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遗迹深处的回响
林尘的左脚踏进裂缝的瞬间，后颈的寒毛根根倒竖。
那不是普通的寒冷。
温度像把淬毒的刀，顺着鞋底的橡胶纹路往骨头里钻，他甚至听见皮肤表层冰晶碎裂的轻响。
怀里的玉佩突然发烫，苏璃留下的余温混着某种更古老的力量，在他心口烙出个滚烫的印子——那是方才她硬塞进他掌心的，说“这玉认主，关键时候能替你挡一道”。
“林尘！”柳清风的声音突然炸在耳侧，像块烧红的铁锭砸进冰湖，“别碰任何发光的石头！那是封印之殿的‘引灵阵’，会吸走你体内的人气值！”
林尘脚步一顿。
他这才注意到，脚边的石缝里渗出幽蓝荧光，那些他方才以为是青苔的东西，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缓缓蠕动——是活的，每一根都像缩小的蛇信子，正贪婪地舔舐他鞋底的橡胶。
“柳老？您怎么...”
“我在遗迹外的古树里留了道传音符。”老者的声音带着回音，“你现在站的位置，是初代王用木遁和轮回眼合力镇压的‘禁忌源’。三百年前晓组织的人来过，他们想把尾兽查克拉和王者之力融合...”话音突然被电流声切断，“小心你右手边的——”
“咔嚓。”
林尘的右手本能地抓住腰间的短棍。
那是他用了五年的白蜡杆，此刻正顺着掌心的汗滑出半寸。
他低头，看见方才碾碎的不是木片，是半截人指骨。
白骨上缠着褪色的红绳，绳结处刻着极小的“晓”字，和他在古籍里见过的组织图腾分毫不差。
“操。”他骂了句，拇指用力蹭过短棍上的防滑纹。
父亲临终前的血就是这样渗进他指缝的，那年他十二岁，蹲在巷子里攥着父亲冰凉的手，指甲缝里全是混着血的泥。
“叮——”
玉佩突然发出清响。
林尘摸出它，看见玉面浮现出淡青色纹路，像活过来的血管，正朝着前方的金光延伸。
那光比之前更亮了，不再是轮回眼的赤金，倒像是...
“木遁？”他想起鸣人之前的话。
当他跨过第三道刻着木遁印记的断墙时，金光突然裹住了他的脚腕。
那不是查克拉的灼热，是某种更温和的力量，像母亲的手，轻轻推着他往前。
林尘的短棍“当啷”落地——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臂不知何时垂在身侧，手指软得像泡了水的棉絮。
“别反抗。”
这声音不是柳清风的。
它像是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带着点沙沙的电流音，却又无比清晰，像在他颅骨里直接振动。
林尘的瞳孔骤缩，他看见前方的金光中浮现出一道影子——不，是三道。
最清晰的那道穿着褪色的火影袍，胸口的漩涡家徽还带着血迹；中间的影子裹着黑色云纹大氅，额饰裂成两半；最淡的那道...他眨了下眼，那影子的轮廓突然变成了父亲，穿着他最后一次见时的旧夹克，胸口的血洞还在往外渗着黑血。
“你是谁？”林尘咬着舌尖，剧痛让他的手指重新有了知觉。
他弯腰捡起短棍，棍头重重磕在地上，“是晓组织的残党？还是封印在这里的...”
