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尔等服不服气
王天转身时黑袍下摆划出利落的弧度,目光如刀般刮过九大家族众人,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响像是重锤敲在每个人心头。“尔等,服不服气?”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水晶吊灯的光在他镜片上折射出冷冽的光斑。林阿四瘫在椅子上,肿成馒头的脸抽搐了一下,血沫从缺了牙的嘴角溢出,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三爷捂着断裂的肋骨,浑浊的眼睛盯着地面青砖缝里的血渍,喉结滚动着,最终还是颓然垂下头。七大小姐缩在角落,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其余几人或鼻青脸肿,或断肢残臂,在王天的注视下纷纷避开视线,仿佛那目光能剜掉他们最后一层脸皮。“不服?”王天轻笑一声,走到窗边推开百叶窗,清晨的微光斜射进来。“昨天夜里,你们九大家族总共有三十七处产业被‘意外’纵火,城西码头的货船沉了四艘,账上能动的流动资金,现在应该都在季爷的户头里了。”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哦对了,林四爷老家那口百年老井,今早被人填了,说是怕您思乡心切,留着碍眼。”林阿四猛地抬头,眼里迸发出血丝,却在看到王天身后黑衣人举起的武器时,又硬生生把怒吼咽了回去,只剩下喉咙里压抑的呜咽。胖子在一旁看得直乐,捅了捅张链子的腰:“听见没?填井!够狠啊王哥!”张链子白了他一眼,却也忍不住勾起嘴角。王天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皮鞋踩过地面的血渍,发出黏腻的声响:“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像条狗一样趴着,把九大家族世代攒下的东西,全吐出来给季爷,要么……”他顿了顿,指节敲了敲林阿四面前的桌面,“就跟这张桌子一样,被砸得连渣都不剩。”长桌表面的红木雕花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某处被胖子用烟灰缸砸出的凹痕里,还嵌着半颗带血的牙齿。九大家族的人互相看了看,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绝望。最终,三爷率先发出一声苍老的叹息,佝偻着背,用没受伤的手撑着桌子,缓缓低下头。那动作,像极了一条摇尾乞怜的老狗。胖子抱着双臂走到二爷面前,皮鞋碾过地面血渍时皱了皱眉,不像之前那样咋咋呼呼。他用下巴指了指二爷腕上的金表:“就你们是九大家族啊?”二爷靠在椅背上,衬衫领口扯开两道扣子,露出结实的脖颈。他没看胖子,只是盯着天花板裂缝,喉结滚动了一下,算是回应。晨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切出半明半暗的光影。“不说话?”胖子踢了踢椅子腿,金属摩擦声刺耳。二爷这才缓缓转头,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只有压不住的血丝。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吞了把碎玻璃,“在道上混,讲究的是愿赌服输,你们赢了,要杀要剐随便。”王天站在窗边转着铜钱,闻言轻笑一声:“二爷倒是痛快。”铜钱在掌心翻转,发出清脆的响声,“可惜你手下的人没这么明白,林阿四到现在还咬着说,是手下人自作主张。”他话音刚落,隔壁房间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被踹倒在地。二爷的眼皮跳了跳,拳头在膝盖上缓缓握紧。知道九大家族这次是真栽了。没有列祖列宗的牌位,没有祠堂的香火,他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念头。怎么把跟着自己混饭吃的弟兄们保下来。“要我们吐东西可以。”二爷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但得给条活路。”他终于看向胖子,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中年人被碾碎尊严后的疲惫和不甘,“我手下几包上千号人,总不能全饿死。”胖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后颈没接话。王天走上前,铜钱拍在二爷面前的桌面上:“活路?季爷说了,想活就趴着。”他指节敲了敲桌面,“从今天起,九大家族的地盘、生意,全姓季。你们嘛……”他顿了顿,看着二爷紧握的拳头,“就当是给季爷打工的吧。”二爷盯着那枚沾血的铜钱,突然觉得喉咙发腥。晨光越来越亮,照得他眯起眼,最终还是松开了拳头。林阿四被反绑在椅子上,肿成紫茄子的脸还在抽搐,浑浊的眼睛死死瞪着王天,喉咙里嗬嗬地响着,像濒死的野兽。当王天走到他面前时,他突然猛地抬头,带着血沫的唾沫星子溅出半米远:“姓王的!有种你解开老子……”话没说完,王天的皮鞋已经狠狠踩在他胸口。“咔嚓”几声脆响混着凄厉的惨叫炸开,林阿四的身体像被拍扁的蛤蟆般陷进椅子里,肋骨断裂的碎骨刺穿内脏,黑血从嘴角汩汩涌出。他瞪大眼睛,猩红的瞳孔里映着王天冷漠的脸,手指还在徒劳地抓挠空气,却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聒噪。”王天收回脚,皮鞋底沾着的血渍在地板上印出个模糊的脚印。他甚至没看林阿四逐渐僵硬的尸体,只是掏出手帕擦了擦鞋面,仿佛踩死的不过是只碍事的蟑螂。会议室里死一般寂静,九大家族的人看着林阿四圆睁的双眼,喉结不约而同地滚动着,连呼吸都放轻了。胖子张着嘴没合上,刚才还在跟林阿四斗嘴的兴奋劲儿瞬间消失,肥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张链子靠在墙角的手紧了紧枪柄。你妈的,这太特么吓人了,说动手就动手啊!二爷坐在椅子上,看着林阿四胸口不再起伏,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唾沫,脸上最后一丝不甘也被震惊取代。王天将染血的手帕揉成一团扔在林阿四尸体上,转身时西装依旧笔挺:“拖出去喂狗。”“是!!”他的声音平淡得像是在吩咐倒垃圾,两名黑衣人立刻上前,拖着林阿四的脚踝在地板上拉出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