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斑的疑问与林尘的回答
斑的质问像一根烧红的铁钎，戳破了武道馆里紧绷的沉默。
林尘抹血的手悬在半空，指腹蹭过嘴角的刺痛，忽然想起十四岁那年蹲在巷口，看着父亲的血在青石板上漫成暗红的河——那时候他也是这样，被命运按在泥里，连哭都发不出声。
"我不是王者，也不是忍者......"他喉结滚动，左臂"武"字刺青随着肌肉起伏泛着暗光。
晚风掀起他汗湿的衣角，露出腰间那截断裂的拳谱残页——那是父亲用最后一口气塞给他的，"别信命"三个字还渗着血。
林尘往前踏了半步，水泥地面在鞋跟下发出细碎的呻吟，"我是林尘，一个拒绝命运的人。"他缓缓握拳，指节爆响像擂起战鼓，"我靠自己的选择活着。"
斑的虚影顿了顿。
破碎的须佐臂骨咔嗒坠地，在地面砸出碗口大的坑。
他暗红的瞳孔里翻涌着某种陌生的情绪，像是看惯了傀儡的提线人突然发现有木偶挣断了线。"可笑。"他的声音里裹着千年的霜，枯瘦的手指虚虚一勾，整座武道馆的空气突然开始扭曲。
东边的落地窗"哗啦啦"碎成星芒，沙袋从铁链上崩飞，"你以为'选择'就能改变世界？"
空间裂开蛛网状的缝隙。
林尘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那是比任何黑帮砍刀都危险的气息——像有双无形的手在揉面团，把现实揉出了皱。
鸣人"唰"地站到他身侧，金发被乱流吹得炸起，螺旋丸在掌心噼啪作响："斑爷爷，你这招可比无限月读难看多了！"但少年的声音发颤，查克拉光芒都跟着晃。
"都退到我身后。"岳山的镇山剑嗡鸣着出鞘，剑脊上的裂痕里渗出幽蓝剑气，在众人面前织成光网。
他的背挺得像标枪，可林尘瞥见他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上回见他这副模样，还是在对抗十二人持刀劫馆的时候。
苏璃的骨玉突然泛起幽绿光芒。
她倚着善逸的肩膀直起腰，右眼朱雀胎记随着呼吸明灭，像团烧不旺的火。"善逸，雷之呼吸准备。"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可尾音却带着淬过毒的锋利。
善逸的刀鞘"当"地磕在地上，他缩着脖子把刀拔了一半，又赶紧全抽出来，刀身映着他发白的脸："苏、苏小姐，我、我这次绝对不跑！"但话音未落，他的膝盖已经开始打战。
柳清风的秘典在手中自动翻页，龙鳞封皮擦过他布满老年斑的手背，疼得他倒抽冷气。"斑的查克拉......不纯。"他的指甲深深掐进书脊，"这不是单纯的复活。"老人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里渗出的血珠溅在书页上，晕开一朵小红花，"他在吸收......王者遗迹的残魂。
轮回之力被污染了。"
林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能感觉到斑的压迫感像潮水，正漫过岳山的剑气屏障。
左肩的"武"字刺青发烫，那是他十四岁在黑市纹身摊纹的，当时疼得他咬碎了半颗后槽牙——现在这疼倒成了火种，在血管里噼啪炸开。
他盯着斑虚影里若隐若现的轮回眼残痕，突然笑了："改变世界？
我没想过。"他又往前一步，鞋跟碾碎了地上的玻璃渣，"我只是不想再像十四岁那年，看着我爸的血白流。"
斑的瞳孔骤然收缩。
地面在此时彻底崩裂。
林尘脚下的水泥像被煮沸的粥，翻涌出漆黑的雾气。
苏璃的骨玉"砰"地裂开细纹，她踉跄着撞进善逸怀里，后者本能地用刀护住她，雷之呼吸的电流"滋啦"窜过两人手臂，在雾气里劈出条通路。
鸣人咬着牙把螺旋丸往大了搓，查克拉光芒几乎要灼伤旁人的眼："林尘！
我帮你拖延！"
"不用。"林尘甩脱鸣人搭过来的手。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擂在战鼓上的闷响。
十四岁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父亲趴在他腿上，血浸透了他的校服，"小尘，拳要硬，命要自己攥。"现在这声音混着斑的冷笑、岳山的剑鸣、苏璃的喘息，在他脑子里炸成一片。
他抬起拳，指节上还沾着刚才擦血的痕迹，"我今天就用这双拳头，告诉你什么是'选择'。"
斑的虚影突然凝实了几分。
他的写轮眼重新泛起猩红，破碎的须佐能乎竟开始重新凝结骨架。"很好。"他的声音里有了真正的兴味，"让我看看，这双拒绝命运的拳头......"
话音未落。
岳山的剑突然剧烈震颤。
他握剑的手背上浮现出青紫色的血管，剑尖原本稳定的光网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小心！"他吼了一嗓子，镇山剑嗡鸣得几乎要脱手，"杀意......"
