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九大家族伏诛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又关上,阳光涌进来的瞬间,照见王天嘴角勾起的那抹冷笑,比刚才踩断肋骨的声音更让人心头发寒。此时此刻,会议室里只剩下皮鞋碾过血渍的声响,林阿四被拖走时留下的猩红痕迹像条扭曲的蛇,蜿蜒着爬向门口。九大家族的人挤在长桌另一端,仿佛离王天越远,那股噬人的寒意就越淡。二爷盯着林阿四消失的方向,喉结剧烈滚动,断裂的肋骨每呼吸一次都牵扯着剧痛,却比不过心口那声闷响。那是最后一点硬气被碾碎的声音。“给你们……”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都给你们。”王天转过身,指尖还夹着那枚沾血的铜钱,在晨光下转出细碎的光。他没说话,只是挑眉看着二爷,等着下文。其余几人猛地抬头,看向二爷的目光里有震惊、有怨怼,却唯独没有反抗的力气。七大小姐抓着碎珍珠的手指骤然收紧,尖利的边缘划破皮肤,血珠渗出来滴在旗袍上,晕开一小团暗红。“九大家族的码头、烟馆、赌场……”二爷闭上眼,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账本在我办公室暗格里,地契在西郊老宅的佛龛后面。”他每说一句,胸口就起伏一次,断裂的骨头摩擦着发出细微的声响,“生意上的管事,我会让他们听你们的。”王天轻笑一声,铜钱“啪”地拍在桌面上,惊得七大小姐浑身一颤。“早这么痛快,林四爷何至于去喂狗?”他踱步到二爷面前,皮鞋停在那摊逐渐凝固的血渍旁。“不过嘛……”王天弯腰,指尖几乎要碰到二爷额角的旧疤,“识时务者为俊杰。”胖子在一旁看得咋舌,肥手偷偷捅了捅张链子。张链子瞪了他一眼,却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刚才还硬气的二爷,转眼就把家底全吐了出来。会议室的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和铁锈味,晨光透过百叶窗,在每个人脸上割出明暗不一的纹路,像极了他们此刻七上八下的心思。“算你懂事。”王天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现在,把你们记得的账房先生、管事的联系方式全写下来。”他打了个响指,身后的保镖立刻递上纸笔,“要是敢耍花样……”他瞥了眼门口那道血痕,“林四爷就是榜样。”二爷接过笔,指尖在纸面上颤抖。钢笔尖划破纸面,发出细微的“嘶啦”声,像是在替他割开最后一层体面。其余几人见状,也纷纷拿起笔,笔尖落在纸上时,整个会议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窗外逐渐喧嚣起来的城市噪音。新的一天开始了,只是九大家族的太阳,永远落下去了。晨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斜斜切进会议室,在林阿四留下的血痕上镀了层惨白的光。三爷颤抖着抬起手,想扶一扶滑到鼻尖的老花镜,却发现指节还嵌着昨夜混战中留下的砖屑。当王天的手下捧着账本走进来,油墨味混着血腥气在空气里发酵时,二爷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笑。那笑声干涩得像破锣,震得他肋骨的断口一阵刺痛。几代人的基业啊……"都清点清楚了?"王天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二爷才发现不知何时,胖子和张链子已经站到了长桌对面,手里端着黑洞洞的枪口。阳光照在胖子油光发亮的脸上,那道昨天被林阿四挠出的血痕还清晰可见,此刻却透着股得志的红光。张链子百无聊赖地用枪管拨弄着桌上的铜钱,"当啷"声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七大小姐突然低低地啜泣起来,肩膀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王天的手下开始分门别类地整理文件,牛皮纸档案袋堆在桌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每一份文件被翻开,都像在九大家族的祖坟上刨了一锹土。二爷看着自己亲笔签下的转让书被推到面前,笔尖悬在纸上,却觉得有千斤重。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在祠堂,看着列祖列宗的牌位,父亲说他们是长沙地下世界的王,根系深扎在这片土地里。可现在他才明白,再深的根,也抵不过一把连根拔起的锄头。"签吧。"王天的声音带着不耐,铜钱在他指尖转出残影。二爷闭上眼睛,眼前闪过的不是金条翡翠,而是祖父教他打拳时布满老茧的手,是父亲临终前攥着他手腕的温度。钢笔尖终于刺破纸面,墨水晕开的瞬间,他听见旁边七小姐压抑的哭声,听见三爷的叹息,也听见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跟着那声"嘶啦"的笔尖划动声,彻底碎了。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照得会议室里的血渍愈发刺眼。当最后一份文件被收走,王天带着手下转身离开时,厚重的雕花木门在身后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九大家族的人僵在原地,谁也没动。…………另一边。胖子亦步亦趋地跟在王天身后,肥屁股把走廊的扶手蹭得发亮,脸上堆着能挤死苍蝇的笑:“王哥,不是,王爷!”他见王天回头挑眉,赶紧改口,“您跟季爷混这么久,能不能指点兄弟两招?咋才能像您似的,往那儿一站就让人打哆嗦呢?”王天脚下未停,皮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的节奏。他侧过脸时,嘴角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想变强?”“嗯嗯!”胖子使劲点头,肥下巴上的肉跟着晃荡,“您看我这体格,练个擒拿格斗啥的,肯定倍儿有优势!”王天突然停下脚步,转身上下打量他。胖子被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收紧肚子,却挤出更多褶皱。“优势?”王天伸手,指尖几乎戳到他油光发亮的鼻尖,“你这三百斤肉,跑起来能比子弹快?动手时能比刀片子灵活?”胖子的笑容僵在脸上:“我……”“先减肥。”王天丢下三个字,转身继续走。“减肥?”