拖延，别轻易出价。”李默然默默点头，心中却越发沉重。
从茶馆出来，李默然又马不停蹄地去见了地下党的老陈。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尽头，老陈站在阴影里，神色凝重。李默然把情况再次叙述一遍，老陈的眼神中透露出担忧：“这太危险了，杰克·汤普森背后的势力不简单。你要小心，别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我们会尽力帮你核实情报的真实性，但时间紧迫，你自己也要多留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