林尘猛地转头。
空气里的温度在瞬间降到冰点。
那是比斑的压迫感更冷、更锐的东西，像根淬毒的针，直接扎进后颈。
他看见岳山的瞳孔缩成针尖，看见苏璃的骨玉泛起刺目的红光，看见鸣人螺旋丸的光芒突然黯淡——
然后，他听见了金属撕裂空气的尖啸。
金属撕裂空气的尖啸刺破耳膜时，林尘后颈的寒毛几乎要炸成钢针。
他本能地侧身翻滚，左肩"武"字刺青灼烧着提醒他——这不是斑之前的查克拉波动，更像是某种被封印的凶器终于挣开束缚。
落地时掌心压碎半块水泥，指缝里渗出的血珠还没落地，便被那股冷意冻成暗红的冰晶。
"是影缝！"岳山的镇山剑突然转向西侧，剑脊裂痕里的幽蓝剑气如活物般窜出，在半空织成菱形光网。
他的瞳孔映着逼近的黑影，声音发闷，"斑在调用王者遗迹里的兵器库！
这些是古代忍者用轮回眼封印的弑神刃！"话音未落，第一柄黑刃已穿透光网，剑尖擦着林尘左肋划过，在墙上凿出个焦黑的洞——那不是普通金属，剑身流转着暗紫纹路，像被血浸透的血管。
林尘抹了把肋下的灼痛，血腥味在齿间炸开。
他盯着那柄钉在墙上的弑神刃，突然想起柳清风曾说过，王者遗迹里封印着历代忍者联军用命换来的"禁忌之兵"，每柄刀都沾着至少百位强者的血。"所以他吸收的不只是残魂......"他低笑一声，指节捏得咔咔响，"连这些腌臜玩意儿都挖出来了？"
苏璃的骨玉在掌心发烫。
她咬着唇咬破了皮，灵力顺着伤口渗进玉纹，试图在众人身周布下防御结界，可刚凝聚的绿光就被弑神刃带起的风刃撕成碎片。"他在针对性压制！"她额角沁出冷汗，右眼朱雀胎记红得要滴出血，"我的阴阳术对这些带着轮回之力的东西......"话没说完，第二柄弑神刃擦着她鬓角飞过，割断了几缕发丝。
善逸突然扑过来，雷之呼吸的电流在刀身窜成银蛇，"苏小姐！"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握刀的手却稳得反常，刀鞘重重磕在地上，"壹之型·霹雳一闪！"
刀光比雷更快。
那柄原本要刺穿苏璃心脏的弑神刃被劈成两段，断裂处腾起黑雾——竟是实体与虚像的重叠。
善逸踉跄着后退两步，刀身嗡嗡震颤，他额头上的汗珠砸在地面，"原来这些刀......有一半是幻觉？"他喘着粗气，喉结上下滚动，"我、我刚才好像听见祢豆子在喊我......说善逸要保护重要的人......"
林尘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见第三柄弑神刃从善逸背后的阴影里钻出来，刀尖正对着少年后心。
没有时间喊警告，他猛蹬地面，左臂"武"字刺青在皮肤下鼓成青紫色——那是他突破淬体九重时，血脉觉醒的征兆。"给我碎！"他右拳裹着刚猛的气劲砸向弑神刃，拳风带起的气浪掀翻了旁边的沙袋。
金属与血肉相撞的闷响比雷声更炸。
林尘的指节裂开，血珠溅在弑神刃上，却像滴进热油的水——剑身突然爆出刺目紫芒，反震的力道震得他整条右臂发麻。
但他没退，反而借着力道欺身上前，左拳紧跟着轰向斑的虚影。"你以为用这些破铜烂铁就能吓唬我？"他的声音里带着疯劲，"十四岁我能扛着我爸的血跑三条街找医生，现在就能扛着你的刀拳到你脸上！"
斑的虚影终于有了实质的表情。
他猩红的写轮眼闪过一丝惊讶，破碎的须佐能乎骨架突然开始吸收弑神刃的黑雾，肋骨处竟长出了由紫芒构成的新骨。"有趣。"他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倒像是看见猎物露出獠牙的猎人，"你的拳里有......反抗的味道。"
"那是当然。"鸣人突然从另一侧冲来，螺旋丸在掌心涨大到半人高，查克拉光芒几乎要灼伤旁人的眼，"林尘的拳和我的螺旋丸一样，都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而存在的！
斑爷爷，尝尝这个——大玉螺旋丸！"
螺旋丸的气浪掀飞了周围所有残片，连岳山的剑气屏障都被冲得摇晃。
林尘借着力道退到苏璃身边，瞥见她正把碎裂的骨玉按在掌心，血顺着指缝滴在地上，画出个模糊的八卦阵。"我需要十秒。"她抬头看他，朱雀胎记在红光里忽明忽暗，"用阴阳家的禁术暂时切断斑和弑神刃的联系。"
"我给你。"林尘抹了把脸上的血，转向正被鸣人牵制的斑。
他能感觉到左肩的刺青烫得要烧穿皮肤，那是武神血脉在沸腾。
他活动了下几乎脱臼的右臂，对着岳山吼，"老岳！
帮我挡住左边的弑神刃！"又看向善逸，"善逸！
雷之呼吸准备接我的拳劲！"
岳山的镇山剑在半空划出半圆，剑气凝成的盾牌硬生生接下三柄弑神刃，剑脊裂痕里渗出的血珠滴在地上，"十秒足够。"他咬着牙，手背的血管鼓成青紫色，"但之后你得接我这招——镇山·破！"
善逸抹了把脸上的汗，刀身的雷光比之前更盛，"我、我能行！"他深吸一口气，雷之呼吸的气流在周身形成漩涡，"等苏小姐的阵成了，我就用陆之型·雷轰！"
林尘笑了。
他看着众人紧绷却坚定的脸，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拳要硬，命要自己攥"——原来所谓"选择"，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
他抬起拳，对着斑的虚影勾了勾手指，"斑，看好了。
这一拳，是我们所有人的选择。"
斑的写轮眼突然剧烈转动。
他身后的须佐能乎完全凝实，紫黑色的骨架上缠绕着弑神刃的残片，轮回眼在眉心睁开，射出刺目的紫光。"很好。"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癫狂的兴奋，"让我看看，这所谓的'选择'......"
他抬手。
天地开始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