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不屈者的抉择

月光被染成诡异的紫,斑的身影在硝烟中拔升,背后六道仙人的虚影与他的查克拉彻底融合。

六勾玉轮回眼转动时,连空气都发出撕裂般的嗡鸣,须佐能乎的骨架上浮现出暗金纹路——那是比之前更接近实体的形态,每一根骨节都像能碾碎山岳。

"你们已经见识过真正的力量。"斑的声音像是从极深的地渊里浮上来,不带半分情绪,"现在,是时候结束了。"

我妻善逸的膝盖先跪了下去。

雷之呼吸的纹路在他皮肤上疯狂游走,却不再是先前锐利的电光,反而像被抽干了力量的蛇,七扭八歪地往手腕处缩。

他的手指抠进泥土里,指甲缝渗出血来,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我......我真的不行......"尾音被风卷走时,他额头的冷汗正顺着下巴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泥点。

岳山的断剑突然发出轻响。

他咬着的舌尖破了,腥甜的血顺着嘴角流进衣领,却让涣散的眼神重新聚起光。

断剑的豁口卡在掌心,血珠沿着剑脊往下淌,可那截断刃始终稳稳指着斑的方向。"就算死......"他的声音带着血沫的含糊,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也不能让这种人得逞。"

鸣人抹了把嘴角的血,指腹上的红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他的护额歪在一边,发梢还沾着焦土,可当他抬头看向斑时,瞳孔里跳动的火比须佐能乎的紫光更烈。

他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拳头——指节发出的脆响,像在给这场必死的战斗敲起战鼓。

林尘的脊背还疼着。

方才落地时垫在苏璃身下的脊椎骨,此刻每动一下都像有根烧红的铁签在戳。

可他不敢动,生怕怀里的人会醒过来,又或者......永远醒不过来。

苏璃的朱雀胎记淡得几乎要看不见,睫毛却还在轻颤,像是做着什么不安的梦。

她的手指还勾着他的衣领,指甲在布料上压出月牙形的印子——这让林尘想起小时候,父亲被黑帮围住时,自己也是这样死死攥着他的衣角。

"爸,疼吗?"那时他才七岁,眼泪糊了一脸。

父亲低头冲他笑,血从嘴角渗出来:"不疼。

但阿尘要记住,有些架,就算明知道输,也得咬着牙打完。"

风卷着硝烟扑过来,林尘忽然闻到铁锈味。

那是岳山的血,是鸣人的血,是善逸的血,也是他自己后背上渗出来的血。

这些味道混在一起,像极了当年巷子里的味道——但这次,他不是缩在墙角的小崽子了。

他低头吻了吻苏璃的发顶。

她的头发带着淡淡的药香,是之前为了治疗他旧伤时用的艾草味。"等打完这架,"他轻声说,声音被风声撕成碎片,"带你去吃那家你总说想去的桂花糕店。"

斑的须佐能乎抬起了手臂。

那只由查克拉凝聚的巨手遮天蔽日,掌心凝聚的黑球正滋滋地吞噬着空气,连光线照上去都像被揉皱的纸。

林尘把苏璃轻轻放在地上。

她的手指恋恋不舍地从他衣领滑落,他便握住那只手,放在自己心口。"别怕。"他说,这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所有人听。

鸣人最先动了。

他踩着查克拉跳跃到林尘身侧,螺旋丸在掌心嗡鸣,尽管那团蓝光比平时暗淡了不止三分:"我来牵制他的右手!"

岳山的断剑划出半道弧,带起一串血珠:"我缠住左腿!"

善逸突然抬起头。

他的雷纹不知何时重新爬上了脖颈,瞳孔里跳动着细碎的电光。

他抹了把脸,鼻涕眼泪混着血,却咧嘴笑出一口白牙:"那、那我......我劈他脑门!"

林尘的左手按在胸口。

那里有枚硬币大小的疤痕,是父亲临终前用最后一口气给他推的筋脉留下的。"自由之道"的拳谱在他脑海里翻涌,每一招每一式都亮得像火。

他盯着斑背后六道虚影的眉心——那里有团若隐若现的灰雾,是方才须佐能乎重组时,气流波动的那半秒空档留下的痕迹。

"你们拖延十秒。"他说,声音像淬过钢的刀,"十秒,够我劈开他的命门。"

斑的巨手已经压了下来。黑球在掌心膨胀,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

柳清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他扶着善逸的肩膀直起腰,枯瘦的手摸向怀中——那里有张用朱砂画满符咒的黄纸,边角已经磨得发毛。

老人的指节在发抖,却始终没把那张纸抽出来。

他望着林尘的背影,浑浊的眼底泛起水光:"臭小子......可别让老头子等太久。"

地动山摇的轰鸣里,林尘的拳已经攥紧。

他望着斑轮回眼里的自己,忽然笑了——像当年父亲在巷子里,望着围过来的砍刀时那样笑。

"爸,这次,我不会缩在墙角了。"

他踩着鸣人抛来的苦无跃起,拳风撕开空气的声音,比任何战鼓都响亮。

柳清风的手终于触到了符咒边缘。

那张陪他走南闯北三十年的黄纸,边角的朱砂已经褪成淡粉,像老茶渍般晕染在纸面上。

他咳嗽得更厉害了,指节抵着后腰的旧伤,每一下震颤都让喉间泛起腥甜——这是当年为救林尘挡下暗箭时留下的伤,此刻倒成了催命的钟摆。

"臭小子......"他对着林尘的背影呢喃,浑浊的眼底突然映出苏璃踉跄扑来的身影。

那姑娘的裙角扫过焦土,发间的骨玉坠子撞出清响,朱雀胎记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团要烧起来的火。

"柳爷爷!"苏璃的指尖扣住他手腕,灵力顺着血脉涌进老人枯瘦的手背。

符咒被拍回怀中时发出轻响,"您忘了吗?