“我是答案。”
金光突然暴涨。
林尘被推得踉跄两步，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
他这才看清，整面墙都刻满了忍术结印，从最基础的子寅卯到须佐能乎的复杂手印，每一道都泛着淡紫色的光，像活过来的蜈蚣在石头里爬。
“你想找的实验记录，在墙里。”声音继续说，“但你得先回答我——”
“林教练！”
这声喊像根针，刺破了整个空间的静谧。
林尘猛地转头，看见裂缝外闪过道白色影子——是善逸？
他不是该在外面调息吗？
“善逸！退回去！”林尘吼道，短棍重重砸向地面。
被金光裹住的脚腕突然一松，他踉跄着往前扑去，却在触到墙壁的瞬间被弹了回来，后背撞得生疼。
“善逸那小子硬要跟过来！”岳山的声音从裂缝外传来，带着点喘，“我设了三重困阵，他撞了两次才被拦住。现在正扒着阵眼哭呢，说‘要是林先生死了，我就用雷之呼吸第七式给你报仇’。”
林尘松了口气。
他摸了摸发烫的玉佩，苏璃的温度不知何时变成了某种更沉稳的力量，像块压舱石，让他狂跳的心脏慢慢归位。
“继续说。”他对着空气道，“你要我回答什么？”
“你体内的武神血脉。”声音变得尖锐，像指甲刮过玻璃，“它为什么在苏醒？”
林尘的左手下意识摸向左臂的刺青。
被血浸透的“武”字此刻烫得惊人，他甚至能透过衬衫摸到皮肤下凸起的纹路，像条正在苏醒的龙。
“因为...”他想起苏璃昨晚在旅馆里说的话。
她捧着骨玉，右眼的朱雀胎记忽明忽暗：“我查过古籍，武神血脉每千年苏醒一次，上一次...是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时候。”
“因为该醒了。”他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狠劲。
金光突然炸开。
林尘被气浪掀得飞出去，后背撞在刻满手印的墙上。
这次没有反弹，他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脊椎爬进脑子——是记忆，铺天盖地的记忆：初代火影柱间在终结之谷种下神树，树根里缠着黑色的雾气；带土站在神树前，手里捧着块泛着幽蓝光芒的石头；父亲倒在巷子里，血滴在石头上，石头突然裂开，露出里面更小的、刻着“晓”字的石头...
“找到了。”声音消失前，说了最后一句话。
林尘滑坐在地，短棍掉在脚边。
他摸出怀里的玉佩，发现玉面的纹路已经连成完整的太极图——那是苏璃阴阳家的标志。
“林尘？”柳清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没事吧？我刚才感应到封印松动了！”
“没事。”林尘抹了把脸，发现掌心全是汗。
他捡起脚边的白骨，红绳上的“晓”字在金光里泛着诡异的紫，“柳老，帮我查件事——三百年前晓组织的实验，是不是用了阴阳家的骨玉？”
裂缝外突然安静下来。
林尘听见苏璃的声音，带着点颤抖：“你手里...是不是有块刻着‘晓’字的骨片？”
他低头，看见方才碾碎的“木片”不知何时变成了白骨，表面的木遁标记下，隐约能看见更小的纹路——是阴阳家的“锁灵印”。
“苏璃？”他握紧白骨，“你怎么知道？”
“因为...”苏璃的声音突然被风声切断。
林尘听见她吸了口气，“我在入口处捡到的石片上，也有同样的印子。现在...”
“现在怎样？”
“现在骨玉在发烫。”苏璃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它在说...这些骨头，都是我的祖先。”苏璃的指尖在石片上微微发颤。
她半蹲着，骨玉在掌心浮起幽绿光晕，与石片上的锁灵印产生共鸣时，那些原本模糊的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像是被无形的手撕开了一层纱，画面在她视网膜上投下重影：黑底红云的斗篷翻卷如浪，一只缠着绷带的手正按在青铜齿轮上，齿轮缝隙里渗出的不是机油，是泛着紫斑的血。
“苏小姐？”岳山的影子笼罩下来，他握着唐刀的指节发白，“那雾气又浓了，善逸说他听见铁链响。”
苏璃没抬头。
骨玉的温度烫得她掌心发红，画面里的机械装置逐渐清晰：十二根刻着轮回眼图腾的青铜柱围成圆阵，柱顶的写轮眼正在转动，每转一圈就有一道黑芒射入地底。
“是晓组织的‘命运熔炉’。”她声音发涩，指甲掐进掌心，“古籍里说阴阳家曾用这东西镇压过逆命者...原来被他们改造成了融合器。”
善逸缩在岳山身后，雷纹护腕还泛着微光。
他抽了抽鼻子：“苏、苏姐姐的骨头...会不会就是被这个...”