当年在王者遗迹,石壁上刻的那句话——"她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哽咽,却字字清晰如刀,"自由不是逃避,而是选择。"

林尘的脚步顿住了。

"自由不是逃避,而是选择。"这句话突然在他脑海里炸响。

三个月前,他和苏璃在秦岭深处的王者遗迹里,被一道刻在青铜门楣上的古篆震得耳膜发疼。

那时苏璃摸着石壁上斑驳的纹路说,这是上古武祖留下的道,是比任何系统、任何召唤术都更锋利的刃。

斑的黑球已经压到头顶十丈。

巨手投下的阴影里,林尘望着苏璃泛着水光的眼睛——她的瞳孔里有火焰在烧,和当年在遗迹里看见青铜门开启时一模一样。

"我不需要神的力量。"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极深的胸腔里滚出来的雷,"也不需要命运的认可。"

风卷着硝烟灌进喉咙,他尝到铁锈味,却忽然笑了。

记忆里父亲染血的脸、拳馆里磨破的沙袋、苏璃为他敷药时艾草的香气,还有鸣人螺旋丸的嗡鸣、岳山断剑上的血珠、善逸雷纹里跳动的光——这些碎片在他眼前连成线,最终汇聚成拳谱里"自由之道"最后一页的图:拳者立于天地间,拳意化为龙,撕碎所有枷锁。

"我要用自己的方式......终结这一切。"

他转身时,众人的目光像滚烫的铁水泼过来。

鸣人的螺旋丸在掌心重新凝聚,蓝光虽然微弱,却比之前多了几分灼人的温度;岳山的断剑深深插进泥土,溅起的血珠在半空凝成细小的红点;善逸的雷纹从脖颈爬上脸颊,原本颤抖的手指已经稳稳按在日轮刀的刀柄上,刀鞘与掌心相贴的位置,还留着他方才紧张时沁出的冷汗。

"掩护我,给我五息。"林尘的声音像淬过冰水的钢,每一个字都砸在众人心口。

柳清风突然伸手抹了把脸。

他摸到满脸的湿,这才惊觉自己什么时候哭了。

老人颤抖着从怀中摸出块糖——是林尘上次来探望时塞给他的,水果糖的玻璃纸已经被体温焐得发软。

他把糖塞进善逸手里,哑着嗓子笑:"小娃娃,等会儿劈准点。"

善逸捏着糖,雷纹在他眼底窜成小闪电。

他用力点头,喉结动了动,最后只憋出句:"包、包在我身上!"

斑的须佐能乎发出轰鸣。

巨手的阴影里,林尘能清晰看见黑球表面流转的查克拉漩涡,像张要吞噬一切的嘴。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的"武"字刺青突然发烫——那是父亲用烧红的铁签给他纹的,说这是武者的魂。

此刻这团烫意顺着血脉窜上手臂,他的拳峰开始泛起淡金的光,那是"自由之道"第二层才会出现的异象。

苏璃跪在地上,指尖轻轻抚过林尘方才放她的位置。

那里的泥土还留着体温,她的骨玉坠子突然发出清鸣,朱雀胎记亮得几乎要从皮肤上飞起来。

她望着林尘的背影,忽然明白当年遗迹里那句话的真意——所谓自由,是明知前方是绝境,却依然选择握紧拳头的勇气。

"第一息。"岳山的断剑划破空气。

他踩着碎砖跃起,断刃精准刺向须佐能乎的膝盖——那里有查克拉流动的缝隙,是方才战斗时他用血换来的破绽。

"第二息。"鸣人的螺旋丸撞上黑球边缘。

蓝光与紫黑查克拉相撞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他的护额被气浪掀飞,却在坠落前用影分身接住,继续朝巨手的手腕冲去。

"第三息。"善逸的日轮刀出鞘。

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雳一闪的刀光比月光更亮,他踩着鸣人的影分身跃上半空,刀尖直指斑的眉心——那里是须佐能乎的灵力核心,是林尘方才说的"命门"。

林尘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轰鸣。

他望着斑六勾玉轮回眼里的自己,看见那个曾经缩在墙角的小崽子,正在被一团金色的火吞噬。

第四息的风卷过他的发梢时,他的拳已经蓄满了力——这一拳,要撕碎所有强加的命运,要斩断所有束缚的锁链,要让所有为他而战的人,都能在阳光下吃上那碗桂花糕。

"五息......到。"

他的话音刚落,周身的空气突然发出炸裂般的爆鸣。

淡金的拳意从他体内喷涌而出,像条觉醒的龙,在半空撕开一道裂痕。

斑的须佐能乎巨手就在眼前,林尘却觉得从未如此清醒——他终于明白,所谓"自由之道",从来不是拳法,而是武者面对绝境时,那股宁折不弯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