“闭嘴。”岳山低声喝止，却悄悄把唐刀往善逸身前送了寸许。
另一边，林尘的指节正抵在石门的裂缝上。
他能听见门内传来细碎的沙沙声，像有无数虫豸在啃食腐木——那是他在古籍里读到过的“典籍虫”，专吃记载秘密的纸张。
短棍在掌心转了个花，他一脚踹开半腐的木门，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找到了。”他喉结滚动。
石桌中央的青铜匣已经锈蚀，匣盖裂开条缝，露出半卷泛黄的纸页。
林尘弯腰时，左臂的“武”字刺青又开始发烫，像有团火在皮下窜动。
他指尖刚触到纸页边缘，那些原本模糊的墨痕突然清晰起来：“...取轮回眼三枚，王者心源血七滴，以晓之阵引尾兽查克拉为媒...”
“操。”他猛地直起身，后背撞在石壁上。
纸页第三行的字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融合完成者，可掌因果，逆天命——此术需阴阳家锁灵骨为引，以血饲阵，以骨镇源...”
地面突然震动。
林尘踉跄两步，短棍重重砸在地上，震得石屑飞溅。
他看见石桌腿下的青石板裂开蛛网纹，裂缝里渗出的黑雾比之前更浓，带着股腐尸的腥甜。
“柳老！”他扯着嗓子喊，“这里的封印——”
话音被更剧烈的震动切断。
整面石壁发出呻吟，原本刻着木遁手印的位置突然凹陷，露出个黑黢黢的暗门。
黑雾如活物般从门内涌出，林尘的短棍刚扬起，就被那股阴寒冻得几乎握不住——这不是普通的冷，是能钻进骨髓的冰，像极了当年父亲尸体的温度。
“呼...”他吐出口白气，舌尖抵着后槽牙。
黑雾里有东西在动，不是风卷残叶的轻飘，是有重量的、拖沓的脚步声。
他看见两簇猩红在雾中亮起，像被血泡过的玻璃珠，随着脚步声逼近，逐渐勾勒出眼尾的纹路——是晓组织成员特有的云纹。
“看来...”林尘握紧短棍，指节泛白，“真正的对手才刚刚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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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突然翻涌。
林尘的短棍已经挥出半寸，却在触及那团黑影的瞬间顿住——那不是实体，是团凝而不散的雾，轮廓勉强能看出是个人形，右脸缠着绷带，左眼的位置嵌着枚旋转的轮回眼。
“林尘。”
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刺响。
林尘的后颈寒毛倒竖，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却在看清对方额饰的瞬间，想起了古籍里的记载：晓组织首领，代号“零”。
黑雾中的身影抬起手，指尖的黑雾凝成尖刺。
林尘的短棍迎上时，突然听见入口方向传来苏璃的尖叫——那声音里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恐惧，像有人正捏碎她最珍贵的东西。
“苏璃！”他吼了一嗓子，短棍上的白蜡木碎屑纷飞。
黑雾中的“零”却只是歪了歪头，轮回眼的转动速度突然加快，林尘感觉有根冰锥正往他识海里钻，眼前的场景开始重影：父亲倒在巷子里的血，初代火影种下的神树，苏璃右眼的朱雀胎记...
“想知道真相吗？”“零”的声音变得黏腻，“来追我。”
黑雾突然退潮般缩回暗门。
林尘踉跄着扑过去，却在触到门沿的瞬间被弹开。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听见暗门深处传来铁链崩断的脆响，混着某个熟悉的、带着电流音的声音：“他醒了。”
石壁上的木遁手印突然全部亮起。
林尘扶着墙站起，看见自己掌心的玉佩正在发烫，太极图的纹路里渗出淡金光芒——那是苏璃的灵力，正顺着他的血管往四肢百骸涌。
入口方向又传来响动。
林尘转头，看见苏璃跌跌撞撞地冲进来，骨玉在她手里碎成数片，右眼的朱雀胎记红得滴血。
她身后跟着岳山，唐刀上沾着黑血，善逸的雷纹护腕还在噼啪作响，脸上却挂着从未有过的严肃。
“林尘。”苏璃的声音在发抖，却异常清晰，“石片上的画面...‘零’在融合的，是你的武神血脉。”
暗门深处，黑雾再次翻涌。
这一次，林尘看清了——黑雾中那道身影的轮廓，与他记忆里父亲倒在血泊中的模样，重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